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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相赠
    独自怎生得黑。

    这是什么灯谜?

    连安干笑几声,余光看见少年带上面具,周围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阮公子,好久不见了。

    “在下认输。”连安施礼道。

    输了?第十题最后一题输了?

    连安想要那盏灯吧?

    连安下台,阮鱼走上台,对负责灯谜的男人说道:“在下也来凑个趣。”

    即墨无奈叹了口气,手里拿着一串串的铜钱,道:“喜珠,现在这一个才是真的来砸场子的。”

    “八十八,打一字。”

    “米。”

    “一只黑狗,不吼不叫,打一字。”

    “默。”

    ……

    “吃尽苦头。”

    “古。”

    “恭喜公子,十道题都猜对了。”男人笑眯眯的将灯笼递给了阮鱼。

    周围的年轻人看着阮鱼的眼神都变了,既羡慕又佩服。

    灯笼是浅黄色的宣纸所制,灯笼把柄上用红绳缠绕,红绳下连着五边形的灯笼,灯笼里面蜡烛惢心,里面吊着一只兔子,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只兔子。

    少年人一身白衣提着刻着银色繁华金丝祥云缀着珠串的灯笼走下台。

    灯火通明,灼灼其华。

    阮鱼在众多姑娘们害羞又矜持的目视下,将灯笼递给了连安。

    她道:“连安,好久不见。”

    姑娘们好一阵骚动。

    连安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道:“是好久不见了,没想会在这遇见阮公……呃,阮兄。”

    少年人哈哈一笑,拽着连安先一步窜出人群,身后的姑娘们一阵推搡,也跟着追了过去。

    另一边秦鹿等人正围着一幅画讨论不休,感受到身后朝着一个方向涌动的人群,微微惊讶,但是很快回过视线,目光依旧停在画上。

    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安静冷清,阮鱼慢慢蹲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奇怪,我面具呢?”

    “想来是刚才跑的时候掉了。”连安搓了搓手臂,他的一只袖子被人扯掉了。

    而且不是姑娘撤掉的,是一个公子,他看见的。

    “阮兄,你可有住的地方?”连安问道。

    “有啊。”阮鱼道,“我还有事,你要不先回去吧,或者在逛一会儿,我去见个朋友。”

    “好啊。”连安挥挥手。

    两人告别后,朝着反方向离去。

    皇宫里,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内,白色的幔帐里,一身素衣散着长发的少年坐在床榻上。

    身着太医官服的老者们在一边讨论药方的更改以及药量的增加减少。

    “长公主驾到!”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一身华服头戴珠钗的女子走进殿内,太医们停止讨论纷纷施礼。

    “姑姑。”少年轻轻的喊道。

    “恒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长孙潇关切的拉着他的手问道。

    少年笑了笑,道:“姑姑,我没事的,只是有点头晕,太医把过脉了,并无大碍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头晕?”

    “姑姑,”少年无奈道:“我哪年会不生点小病?这要是哪年不生病了,那才是奇怪呢。”

    辉煌通明的光线下,少年人惨白着脸,嘴唇毫无血色,双眼低垂,病态柔弱,却也挡不住眉间的戾气。

    她这个侄子。

    长孙潇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请容老臣告退,我等需要回去看看药材的搭配,今晚就能将新的药方做出来。”

    “李太医,慢走。”

    “谢殿下。”

    太医们纷纷离开,长孙潇为少年拉好了被子,道:“恒儿,你可要好好的,今年的科举有许多杰出人士,都将会是年轻的官臣,你可要养好身子,然后去选一选,培养自己的人。”

    “你可是太子殿下,将来的一国之君,用人自然是用自己的才最好。”

    长孙恒咳了几声,虚弱道:“恒儿知道了,姑姑。”

    长孙潇离去后,大殿里响起杯子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父皇为什么不来看我?”少年人喃喃道,随即自嘲一笑。

    他这个父皇啊。

    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放在心上。

    痴了几十年,结果为他人做了嫁衣。

    姑姑说的对,他的确要好好养好身体,不然他哪一天突然病死了,他的好父皇也不会难过一下。

    回到家的连安甩开小厮,说了句都不要跟过来后进了屋子,外面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屋子里,因为跑的急而脸红扑扑,呼吸急促的连安背靠着门划坐在地上,看着怀里散发着黄色暖光的灯笼,嘴角上扬。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少年人手提灯笼于万千注视下朝他缓缓走来……

    哎,不对,他怎么会这么想?

    连安干咳几声,将灯笼挂在了床边,随后一身风风火火的女人带着丫鬟踹门而入。

    连安吓了一跳,讪笑道:“舅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了,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女人眉目间带着怒气,问:“我问你,涟漪呢?她和你一起出门的,怎么就你回来了?”

    “啊?啊!”连安后知后觉的跺脚,道:“糟了!我给忘了!舅妈莫急,安儿这就去找表妹。”

    “不用了,”魏夫人冷笑一声,朝门外喊道:“涟漪,快进来,你表哥要道歉了。”

    连安更加尴尬了。

    门外,一个哭红眼的少女被嬷嬷们推搡着进来,看见连安岔岔不平道:“表哥,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表妹,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太乱了……”

    “太乱了,你都记得拉那个男人的手,就不记得拉我的!”小姑娘不依不饶。

    “什么男人?拉谁的手?”魏夫人拧眉问道。

    “舅妈……”

    “娘,就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公子,他猜灯谜好厉害,连表哥都没他厉害,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在京城没见过他。”

    连安苦笑一声,原来是这个目的。

    “舅妈,那人是我在长淮的同窗,也是我的朋友,他今天才到的京城,我事先也不知道的,见到他的时候太惊讶了,以至于忘了表妹。”

    “那你们……为什么拉手?”魏夫人面露古怪。

    “没有没有,没有拉手,只是人太多怕走散,拉着袖子,没有其他意思,我们只是朋友。”

    “表哥,他叫什么名字?”魏涟漪好奇的看着他,装无辜样。

    她可是答应好姐妹帮她们问出那位连猜出十道灯谜的少年的名字。

    “姓阮单名一个鱼字。”

    “原来叫阮鱼啊,”魏涟漪看着他身后的灯笼,眼前一亮,道:“表哥,那个灯笼给我!”

    这样那些人会更加羡慕她的!

    而且灯笼真的好好看!

    连安挡住她,收敛了笑,严肃道:“不行。”

    “啊~娘,你看他!”

    魏夫人也不满道:“不就是一个灯笼吗?让给你表妹怎么了?你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我们魏府的,你堂堂一个读书人,你们先生就是这么教的?”

    “朋友相赠,岂能轻易送给他人?还有,舅妈,住的用的穿的吃的,我给了钱的,在者,舅妈若是实在不欢迎,我明日就搬出去。”

    “你……”魏夫人面露难看。

    这不是摆明了说她苛刻吗?

    她转头摸了摸魏涟漪的头,温柔道:“涟漪乖,咱们不要那个灯笼,娘给你重新买一个更好看的。”

    “不嘛,明明是表哥答应了帮我赢灯笼的,现在又反悔。”

    “表妹,我是答应了你的,但是我并没有全答对赢得灯笼,这是朋友送的,不是我赢得,所以我不能给你。”

    什么人呐。

    魏涟漪一脸委屈的低头揉搓着香帕,魏夫人最见不得她这样了,忙许诺了一堆好的东西。

    她这招很管用的,不管是对爹爹娘亲,还是哥哥弟弟,又或者是外人,谁都恨不得将好的东西给她。当然,她这招也不是对谁都有用,比如眼前这稳若泰山不蹦于色的表哥连安。

    夜深人静时,一处粉色遍地的桃花山上,月光下两座坟墓紧紧挨在一起,花瓣落在了坟头上,山下围着一圈的禁卫军,一个少年从桃花树上跳了下来,衣决翩翩。

    阮鱼伸手拍掉了坟头上的花瓣,跪在坟前,说道:“爹,娘,女儿来看你了。”

    这时节其实是没有桃花的,但这的的确确就是桃花。只不过这是一种从敌国缴获的南桃华种子,四季常开不败,只开花不结果。

    是西凉专门为皇族供赏而培育的,形似桃花,但不是纯粹的桃花。

    并且花的颜色会随着季节,天气的温度而变化,天气热它就开的红粉,天气冷它就开的青紫。

    阮鱼的视线停在了坟前的一束白菊面前,白菊被桃花淹没只露出一点的白色花瓣,想来是放在这有一段时间了。

    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