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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插秧
    夜晚,书房里,秦生翻看着账本,秦振坐在案几前,若有所思。

    “父亲,二哥名下的账本有问题,大哥和三哥的也有,但是问题不大,可以弥补。只是二哥往年的账本和府里的账本有所差异。”

    秦振接过账本,神情难看的看了半晌也没看过个所以,便问道:“为父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你来说说看”

    秦生走后,家里的财产都是他在管理,顺便带着秦二,打算以后让他接管大房的所有公中财产。

    所以公中的账本都是他一本,秦二一本,秦二手里的主要是公中财产的收入与支出。

    他每月都会查看账本与商铺里的账房先生对账,也没看出哪里不对。

    “上个月的支出米粮五吨,收入两百两银子,按我所算收入应是两百五十两,少了五十两银子。”

    “而据我所知,半月前二哥在自己名下开了一间胭脂铺,费用刚好是五十两银子。”

    “年前十二月份,东街的衣料绸缎,我看了铺子里的账本上,卖出的是七十五匹,而二哥账本上记得则是七十匹,少写了五匹。”

    “年前十一月,东街口脂铺用公中银子进了一批汝南来的口脂,数量三箱,铺子里的账本和二哥手里的账本一致,但是卖出数量与进货不一致,少了一箱,账本上未注明这一箱的去向,儿子估计二哥进的是两箱口脂而非三箱,那一箱的口脂钱二哥私自吞下了。”

    “至于年前十月前的,儿子还未查看。”

    秦振拍案而起,脸色阴沉,“没想到老二也做如此下作的手段,我是没给他私人财产吗?!公中的财产也昧!”

    “父亲,”秦生端坐,“我查了一下我名下的商铺田地,发现至少有一半的银子是汇到了大哥和二哥名下,只有两成是进了公中。”

    “还有田地证权产,我名下多家商铺东家都换了名字,写上了大哥和二哥的名字。”

    秦生喝了盏茶,“前几天二哥去了苏家,似乎是借钱去了。”

    “借钱?!不可能,我秦家怎么会需要他去借钱?就是他私人财产加上昧去公中的也不少,他怎么会去借钱?”

    “小六好赌。”

    小六正是秦二爷的长子。

    秦振紧锁眉头,道:“老二不会把半数家产都赔进去了吧?不可能吧,小六赌……”

    不会是苏家的赌坊吧?

    秦小六真是!

    要是其他赌坊还好,他大不了出点钱再出点人力就摆平了,可那苏家赌坊可是连世家都敢阴的!背后是陛下和苏方!京中多少世家落入其手!

    这要真是苏家赌坊那可就麻烦了。

    “我去见见小六。”

    “父亲,”秦生收起账本说道:“小六的事我可以替二哥不损一分钱的解决,不过已经损失的要不回来,而且摆平这事我有个要求。”

    “你能解决那就太好了,你说什么要求。”

    “大哥二哥三哥,吞了我多少东西就全部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公中的我不跟他们争,但是我的东西他们也不准动。”

    ……

    京城里,一切如常的进行,不管是皇帝设宴庆生还是哪个世家又和哪个世家发生了利益纠葛,风平浪静的秦家掩下私下里的风涌争斗。

    直到一则消息的到来炸开了秦府。

    秦四老爷的嫡长子在常州任职的秦书遇刺而亡了。

    三房里,得到消息的秦四老爷哭的晕了过去,房里乱作一团。

    ……

    长淮乌松乡,因为碎尸案的了结,农民们大多从城里回到了乡下插秧,眼下正是播种的好季节,现下不做农活的话冬天来了可就没食物过冬了。

    一个少年人挽起裤腿在田里插秧,额头上布满了密汗。

    身后另一个少年人抓起一把黏糊糊的泥土就往前面的少年人身上扔。

    “林文言!你干什么?”阮鱼火了,转身抓起一把黏土就扔了回去,林文言往旁边躲,脚被泥土吸住没抬起来,便扑倒在地上。

    阮鱼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林文言气闷的爬了起来,趁阮鱼不注意大步上前压住少年往田里倒。

    “放开!林文言你无耻,”阮鱼呛了一口浑浊的泥水,怒吼道:“林文言你是不是玩不起?!”

    林文言也被绊倒在田里,闻言道:“你才玩不起,这就生气了?”

    阮鱼瞪眼。

    田里其他的男人看了过来,笑呵呵看着两人打闹,也不制止。

    “鱼哥哥,你腿好白啊。”一个路过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

    “我的也白啊。”林文言把裤脚往上拉了拉,露出了白皙的腿。

    “哼,鱼哥哥又白又好看,你能比吗?”

    “我长得也不丑啊,再说了,我比他聪明!长得好看没用,脑子好用才叫本事。”

    “林文言,你积点口德吧。”阮鱼擦了下巴的泥土,转身弯腰继续插秧。

    陈茹一脸花痴的看着阮鱼,视线被林文言打断,然后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小茹,别老看他了,”林文言道,“你这是刚从城里回来吗?你干什么去了?”

    “买药啊,”陈茹看了眼手里的药包,哀伤道:“昨晚娘又犯病了,疼了一个晚上。”

    “那你赶快回家吧,”林文言拿着秧苗,道,“我们晚点去看婶婶。”

    陈茹说了声好,便提着药包跑开了。

    太阳西下,暖暖的余光在空中渐渐变得腥红,甚是壮观。

    阮鱼背着空兜,在夕阳下吊儿郎当的走,林文言放下裤脚追了上去,朱大虎也追了过来。

    “阿文哥,等等我。”

    林文言放满了脚步,阮鱼在路边蹲下摘了一朵蓝色的野花别在耳上,回头冲两人笑靥如花,问道。

    “阿文,大虎,好看吗?”

    两人都呆住了,阮鱼又追问了一遍,朱大虎红着脸说,“好看,鱼哥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遗传,天生的。”阮鱼得意道。

    林文言皱眉深思,说道,“你都好看成这样了,那你娘该是长什么样啊,难怪迷的阮叔连家都不想回了。”

    其实她长得更像她的父亲。

    阮鱼心里说道。

    阮父村里的人老一辈的见过,但是没见过阮鱼的生母,她被阮父带回家时已经七岁了。

    当时可惨了,脸上有伤,穿的破破烂烂,还瘦的跟个火柴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阮父不说的话乡亲们还以为他是捡来的乞丐。

    后来问了才知道,这是阮父在外做生意时和一个商户女的孩子,那商户女生他时血崩而亡,商户女的父母便不待见他们,将他们赶了出来。

    阮父是一个粗手大脚的人,不会养孩子,怕把孩子养死了便带回了老家,刚好寡姐死了丈夫又死了孩子,便将其给寡姐抚养,每月往家里寄钱。

    阮鱼很快就养好了身子,长得也是越来越出众漂亮,村里的姑娘没一个比得上,甚至连城里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不出两年就能蹦能跳了,还能和村里的孩子小打小闹。

    阮鱼十岁的时候,准备入学的前一晚,阮鱼的姑母病死了,这下得守孝三年后方可入学。

    阮鱼便没有入学,而是在家处理后事,寡姐过世,阮父也没有回来,三年后,本该入学的阮鱼因为没钱交学费,就去当了一年的信客。

    至今年才入学。

    林文言推开朱大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道,“阮鱼,大虎,我们晚上去看看陈嫂子吧,她好像病情又重了。”

    “好啊。”阮鱼漫步尽心的说道。

    身后朱大虎兴高采烈的同两人讲他们不在时村里发生的的趣事。

    林文言安静的听着,视线却停留在阮鱼身上。

    阮鱼太冷了。

    不是待人时的冰冷,也不是眼里的寒冷让人感觉冷意,而是她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姑母死的时候,她没掉过一滴眼泪,面无表情的处理一切后事。

    听到碎尸案时,虽然跟他们不认识,但是他害怕也心痛死去的人,但阮鱼从头到尾,都没流露过一丝的悲伤。

    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你说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也不算,村里人谁被欺负了他会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打架的。

    但是,林文言时常感觉走不进他的眼里。

    明明你就在他眼前,但是你在他眼里看不见你的存在。

    阮鱼长得很好看很漂亮,明明是女孩子中最美的相貌,像花一样美艳的脸,上扬的凤眼,这样的长相在一个男生脸上丝毫不显得娘气矫揉做作,相反因为眉目间的英气更显得潇洒符合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