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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抓走
    “大人,写完了,请收卷。”阮鱼放下毛笔说道,神态轻松,这让姜大人更加忐忑了。

    阮鱼写的一手金瘦字体,行云流水,笔锋婉转锐利,秀气大方,好看且龙飞凤舞,像极了那位汝南书法第一人——浣桷公子。

    瘦金字体是叛贼权相沈世卿的开创的字体,一般人模仿不来也练不来,除了汝南的那位神童,浣桷公子也写的一手好看的瘦金字体。

    可那位浣桷公子三年前就病逝了,这阮鱼是如何练的瘦金字体?

    舒知府十分喜欢沈相的书法,可沈家出事后,沈相的书法真迹全被陛下下旨焚烧了,流落在外的所剩无几,且千金难求。

    舒知府按下心底的疑问,往下看,视线突然一凝,这题怎么与上届乡试的题一模一样?

    天盛王朝历年来往届科举的题都是有知府所保管,禁止外泄,若是泄了那可是要贬官的!

    姜单!

    舒大人抬头扫了眼姜大人,姜大人微微叹了口气,本想帮侄子出口气,顺便借此拉近关系,他也料想了舒知府这时候应该是忙着招呼各地而来的世家大人,应该是没空来管这些小事的。

    谁想到,舒大人不仅来了还管了。

    真是捡了瓜子丢了芝麻,事后他还得赔罪想办法让知府消气。

    这少年不简单。

    舒知府看着题,视线停在一处题上,不由的拍案而起,赞道:“好一句春风破竹少年郎,一腔忠勇震京城,有志气!”

    “长淮居天盛,不闻兵甲声。”

    “书卷溢盛景,莘莘学子心。”

    “十年苦寒窗,入京辅帝王。”

    “一朝与天齐,提笔绘江山。”

    ……

    周围的少年随着知府一声声的朗诵,不禁纷纷拍手叫好,情绪也莫名的跟着高涨。

    舒大人将卷子收下,对诸位年轻人打了手势,示意安静下。

    “孙海,姜大人麻烦跟本官走一趟。”

    这也就是说明阮鱼的卷子是考过了,连安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阮鱼过了?

    那可是乡试的题,阮鱼是怎么会的?他们都没学过,纵然天资过人,就是李长洵和连安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过。

    难道是姜伯父没换卷子?

    不可能。

    姜伯父没有这么做的道理。

    那就只能是舒大人包庇阮鱼了。

    孙海心中焦虑万分,迟迟不肯上前。

    姜大人一脸为难推脱道:“大人,这与下官无关啊,下官只是公正做……”

    “没有证据就让人重考,这本身就已不公,本官看你是太闲了!”舒大人冷声道。

    孙海转身就要挤出人群,一群衙役冷冷的围了过来,为首的李大人上前穿过人群施礼道:“大人,孙海谋害我侄李氏长洵,还请大人做主啊。”

    糟了!

    孙海脸色煞白。

    一身月牙白袍翩翩而来的如玉男人拎着一个小厮往中间一扔,冷然道:“孙海,你过来。”

    孙海强装镇定,上前施礼道:“学生见过陆先生。”

    “怎么回事?”舒大人沉脸,问:“李长洵死了?”

    人群突然躁动,是长淮的少年们一脸悲痛的瘫倒在地上。

    “李公子死了?”

    “这不可能!”

    “李大人你撒谎!前段时间我还与李大哥讨论论文呢!你们胡说什么?!”

    “难怪这次考试我没看见长洵兄。”

    “孙海你这小人!我杀了你!”

    一群衙役连忙挡住人群,站成一圈讲中间围住,两个衙役一把按住孙海的肩将人摁在地上。

    “我没有,不是我!”孙海吼道。

    不慌,没人看见的,他们只是怀疑他炸他的,不要慌。

    陆玄伸手抓起孙海的头发将其强制抬起头,微微一笑,一股凉意遍布孙海的全身。

    “孙海,你还不知道为师吗?没有证据我怎么会抓人呢?”

    “舒大人,在下陆玄,请将罪犯押到衙役慢慢审问,这里不宜聚众。”

    男人举止得当,说话有理有据,慢条斯理不慌不乱,但看得出他很生气,周身散发着冷气。

    听说这李长洵可是陆玄的得意学生。

    孙海一闪而过的慌乱,抓住陆玄的衣摆大哭道:“先生,真不是我啊。”

    舒大人一挥手,道:“带走。”

    人群里一半的少年人跟着去了衙役,连安退到树边让路,向身边拉了过去。

    “阮兄,我们退……”

    人呢?

    连安看了眼空空的身旁,在望向人流,人群里少年们摩肩擦脚,要找人太难了。

    “公子,在看什么?找人吗?在下可以帮你找啊。”一位少年面容和煦的出现在他面前,打着哈哈说道。

    喜珠挽了个剑花,要她说,公子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人捆了去,威逼利诱一顿绝对比现在客气说话管用。

    “……不用。”连安无奈松了口气。

    此时的城外,阮鱼一身简单的装束骑在马儿上,广阔的郊外一片绿野,没有山也没有树,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

    阮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处,一拉缰绳夹着马腹伏在马背上疾驰。

    荆州城门外格外热闹,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城门卫颇为头疼的摁着额头,身后一个小兵给他垂了垂肩膀,讨好道:“大哥辛苦了,等过了这两天就好了,到时候这些书生也走的差不多了,大哥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苏兄,你打算去哪?”

    “福州。”

    “不去京城吗?”

    “现在还早,下次的乡试要等两年后呢。”

    “那在下就先去京城了了解情况了。”

    “哎,我也去京城,要不咱俩一路呗。”

    “好啊。”

    “哎,你们说那阮鱼是什么人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他啊。”

    “哎你不说,这人长得可真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

    “长淮有名的美人阮鱼,能不好看吗?”

    “我还以为阮鱼是个女子呢,一个男子竟也当的美人之称。”

    “你们说他和京城颇负盛名的秦煦公子谁好看?”

    “这怎么知道,我们谁见过秦煦公子了?”

    “去京城不就能见到了。”

    “那也要见过才知道对吧。”

    “其实我觉得秦鹿公子比他们都好看!”

    “去去去,秦鹿公子都有三年没出秦府了,你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但秦鹿公子小时候可是非常好看的,我以前跟我母亲回京城外祖家,在街上看见过他,真的很好看。”

    “薛大公子也不错啊。”

    “还有盛遇世子,虽然眼盲,但是气质出众,也是个美人。”

    “去你的。”

    ……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回到长淮城的连安看着赖在马车上的少年和姑娘,又是无奈叹了口气,将人请进了连府。

    连大老爷热情招呼,让下人去准备膳食,即墨很会交谈,两人虽然相差三十多岁,但是相谈甚欢。

    偷偷离开府邸的连安感觉一身轻松,叫上小厮出了城。

    他很早就认识阮鱼了,只是阮鱼这人你说他孤僻不交友吧,他也不是这样的,到处遛狗逗猫,整日里惹是生非,也不是个安静的主。

    你说他乐观外向吧,他做事的风格也不像,除了林文言从不搭理别人,也有人想和他朋友,但是他却从来不买账,还给人难堪,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与他交好了。

    从他和阮鱼相处开始到现在,也有两个月时间,不说了解,但大概清楚他的为人,矛盾古怪。

    他现在算是阮鱼的朋友吧?

    他还没去过阮鱼的家,乌松乡呢,现在有时间倒是可以去看看,说不定阮鱼也在。

    连安想着走的越发轻快。

    而离京城最近的一州府潘郡管辖范围内的一座偏远小镇上,有一处小镇名唤百生镇,位于县与县交界处,每一州几乎都有这么一个另类的地方存在,不受官府受制。

    但是官府却允许其存在,作为出事时的背锅,或者不见人的私下交易都可以推到其处。

    百生镇上一处高大的阁楼前,一个少年一身洗的发白的旧白衫外罩简装便服骑在红毛鬓的马背上,神情傲慢。

    一个同样简装的少年抬起头,看着停在面前的马儿,马背上的少年翻身下马,大步走来。

    初晨的日光下,明艳漂亮,一双眼睛上扬美艳勾人,唇红齿白,身形欣长清瘦,少年的喉结滚动,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盯着我一个大男人看什么看?!小爷可不是短袖!”阮鱼一脸的不耐烦。

    周围的路人也回过神来,看着阮鱼的目光仍旧带着惊艳,但是看着少年面前的百生阁却不敢靠前,而是纷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