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输小的,来了老的。
叶青城干笑两声。
“那个,外面是不是要开始了,人应该都来齐了,就不打了吧?”
谢县丞看他,“嘭”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坐下!”
声音如炸雷。
叶青城惊得一跳,想也不想的一屁股坐回去。
“执棋!”
心头哆嗦,不敢造次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谢辛贤瞥过叶青城乖孙儿的样,心里平衡,脸上见了笑颜。
下了两子,看叶青城畏畏缩缩,谢县丞又暴喝道:“拿出你方才的斗势,慢慢吞吞,你是不愿和我对弈,还是瞧不起我??”
有话叶青城也不敢说,只憋着劲把背拉直了。
他哪敢看不起他,不想和他下倒是真的。
谢辛贤他叔父这脾气可真暴。
难怪衙门里的衙役个个都背地里喊他谢老儿,这吊睛拍桌的霸气,唬得人腿软,嗓门儿又忒大,小卒子们能不怕他吗?
在谢县丞的威吓中,叶青城慢慢恢复棋风,一子比一子快,一子比一子重。
谢县丞看了两局,看透了其中几分要领,紧咬着叶青城下得旗鼓相当,并在叶青城的棋风碾压下,有样学样的追赶叶青城的节奏,落子的声音比叶青城更响。
两人全神贯注,双眼落在棋盘上,叶青城乍诡的声东击西,堵对方局势的同时,兼顾后方猥琐发育。
在谢辛贤“呀”的一声中,五子连线。
“哈哈,我赢了!”
一手抓起毛笔,反射性的就要上去来一下。
“嗯?”谢县丞眉目一瞪。
竖子,尓敢?
叶青城:……
呵……呵呵……
不敢不敢。
他干笑的把毛笔往回收。
谢县丞提着袖子挑子,“再来!”
叶青城无语。
这特么赢了你你不高兴,不赢你我自己又不高兴。又凶又吼人,还不许人添彩头,真没劲。
下了两盘,县尊差了官吏过来。
叶青城解脱的伸了个腰。
走到一半的谢县丞突然转过头。
他这腰就伸伸不出去,收收不回来的卡在半空中,给崴了一口气。
谢县丞:“等会儿与你再战!”
不……老子认输成不成?
心头一万匹马奔过,叶青城扶着腰杆,心里泪千行。
谢辛贤看过来,故意冲他挑眉眼,眼里的得意快蹿出花来。
这个幸灾乐祸的混蛋!
衙堂里,一身绿官服的舒县令站在“明镜高悬”下,他身后是各班各房的师爷。
捕头和皂吏立于两旁,长枪挎刀的,及是威风。
堂下跪着一群戏班子里来的男男女女。
此时一个个筛抖肩膀,扎堆跪在一起。
“班头何在?”舒县令背着手居高临下问。
“小人正是。”
一位年近五十的瘦老汉,低眉垂头俯在地上回应。
“今日本官要亲点一出戏,你若办得好,本官定有大赏,若是办不好……”
舒县令拖了个长音,隐晦指出这后果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那班头吓得连忙磕头叩拜,不敢不应。
刑师爷将人叫去后堂,拿了拟好的戏幕折子递给班头,班头只看几眼,下巴快掉地上去。
“给你们一晚上,今晚需在后衙排演,明日要用!”
“是,是。小人明白。”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班头浑浑噩噩往外走。
选好角的伶人被留下来,其他返还原处。
继戏班之后,第二波的常胜镖局来到堂下。
“洪镖头!”
舒县令对这班人客气许多。
“洪镖头原是县衙捕头,因负伤留下腿疾开了这家常胜镖局。”
叶青城盯着镖头的下肢猛瞧,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不像是有腿疾的人。
县令跟洪镖头谈起明日的安排。
“你且安排人马由后院翻入,找到这几个人。若是发现这几位爷,动手将他们护住。吹哨为信号,我等从前门突入。”
洪镖头连连点头。
谢县丞找到一张杨家酒庄的布局图纸,跟洪镖头分析,能藏人的最可能地点是哪里。
“这种酒庄,最不缺的就是地窖。暗格夹间都需仔细查探。”
叶青城看了几眼,杨家酒庄占地面极大,里面回廊院子好几座,地形倒是不复杂,就是排查起来费工夫。
他皱了皱眉头,发现有点不对劲,转头问谢辛贤。
“若我没记错,这杨家酒庄是于十年前开始打出名声。杨家祖上并无积业,如何在十年间建起如此庞大的院落宅邸?”
这院落的规格超标了不说,仅造价就不低于500两。而此宅落成的时间,是在杨家老酒出名后的两年。
叶青城开着挂,都没这么强悍的敛财能力。
杨家酒庄的发迹,内里大有猫腻。
粮食的进出产入都有定数,单凭卖酒,绝对不能崛起得如此迅速,更何况是陈酿老酒。
杨家酒庄一定有一个不被人所知道的第二产业。
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