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吓了一跳,忙过来扶起他,说道:“罗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快来人啊。”
那边已经有发现不对劲的学生走了过来,问孙海,“他怎么?”
“他……”
“噗嗤——”一声。
孙海只感觉手上热乎乎的一片黏黏的,一股恶臭直冲他的天灵盖。
孙海傻了。
周围的人也傻了。
罗敬捂着脸不说话。
“咦,罗公子你……”一个清秀的少年本是好奇的挤了过来,结果却看见这令人尴尬的一幕,然后欲言又止。
一个少年过来拉住他的袖子把他往外边带,“别看了别看了,大家伙都散开,让空气疏通。”
“浚成,我们去许先生那里看看吧,哪里才热闹。”
解浚成忍住笑意,说道:“好啊。”
天色一点一点的沉下来,许先生的脸色也越来也凝重。
阮鱼放下笔,看着天边渐渐沉了下去,又望着面前的许先生,四周的人随着时间过去不仅人数没减少,反而增多。
“先生,请检查可有错字。”
许先生看都没看,盯着他的眼睛犀利道:“阮鱼,你以前是不是上过学?”
“没有啊,这个阿文可以作证。”阮鱼指了指一旁的林文言。
林文言点了点头。
许先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道:“虽然你题都已经答对了,但是还不是不能参加考试。”
阮鱼拉下脸,满脸的不高兴,质问道:“为什么?许先生你是不是嫉妒我的文学?”
“你有保举人吗?”
阮鱼看着林文言
保举人是什么鬼?
林文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保你科举能上的人。
“必须要有保举人才能参加吗?”阮鱼皱眉。
许先生愉悦的说道:“是的,而且保举人必须是秀才,有文书,你还有十天时间,十天过后你还没有保举人的话就只能明后年了。”
“考试不是还有二十天吗?为什么我只有十天时间?”
那边许先生已经离开了,四周的人眼神怪异的看了会儿他便走了。
林文言也很奇怪,“阮鱼,怎么感觉你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
“因为报名是提前十天终止的,剩下的十天考官们要布置场地,以及根据人数排位置,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林文言说道,“走吧,我们去找我的保举人陆先生。”
两人走到陆玄的院子门口时,门口的小童看见林文言,便对他问说:“阿文是来找陆先生的吗?陆先生不在,他出去了。”
林闻言一愣,问道:“小曲,那你知道先生去哪了吗?”
“好像是去小轩家了,小轩母亲被人……”小曲叹了口气,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什么?小轩?什么时候的事?”林文言惊讶道。
小曲看了眼周围没人,拉着林文言便坐在了门槛上,看着一边的阮鱼说道:“这位公子是阿文的朋友吧,不妨也坐下,听我说说这事。”
“这事说来,也挺吓人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小曲脸色难看,“是陈乡的事,昨天无意间听见小轩说,他家里边出事了,而且不止他家,他们村其他人家也相继被害了很多人。”
“而且都是妇人,凶手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那些妇人全都被砍成一块一块的,太可怕了。”
阮鱼一脸疑惑,道:“奇怪,你说的这事这么严重,怎么没听见人报官,这么大的事不应该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有人报官的,但是县令没让人声张,你说这事要是声张了,那是不是得造成恐慌?尤其是现在都快考试了,这要是说出来,不是在质疑县令的管辖吗?更何况也会影响读书人们的正常发挥对吧?”
“也就是说,最近这段时间陆先生都会很忙了?”
“嗯,对啊,你们找先生什么事?要不等先生回来了我替你们转告?”
林文言站起身来,说道:“不用了,先生这么忙的话还是不用麻烦先生了。”
两人走在青石灰路上,阮鱼看着星星碎碎的夜空,感叹道,“明天天气会很好啊。”
林文言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抬头,说道:“阮鱼,刚才小曲说的是不是陈乡?”
“对啊,陈乡,就我们村隔壁邻村,离得很近的。”
“那大伯母他们岂不是很危险?”林文言担心道。
“不会,”阮鱼双手插兜,道:“那凶手是和陈乡有仇,你没听小曲说了,被害的不止一人,而且还都是陈乡的,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是一起十分凶残的连坏碎尸案,而且根据凶手的行为可以推断,估计是一起寻仇的案件,多半不会牵连其他人的。”
“你怎么确定不会牵连其他人?”
阮鱼笑道:“我可不确定,这只是我的推测。”
林文言看着他,突然严肃了起来,问道,“阮鱼,你怎么懂这些?”
“我不懂啊,都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这些推理也是我根据书上看的学的。”
“你说你不懂,那好,我们俩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你读没读过书我很清楚,除了阮婶还在的时候,给你请了三个月的先生,就交了你基本的识字,其他的春秋都没教,所以,今天许先生出的题,你怎么都会?还有,你说看的那些推理的书哪里看的?”
阮鱼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会问。”
“第一,许先生出的题,我们先生是没教,我以前也的确是没学过,但是我在学堂里自己看了书的,背下来默诵并不难,至于理解,我们院子离你们院子不远,可以听得见你们讲课的声音,然后我就听了一些,虽然我入学晚,但是我们年龄是差不多的,想理解起来不难。”
“嗯嗯,那论语十三章呢?那可是我们下次的课,我们都还没学呢,你又是怎么会的?”
“我闲来无事,提前看的,背诵和默写都不难,生字也没有。许先生也只让我默写,没让我理解,他要是让我理解的话,我也答不上来。”
“是吗?你继续。”
“第二,那些推理的书是我在外送信的时候,从商人手里买的,也不贵,就几个铜钱,但是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颠簸掉了。”
“掉了?”林文言眯了眼,很是怀疑。
“对,就是上上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你刚好也在家,然后我不是说了我钱被人偷了吗?其实不是,是我买书了,然后那书还掉了。”
林文言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奇怪,但看着阮鱼一脸的真诚,只好作罢。
“那,阿文,现在怎么办?我和城里人都不熟,我家又没有什么亲戚,村里我熟,但是我们村你也知道,根本就没有秀才,更别说帮我保举了。”
林文言冷笑:“现在知道问我了,你刚才逞强的时候不是很有主见吗?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阮鱼挠挠头不说话。
“阮兄,你们再找保举人吗?”黑夜里,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尤为突出清晰。
两人吓了一跳,头发都差点立起来了。
阮鱼恼怒道:“谁在那里?!出来。”
一个青衫少年提着油灯便走了过来,施了一礼,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阮兄,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你大晚上的在这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阮鱼火冒三丈。
“没有没有,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我住在这里,听见有人便出来看看,没想到是阮兄你们。”解浚成指了指身后的独立院子,一脸的惊喜。
“兄台是?”林文言皱眉,伸手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刚才被吓出来的鸡皮疙瘩。
少年再次施礼道:“在下解浚成,之前和阮兄认识的。”
林文言看向阮鱼,阮鱼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啊?”解浚成有些尴尬,急忙说道:“阮兄,我们之前在长淮城里见过面的,当时罗大公子还,还,还欺负……”
解浚成说到最后没声了,因为阮鱼正冷冷的看着他。
好吧,阮兄朋友在呢,这么说好像有点不给他面子。
“既然是阮鱼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林文言温和道。
阮鱼挑眉,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是我……嘶。”
阮鱼蹲下捂脚不说话了。
这人心肠太黑了,惹不得。
林文言收回脚,笑道:“方才浚成是不是问我们再找保举人?”
解浚成道,“……是。”
“我们是再找保举人,但是陆老师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很忙,所以我们正愁找不到保举人呢,不知浚成可有人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