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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怎能不急?

    魏鹤铭缓缓伸手,从后背的箭筒中利落抽出一根雕龙金箭,搭弓,瞄准,大臂用力,将弓箭拉成一个足足的满月。

    锐利的尖端直逼那人后心,右手轻轻一松,利箭破风而去,将一颗炙热跳动的心脏插穿,放干他滚烫的鲜血,融化他身上那令人厌恶的纯白,让这个可恶的秦王从里到外都呈出一种腥甜的红。

    魏鹤铭沉浸在自己狂乱的幻象中,胳臂乱颤。

    他定了定神,再次举弓,这一次没有犹豫。

    “噗!”

    骤然听到扎进冻土里的轻响,飞叶微微一抖。

    嬴政察觉到它的变化,敏感地回头,果不其然瞧见半支已经没入地中的金箭。

    若 他们走得再慢一步,或者说……那个人再射得更远一点,他此刻肯定已经倒在地上了。

    旁边因为受刀伤而落在队伍后面的小士兵吓了一大跳,“大王,您没事吧?”

    嬴政默默地摇了摇头,侧脸向江对面的高坡望去。

    夜太漆黑,距离又太远,风雪之中,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始终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嬴政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和我斗?我会让你后悔的。”

    “大王,”小士兵才十八九岁,一双眼睛又亮又干净,满脸赤裸裸的忠诚,“要不要射回去啊?”

    “不用。”嬴政避开他刚缠好的伤口,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你以后打仗不要先冲到前面,明白吗?等你年纪大一点,能使铁盾牌的时候再这么做。”

    小士兵吸吸鼻子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人,”魏晟终于追赶上来,拼命粗喘,“……堑江被炸开,咱们追不上了。”

    “那就不必追了。”魏鹤铭远望着黑夜的尽头,冷冷一笑,“嬴政以为自己能顺顺当当地回到荥阳当王,未免太天真。”

    寒风烈烈吹起他的黑袍,再恣意刮向广袤穹隆。

    魏鹤铭攥紧金弓,缓缓勾起唇角,“主人还有牌。”

    大军连夜奔走,在确定完全脱离荥阳军队的追击后,他们停在距瑞阳不到百里的一所驿站中小憩。

    晴朗干燥的冬日,将士们熟稔地架起火堆加热食物,带着肉香的烟气袅袅飘散。

    李瑶埋头啃着馕饼,而身后围坐的一圈士兵正在大声聊天。

    “……我就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那猢狲转身就跑。南风一吹,你们是没闻见,那尿骚气……”

    一阵大笑。

    “哎,说真的,这戎羌什么鬼石头打磨出来的刀剑也太锋利了。”

    那士兵很是珍惜地摸了摸腰上长刀,“水滑儿的,拿在手里也不重,砍人倒像砍泥巴。”

    李瑶盘腿啃着饼,默默在心里腹诽:鬼石头……那可是陨铁和玉刚打造的,任谁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材料了。

    不料对方下一句就是:“听说是咱们大王的相好专门管这些,不愧是能做王妃的女人啊。”

    一谈到这个一群大老爷们又激动起来,“人在哪儿呢?我真想看看是有多俊。”

    “不是坐在轿子里那个吗?”

    “放屁!那个是大王的婢女,估计王妃早和将军们一起走了。”

    那名肩膀受伤的铁骑营小士兵忽然弱弱插了一句:“王将军之前说过,兵器都是李大人看着打的呀……”

    “唉,小岳啊,你还是太年轻。我听的小道消息,肯定是相好,相好。”

    馕饼呛到嗓子里,李瑶顿时克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他们一圈人的动静太大,很快,一道沉稳的声音顿时将那些纷乱全部压下,“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吃完了抓紧去喂马休息。”

    一群年轻士兵马上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大声回道:“是!”

    “还有,都注意一下,”嬴政迎着李瑶的视线走近,不容抗拒地将手搭在她肩头,坦然道,“我的相好就是你们李大人。”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从左胸蔓延开来,李瑶感受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

    “哇哦,政哥这是表白了嘛?”

    “太霸气了吧!我要是女人就爱死了!”

    “果然是当王的男人,我自愧不如。”

    ……

    回帖爆炸般生长,直播量再次突破两亿,不过这次没有崩溃。一些相信爱情的女人疯狂地发帖子。

    之前就不止一次地听过“儿女情长,难免英雄气短”,他们的大王应该前途无量,鹏程万里,怎么能被这些小事牵制。

    出乎意料的是,将士们表情虽然有掩饰不住的惊愕,好在都乖乖点头,一副纠结又踌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

    一个黑冰台的探子恰巧路过,他端着一盘烤肉,努力从脑中汲取半生所学挤出四个字来:“大爱……无疆?”

    好在甘映很快走过来,强行把他拉走了。

    午膳在些许的混乱中结束。日头微微向西时,所有人都回了各自的营帐休息,四下一片寂静。

    李瑶睡不着,便悄无声息地走出帐篷,蹲在刚被敲碎冰层的小溪旁边发呆。

    虽然是年末的冬季,可正午的阳光仍旧无比温暖,宛若醇透的热蜜般洒在水面和草地上。

    没过一会,身后的枯草沙沙作响。嬴政走近,姿势随意地坐下挨在她身旁,“怎么不休息?”

    李瑶摇摇头,像只懒洋洋的猫一样窝倒在他腿上,喃喃道:“还是有点没法相信都结束了。”

    昇旗,火药,刀剑,大雪……铁梦冰河,到如今还像一场虚幻。

    嬴政一笑,轻轻捋着她的后背,“明日回南部,等处理完了事务,我带你去看南珠山的白孔雀,尝尝枣泥奶卷。”

    他云淡风轻。

    从荥阳的行宫中杀出一条绝路,对李瑶来说或许没有太多真实性,然而对于嬴政血与肉,一整个日夜的心力耗费。

    宫殿外的丐帮、穆皇会、工坊、寒山院,军队、暗哨、宴会之事,边疆的戎羌和胡地防御,遑论最重要的武器和火药,每一步每一份都要确凿地狠狠砸下,才能形成前日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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