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也有怕的人呢!
叶青城直直腰杆,“既然由我做主,那这事就定了。明日过后,不得反悔,不得找我说三说四,不得抱怨。”
“谁抱怨了!”知夏把脸转开,白眼甩到屋顶上。
表面硬气得很,八成心如滴血在默默问候他。
叶青城忍不住的笑开,故意开玩笑:“谁应谁就是!”
小丫头气到站起来跺脚,逗得知春都多笑了几回。
铺子的事过了明路,叶青城把所有的银子都带在了身上,背了个背篼做掩护出门。
“哈哈,我捉到了!”
几个小孩儿在田里呼朋唤友,热闹极了。
“把桶子递过来。”
“这里还有,哇,好大一条!”
几个男娃裤腿卷到腿根了,全都低着头在水里抓着什么东西。
“溜走了,在你那边!”
“快点,你那里。抓住它!要跑了!”
叶青城还以为水里有鱼,探着脖子多看了几眼,就看一个男娃把手高高举起。
一条甩动泥水的黄鳝,在男娃的手里扭动。
叶青城双眼一突,心中机灵。
对头,怎么把这个季节的黄鳝和泥鳅给忘记了。
这玩意儿,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紧俏货。
一斤黄鳝,在这里可比肉价,要十来个铜板,并不便宜。可以现代物价换算,他最少还能赚个20块的差价。
没有香椿芽暴利,可也是一笔不菲的进账。
叶青城心动,暗暗把这事记在心里。抓黄鳝和泥鳅他也是一把好手,而且这东西和螃蟹石蛙一样,得晚上抓,白天很少出来。
要是有手电筒,充足电带在身上,一晚上够抓十几斤的。只这太过科技化的东西,为了这几个钱把自己暴露了,又不太值。
他并不确定他这个身体受到伤害,对现代那边的身体有没有影响。而且,好不容易有来回古今带货的优势,玩个两集就剧终,那也太暴殄天物。
想得远了,不知不觉走到了镇子里。
魏牙人竟然在牙行门口,看到叶青城,他快走过来。这显然是在专程等着他。
“秀才公,你可算来了。我是不知你家住处,不然我昨晚都去找你了。”
“大好事啊!那房子主家愿意卖。开价50两,我给还到45两,再多的还不下来。”
“你放心,我们做这行有行规,不行暗价。白纸黑字过明契,你若是觉着我办事不错,多给几个跑腿钱便是。”
他热情的说了一大堆,这买卖房子和租赁不同,他虽然不落手,可两边办事钱,一边抽200文,合在一起都快半两银了。抵得上平日几个月的收益,他能不上心吗?
叶青城心知肚明,却也觉着合情合理。这后面还要牙行过手去衙门盖红契,花这些钱合适,否则他自己去办,还得动不少人情,时间上的成本不一定比这花费少。
“魏公有心,这一趟子辛苦了。待此事落定,魏公还需赏脸,过来吃上几杯。”
魏牙公笑开,连忙道:“好说,好说!我这便去请云先生,稍许我们一道过去。”
这云先生是牙行里专事拟契书的,也是一位缕试不中的秀才。和叶青城选择不同的是,云先生在镇上学堂授课,兼任牙行算账拟契一职。日子过得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了。
打过照面,叶青城揖了揖手,但看那云先生长须白面,身穿素麻道衣,瘦劲拉长脸的模样倒有些先生派头。
云先生也打量了他两眼,黑眼珠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走吧!”
他甩了下衣袖,自己迈步走在前头。
魏牙公向旁边让了让,要叶青城先走。叶青城回头看了一眼觉得他的身子又往地上矮了那么一小寸。
去的人家在附近的村子,离流云镇不过两盏茶的路程。
魏牙公指了地方,得了云先生的示意才先去前头喊门。
“余兄弟,余兄弟!你可是在家?”
里头响动,门打开,一高头壮汉穿着短衣站在里头。
叶青城看见他那结实的胳膊,心里猜测,这人只怕是个跑江湖的练家子。
那无形中走动的内八字步,外行人可走不出来。
他含芒精熠的眼睛朝他们望了一眼,对魏牙公和颜悦色道:“屋中简陋,委屈你们在院中坐一坐。”
他视线落在叶青城身上,对他轻缓的点了下头。
叶青城不自觉回点了一下,心里觉得有意思。
院子很小,里头杂七杂八的堆着木料废弃的旧家当,坐在院中确实憋挤。
“我前年起的那处房子,赁出去过几回,日子都不是很长。若不是我长年在外,那处我是不大愿意发卖的。”
余姓男子拿粗碗倒了几碗白水,屋中能听见有妇人咳嗽。
叶青城眼尖的看见云先生错了下身子,像是对那碗白水抗拒至极。
他不由挑了挑眉梢。
叶青城面不改色的拿起碗喝了两大口。
“是我运气,偏巧我对你那房子喜欢得紧,这才多事的央了魏公多跑一趟。余兄弟愿意割爱,夜某十分感激。以茶代酒,这厢夜某敬兄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