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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思念
    “徐大人,鹿公子来了。”一个小厮前来禀报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一身浅紫色圆领袍的年轻人大步走来,月光下风姿绰约,眼含星辰,嘴角噙笑。

    连安抬袖挡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

    解浚成?

    解浚成!

    阮鱼回眸望去,少年笑容清丽,声音朗朗,朝她抬手施礼恭喜道:“想必这位就是此次的解元郎阮鱼吧,恭喜恭喜。”

    徐冠华已经迎了过去,责怪道:“你干什么去了?这种宴席也能来晚?”

    “衙门有点事,郡守问了我一些事。”秦鹿歉意的施礼解释道。

    是哦,昨日南巷可是发生了一起命案呢,众人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不管不管,自罚一杯,九弟要自罚一杯!”秦煦起哄道。

    徐景年等人也跟着附和。

    秦府双才,秦煦和秦鹿,一个太子伴读,小小年纪天赋异人;一个最年轻的才子,师承如今的王朝第一文人,太子之师御史大夫——盛执柳。

    秦鹿无奈道:“好吧好吧,别起哄了,在下自罚一杯就是了。”

    将酒一扬而尽,然后落座。

    徐冠华继续与庶族那边的年轻人交谈,不过几番问话下来就有些失望了,但是面上仍旧笑容满面。

    无知无畏,有勇无谋,一腔热血满脸的野心,在朝堂里死的最快就是这种人。

    徐冠华将酒一扬而尽,脸有些红晕,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目光停在阮鱼的脸上。从他进门就开始了,阮鱼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过还好,这届年轻人士族有秦鹿等人,庶族有阮鱼这些个年轻人,终会将朝堂掀起一番新的风雨。

    想他曾经也意气风发过,可现在也人至中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就二十多年了,那段十几岁的岁月也一去不返了。

    宴席举行得很顺利,用过宴后很快就到了下一个环节,跳魁星舞。

    众多年轻人们纷纷围在一块宽敞的场地来,中间围着篝火,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迷离恍惚。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阮鱼下意识的紧绷了身体,另一只手攥紧人也看了过去。

    年轻人笑的眼睛弯了起来,黑黝黝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唇红齿白,咧嘴一笑露出嘴角的酒窝,他小声说道:“阮兄,好久不见,我叫秦鹿。”

    阮鱼扭开头面无表情,其实他没必要跟她解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有事瞒着他啊,甚至是瞒着所有人。

    那边徐冠华看着几个别扭的年轻人,哈哈笑道:“你们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拉个手嘛,今天这里可没有士族和庶族之分,大家都是同窗!”

    徐景年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过去率先拉住了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的手,年轻人微微瞪眼。

    其他年轻人也不好故作矜持,纷纷拉住身旁人的手,这时候也顾不得看身旁的人是什么人。

    徐冠华也许是有些醉了,走进中间,站在篝火前,有些跌跌撞撞,徐景年有些担心的看了过去。

    徐冠华抬头看着人群里眼神晦暗不明的阮鱼,嘴里念叨着什么奇怪曲调,调调蜿蜒绵长,像哀叹又像喜悦。

    篝火的对面两个乐师随着他的曲调,抬起了鼓棒,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的敲在鼓上。鼓声起,徐冠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扭动着身体,动作娴熟从容,围着火篝跳起了舞。

    徐景年则是见怪不见了,年轻人开始围着火篝转了起来,阮鱼垂着眼眸抿唇。

    徐冠华是在怀念什么吧。

    怀念什么呢。

    怀念那年春风得意,少年意气风发,怀念那年金秋九月,乡试会试一帆风顺,怀念那年一起鸡鸣狗盗的好友红衣骑马游街好不风光。

    可盛极必败,他也成了地下白骨。

    手被人捏紧了,阮鱼回过神来,瞪向身边一脸无辜的秦鹿。

    秦鹿则看向前方,脸上挂着笑容。

    宴席一直持续到很晚,徐冠华烂醉被小厮扶回了院子,徐景年作为徐冠华的嫡长子,吩咐小厮给众人安排了醒酒汤,然后宣布了宴会的结束,一行人相互扶持着离去。

    连安脚下发虚的靠了过来,秦鹿伸手扶住他,挤开阮鱼,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你们送连公子回府,我送阮公子回去。”

    “不……不用了……”连安摇头道:“在下没醉,这路怎么在动?你,你帮我按住这条路就好了……我能走。”

    秦鹿失笑,然后小厮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摇晃的连安,徐景年扶着另一名年轻人,看了过来,道:“小鹿,小煦,要不今晚你们就留下来过夜,明天再走吧。”

    秦煦扶着另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吐槽道:“这庶族人的酒力也太差了吧。”

    “不了,我送阮公子回去,顺便就回府了,景年,你多安排几个人送这些人回去,莫要撒手不管。”

    “哼,这要你说,我又不是魏庭那种混账玩意儿。”

    清冷的长街上,两个少年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房间里,醉的迷迷糊糊的徐冠华嘴里嘟囔着什么,徐景年也没听清,帮他掖好被子就出去关上了门。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开满桃花的院子里,一个少年从院墙上身形利落的跳了下来,看着他,拧了下眉,道,“冠华,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好,好,我跟上……”

    你等等我。

    ……

    最近的京城,有一个无名小辈渐渐的在京中有了名气。

    这天清晨,太阳初升,天边翻起来了鱼白肚子,一身便装的徐冠华走进了阮鱼的院子。

    不久后,又面色平静的离开了,世家子弟的请柬们也随着这几日徐冠华的走动而来。

    院子里,一身白衣头戴竹簪的阮鱼坐在满院的银杏树下,一个年轻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行啊,老鱼,这才多久,连徐冠华都来帮你了。”长孙柏掸了掸肩上的落叶,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梅嬷嬷的消息有进展了,自武洲城断了线索后,如今探子来报,梅嬷嬷是被一个年轻的女子劫走了,现如今在京城。”

    年轻的女子,难道会是她?

    “不是你姐姐,你姐姐不会武,而那个女子和我手底的人对个招,武功不赖。”

    “那要是在碰面,你手下的人可能认出来那女子?”

    “自然能,”长孙柏摸摸下巴,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嗯,就是那个,那女子的身手,有点像皇室暗地里培养的死士的功法,我以前差点被暗杀的时候曾瞧过父皇的死士,招式记了一点点。”

    “你的意思是,梅嬷嬷可能是被皇室的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