黄药师跟着沈梦昔进了竹屋,忽然拿出一把匕首。
“阿蘅,这把匕首是哪里来的?”
他的手上赫然是沈梦昔的警匕,匕首上带着锯齿,刀身上还有一个方孔。
“啊!”沈梦昔装作猛地看到匕首吓了一跳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哪里来的!”
“你用它刺了玄风。”
“哦,我顺手摸到,就胡乱刺了。”她故意说的模模糊糊,黄药师是个聪明之人,说多了,容易露馅。
“这把匕首十分锋利,我竟看不出它的材质。”黄药师低头抚着匕首,不再追问。
——高碳不锈钢,你当然不知道。
“那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徒弟?”沈梦昔好奇地接过匕首,上下翻看。心中却万分可惜,又瞄了一眼武陵空间里孤零零的刀鞘,暗暗叹息又失去一件顺手的武器。
黄药师拿回匕首,“别割了手,我做个刀鞘吧。”
沈梦昔不置可否,不再看那警匕。拿起笔架上的一支毛笔,敲着桌案边沿,“你猜猜看,我敲的是什么歌曲。”
她哒哒哒的敲了一句“依稀往梦似曾见,内心波澜现。”
“每一记是一个字,你猜是什么曲子?”
黄药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沈梦昔轻轻唱了出来,声音婉转,她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又询问地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还是不明白,等着她继续说。
沈梦昔却把毛笔搁到笔山上,不再说话了。
黄药师有些恼意,话说一半,最是烦人!
沈梦昔看他就要发飙,奇怪地问,“咦?这么简单的意思,你都不理解吗?你是那么聪明?”
“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理解?”声音里强压怒火。
“哦!原来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不理解的时候啊,那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明白你的意思,也就不丢人了!”沈梦昔摊开两手。
“你是怪我?”火药味渐浓。
“没有没有!我只是怪自己太笨而已,猜不出来我为什么会受伤罢了。”
黄药师气得拂袖而去。
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指着桌案上的字纸说:“你的字体怎么不一样了?”
沈梦昔默默拿起毛笔,舔了墨,在一张纸上,分别写了三种字体的黄药师三个字,笑吟吟地说:“夫君,你我成亲五年,你对我知之甚少啊!”
黄药师脸色涨红,转身就走,出了门,就纵起轻功,逃也似的。
沈梦昔哈哈大笑,那身影飞得更快了。
第二天,黄药师没再来,沈梦昔猜他是怕被追问两个徒弟的下落。
她也不稀罕多问,金老爷子的书里,很多这样的不伦之恋,比如小龙女和杨过,比如武三通和何沅君,比如殷梨亭和杨不悔。也不知金老爷子有此情结还是纯粹为了吸睛。
蓉儿睡了,沈梦昔又去找老顽童。
她绕来绕去,在两忘峰下一个山洞边,发现周伯通的行迹。
这人真是赖在桃花岛不走了,桃花阵怎么可能困住周伯通这样的高手呢。
“老顽童!我来给你送好吃的了!”沈梦昔将食盒放到洞口不远,自己退到桃林里。
老顽童从洞口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跳了出来,迅速拎了食盒回洞。
不一会儿,他又跳到洞口,“妖女!你竟给我喝毒药!”周伯通指着杯子里黑糊糊冒着气泡的东西,大喊道。
“不是毒药,就是一种喝了打嗝的东西,你敢不敢喝?”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完就仰头喝了一大口。
马上又吐了出去,哈哈地吐气,“毒药!果然是毒药,黄老邪这个鬼东西,居然派老婆给我下毒!”
“胆小鬼!”沈梦昔笑着说。
“你才是胆小鬼,你全家都是胆小鬼!”
“不是胆小鬼你怎么不敢喝呢,毒药能药死你周伯通吗,我相公想要你的命,还用得着下毒吗?那是饮料,好喝的!”
“嗳,好像有道理哎!”周伯通挠挠乱七八糟的头发说。
拿着杯子犹豫一会儿,又喝了一口,品评道:“咬舌头,太甜!不解渴!”
然后又翻开食盒,“哇哇,有羊肉啊!下回送只鹅来!哎?这个纸包里是什么?毒药!”
“啧啧,堂堂天下第一高手的师弟,张口毒药闭口毒药,就那么怕死吗?被害妄想症吗?”
“你胡说!我周伯通才不怕死!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跟你姓!什么妄想不妄想的,你胡说八道!”
周伯通看着纸包里五颜六色的粉末颗粒,暗想,无论什么毒药,大不了吃下后运功逼出毒素罢了,总不能在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面前丢脸。
他张大嘴,将纸包里的粉末尽数倒进口中。
“哇哇哇!这是什么鬼!呸呸呸!”周伯通只觉嘴巴里噼噼啪啪跳动,那粉末在嘴里似是炸开了一般跳动,因声音在口腔中,耳中听来似是雷声轰隆,这是什么暗器吗?他惊得连连吐唾沫,却哪能尽数吐净,嘴里还是噼里啪啦地响,他抱着脑袋跳脚,哇哇大喊。
沈梦昔笑得不行,捂着肚子蹲在桃林里。
笑够了,她站起来,“老顽童!小惩大诫!你要是再敢骂我,我就饿你三天!不然你就赶紧离开桃花岛!”
“你这个妖哇哇哇!气死我了!”忽然发现嘴里不跳了,还有些丝丝的甜,周伯通嘿嘿地笑,“好玩儿!好玩儿!下次再跳一跳!”
伸手捏起一块羊肉放到口中,“好吃好吃!”,不待咽下,又塞了一块,心中更加不想离开桃花岛。
是夜,沈梦昔被一阵奇异的箫声惊醒,她起身打开窗子,声音来自两忘峰那边,那箫声听了让她觉得大脑不舒服,似乎是声波震动产生的反应,想来是黄药师与周伯通对上了。
又过了十多天,无聊的沈梦昔又去看周伯通。
“你怎么老不来找我玩儿?”周伯通一见她,从洞口露出一个头来,声音里居然带着嗔怪,让沈梦昔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你妈妈,凭什么要我陪你玩儿?”沈梦昔故意逗他,她觉得周伯通就如一个七八岁孩童一般,大概被王重阳保护得太好,或者根本就是智商不高的武学奇才罢了。
“你要陪我玩儿,叫奶奶也行啊!”周伯通笑嘻嘻地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