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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月下人
    我靠蓝圈呢?

    阮鱼转身打量周围,她眯起了眼,前面似乎有个蓝点。

    她背着林文言,小心翼翼的往前面爬去,蓝点越来越大,阮鱼已经可以看见树的全貌了。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阮鱼打了个喷嚏,慢慢爬了出去。

    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山洞,夜色笼罩,有月光照射了进来,阮鱼拖出林文言,望向身后黑乎乎的小洞口。

    她走到山洞口,山下黑漆漆的,只有很远处才能看见一点灯火。

    阮鱼转身,另一边角落里一座新坟赫然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吾妻素云之墓,她抖了一下浑身冒冷汗。

    白天她敢挖坟,但是晚上不行,她心慌。

    阮鱼连忙背起林文言就往山下跑,月光下的山路也不难走,看的很清楚哪里有沟哪里有石头。

    树叶飘动,衙役提着油灯双腿发颤。

    陆玄对着墓碑上了一炷香,对衙役说道,“你不要害怕,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衙役牙齿打颤道:“属,属,属下不怕。”

    “听说前几天有人在这刨坟。”

    衙役抖得更厉害了,道,“先,先生,我们,我们回去了吧。”

    “好。”陆玄上完最后一炷香便站直了身子。

    身后的衙役突然瞪眼看着前面山林里一个披着头发的白衣人从山上飘了过来,吓得发出一声尖叫便晕了过去。

    阮鱼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林文言也从背上掉了下来。

    “大,大叔,救命啊。”阮鱼上接不接下气的说道。

    大叔?

    陆玄看了眼阮鱼,然后视线被一旁狼狈的人吸引,他走上前蹲下伸手拂开他的头发。

    “林文言?”

    阮鱼这才看清了男人,男人如玉的脸上一双眼平静无波,改口道:“这位……郎君?你认识阿文吗?”

    四周阴风阵阵,坟堆里还偶尔发出几声蛙叫,月光下,少年人半跪在地上,小脸惨白,头发散落了下来,一身白衣也似乎占满了尘土和血迹。

    “你是何人?”

    “在下阮鱼。”

    ……

    皇城,朱红的墙,冷月高照,小小的绣花鞋踩在高墙上,一个月牙袍的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拉着一个红衫百褶裙的女孩。

    女孩一脸兴奋的看着夜色笼罩的皇城,扯了扯身旁男子的袖子,娇声道:“爹爹,我以后就是这座皇城的女主人了吗?”

    “绛儿想吗?”

    “想!”

    “那就是你的。”男子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目光温柔,说道,“我们绛儿当的这皇城的女主人。”

    “世卿,你怎么又带着绛儿胡闹!她还是个小孩子呢。”朱红的大门里走出一位绿杉女人,柳叶眉丹凤眼,温婉可人。

    她拉着一个水蓝色襦裙的小姑娘,粉雕玉琢,大眼睛水汪汪的。

    小姑娘望着高墙上的两人,感觉有些腿软,她软糯糯的朝着上面开口道:“爹爹,妹妹,你们快下来!”

    白袍男人单手拎起红杉女孩便跳了下来,下面两人看的心惊肉跳,落地后女人一把揪住男人的耳朵,恼声道,“姓沈的,你想干什么?!”

    “哎哎,疼,月娘,放手。”男人立马蹲下求饶。

    小姑年拉住红衫襦裙女孩的手,说道,“妹妹,你站这么高不害怕吗?”

    “不怕呀。”女孩咧嘴一笑,巴掌大的脸有九分与男人相似,一样的美艳夺目。

    “哈哈,绛儿好胆量,随我!哈哈。”男人抱起红衫女孩。

    女人也不甘示弱的拉起小姑娘,说道,“是是是,随你,笺儿随我。”

    男人另一只手搂过女人,摸了摸她微微鼓起的肚子,柔声道,“那我们猜一下接下来的这个孩子像你还是像我?”

    “……像你,”女人思量了会儿说道,“你好看。”

    “月娘也好看。”

    “能跟你比嘛。”

    “当然能!”

    ……

    日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阮鱼抬手挡住了光,慢吞吞的坐了起来,眼睛酸痛。

    四周摆设简单,整个房间不大,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就在没有其他东西。

    这里是长淮的一家医馆里,阮鱼昨晚带林文言来救治,给了钱后因为太累了就找掌柜的要了一间房子倒下便睡着了。

    那个男人送他们来医馆后便拎着一个衙役回了官府。

    阮鱼摸了摸胸口鼓鼓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块刻着秦字的羊脂玉,这是她这几天又是挖坟又是去案发现场搜查收获最大的东西。

    阮鱼拿着铁盒子里的带血发带和竹簪便出了医馆。路上一个小姑娘撞到了他身上,红着脸说了抱歉后便跑开了。

    阮鱼无心理会,一路走到官府后,一脸苍白的衙役拦住了他的路,大声喝止道,“站住!这里是衙门,有事左边敲鼓无事离开!”

    漂亮的少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小爷我不是来报冤的,我这里有你们大人需要的东西。”

    “请容小人进去通报。”衙役噔噔的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衙役出来了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阮鱼下巴一抬便进去了。

    正厅里,陆玄坐在下侧一边看书,上方的一个带着乌纱帽的中年男人神情凝重的擦了把额头上汗,一边奋笔疾书。

    “陆先生,你看这案子这样解决可有问题?”

    陆玄看了一眼,便道:“不行,你只解决了其中一个小矛盾,大问题的根本仍没有得到解决。”

    罗通深呼吸一口气,接过书册一边神情闷闷的坐了回去。

    阮鱼大步垮了进来,对上方两人一施礼,道:“草民阮鱼见过大人,陆先生。”

    “你找我有事?”陆玄头也不抬的说道。

    “学生这里有陈乡案发现场搜查到的一些东西,或许对先生和大人们有用。”

    阮鱼拿出铁盒子递了过去,往后退一步,低头说道,“另学生有一事相求,想请先生为学生做保举人。”

    “哦,你是叫阮鱼吗?”陆玄看着他问道。

    “是。”

    “你有多少把握能考进进士?”

    “九成,还有一成是天灾或不可预料的意外。”

    陆玄轻笑了一声,道,“年轻人可真是狂妄,你回去吧,我会去和许先生说的。”

    阮鱼不在多言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阮鱼便呆在了院子里专心读书,直到夜深人静眼睛酸痛为止才会放下书。

    林文言出了医馆后,两人偷偷的溜出学堂,去了城外的一处郊区。

    阮鱼躺在半山坡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眯着眼看着蓝天白云,耳边虫鸣,微风拂面,甚是轻和。

    林文言头上缠着一圈绷带,也跟着躺下,将看了许久的书打开放在脸上。

    “齐公问……”

    “不问。”阮鱼吐出了两个字。

    林文言拿起书就打了过去,说道,“你能不能别打断我。”

    “阿文哥,带你出来是放松的,读书也需要劳逸结合,我们出来一会儿就回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现在就别在我耳边念叨了。”

    林文言张开手和脚,闭着眼无奈道,“行,不吵你了。”

    风吹草动,一团小小的身影嗖的一下窜了过去,阮鱼一个鱼打挺跳了起来,惊喜道,“兔子!”

    说完,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林文言看着少年半趴在草丛里,背影清瘦,扎起来的头发柔顺如瀑布,乌丝柔亮。

    其实林文言想问他,他不在的那几天里,阮鱼有没有那么一刻是害怕他出事的。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怪别扭的。

    很快,长淮城里就迎来了三年一度的科举县试,学堂里,充满书生气的少年人们陆陆续续结伴走了进去。

    有的少年人面色忐忑,有的人神情自若,有的人假装不在意的同身边的人说笑,也有的人紧张的在走廊下来回走动。

    正午时分,几名书童走了过来,领着他们走进了考场,考官都是新面孔,不是学堂里的先生。

    考官们一番说辞后,古老的钟敲响了,学子们便低着头奋笔疾书,偌大的考场里,安静的只有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窗外有蝉鸣响起,阳光透了进来,恰巧照在阮鱼的左侧脸上,她抬手挡住了光,也打断了考官探究的眼神。

    钟泽烨有一下没一下的的用戒尺拍打着手,神色复杂。

    那个少年怎么有点眼熟呢?

    这荆州好像也没有京城大家族的人吧,隔壁邻州倒是有,但是这少年……回头去查一下。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县试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官府也出了一则好消息。

    陈乡的案子结果出来了,凶手是秦生,外来的举人,因口舌矛盾导致的命案。另有证据发带,发簪,以及案发时人下落不明,另有证人五人。

    然秦生早就离开了陈乡,了无踪影,因县令的失误导致凶手逃走,特贬官为庶人。

    这边追捕仍旧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