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皇帝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让一个病秧子来继承这个皇位。
“在下秦鹿,秦氏第九位小公子,见过太子殿下。”
姓秦啊。
他之前有个伴读叫秦煦。
秦老太爷的曾孙子想来身份不低,不然也不可能随意出入皇宫。
长孙恒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秦煦的手足,这么巧啊,在这遇见了,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殿下,其实不是凑巧,而是在下故意在这等候殿下的。”
“哦?”长孙恒莫名的心情愉悦,笑问道:“秦小九公子,你找本宫所为何事?”
“殿下若不介意的话,唤我阿鹿就好,”秦鹿施礼道:“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生病了,那种病别的大夫没有遇见过,束手无策,眼看着我这好友日渐憔悴,在下于心不忍,听闻前几日治好了重伤的盛世子的涵神医在宫里为殿下诊治,特地前来拜访。”
原来是来要人的啊。
不管是涵神医的朋友来为她解围,还是想要讨好涵神医的人需要急诊来要人,他都不可能放人的,他自己都还大病未愈呢。
长孙恒敛了笑,语气有些冷淡道:“咳咳,原来是找涵神医的,阿鹿,这本宫可做不了主,涵神医留在这里为本宫诊治是父皇的旨意,本宫也没不好私自做主惹恼父皇,你看……”
“殿下,是这样的,在下此来特意去向陛下说明了来意,不会让殿下你为难的,”秦鹿解释道:“在下只是有几个症状想询问一下涵神医,并不会请涵神医离开的。”
秦鹿笑道:“毕竟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最是重要,在下又岂会这么没眼力见?”
只是有几个症状想询问啊。
只要不把人请走就好。
长孙恒掩嘴咳嗽了下,笑道:“原来如此,是本宫误会了。”
“哪里哪里,都怪在下嘴笨没有说清楚,误解了殿下,说到底还是在下不够聪慧,没有继承叔父的能言会说。”
秦鹿的叔父,也就是尚书大人秦生,他虽然没有亲自见过,但听父皇偶尔会说起,此人能说会辩,软硬不吃,手段颇为厉害。
若不是年轻时为了一个女子抛下家族与学业仕途,想必此时的作为绝对不止如今这般。
这秦鹿不愧是秦家人,倒也聪明伶俐,长孙恒颇为欣赏,说道:“既然如今本宫唤你阿鹿,那就是自己人了,不过是询问几个问题,想来涵神医应该不会拒绝的。”
秦鹿笑得更加灿烂了,再次施礼道:“在下多谢殿下。”
“前面就是本宫的寝殿,离得不远,阿鹿,走吧,本宫带你去见涵神医。”
“有劳殿下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的走着,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
秦鹿走在长孙恒身旁,往后错开了一步的距离,既彰显了太子身份不能并肩同行,也没有完全跟在太子身后,只是错开了一步距离,太子若是突然想和他说话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时候也不至于看不见人。
长孙恒心里甚是满意秦鹿,一面人机灵聪慧,对他也恭敬有礼,一面学识渊博,言吐不凡,家世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若能交好拉拢,那就是日后一把锋利顺手的武器。
“殿下,你去哪里了?”一身深蓝色外衫罩裙的高挑女子从药房里走了出来,语气颇为不满的问道。
医者若是撇开身份地位,不管是权贵还是贫民,心里都是相当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的。
林涵的目光落在长孙恒身旁的年轻人身上,若有所思。
“神医,本宫看今天难得放晴,身体也好了许多能下床走一走了,加上在寝殿里闷的太久了,所以就出去走走,没有走远的,就走到御花园那里就没再往前了。”
林涵没有在说话。
长孙恒咳嗽了一下,说道:“涵神医,这位是秦氏九小公子,秦鹿,他听闻你治好了盛世子,特意前来拜访。”
秦鹿?
林涵微微凝眉,这名字是不是听谁说过?怎么有点耳熟?人也有点眼熟,她是不是以前见过?
“在下秦鹿,见过涵神医。”秦鹿施礼说道。
长孙恒看了眼两人,然后往旁边的太监身上微微靠了下,虚弱道:“咳,本宫应该听涵神医的话的,不该乱走,吹了点风头就有点晕了。”
“小李子,快扶本宫回寝殿。”
“殿下,”两人齐齐看了过来,就要走过来扶长孙恒。
长孙恒挥挥手,道:“无碍,你们聊,本宫先进去了。”
进了寝殿后,长孙恒吩咐太监道:“盯着他们,看看他们都聊什么,不要惊动任何人。”
太监应声是,然后趴在寝殿的大门,透过门上糊着的油纸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年轻人,有些模糊,并不能看清两人在做什么,只能大概看出还是刚才的位置,两人并没有动,于是只好收回视线,侧脸趴在门边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长孙恒坐在床榻上,有宫女为他更衣,动作轻柔的脱去了鞋袜,室内暖和和的。
门外,秦鹿打断沉默,好奇道:“你是涵神医?”
“神医不敢当。”林涵面无表情的坐在了石桌上,看着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秦鹿坐了过去,不在客气,直接说出问题,问道:“涵神医可听说过曼蛇毒?”
曼蛇毒。
林涵手一顿,抬头冷眼看着他,说道:“听过,西域特制的蛇毒,因为是特意制作,所以在制作的同时,断绝了所有可以解毒的可能。固曼蛇毒又称无解毒。”
“果然是神医,见多识广,我也是偶然在百草录里看见的,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有写解毒方法的书,特意前去问了许多大夫,别说解毒方法,就是这毒他们都没听说过。”
“前几天听闻京城里来了个神医,是个女大夫,去过很多地方,还治好了重伤的盛世子,将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心生佩服,想着或许涵神医知晓此毒的解法。”
林涵冷漠道:“秦公子高估贫医了,此毒贫医虽听闻,但也不知其中解法。”
她若能解,丫头也不至于缠毒这么久,伴随着心脏永久性衰弱,生个小病都有可能危及生命。
并且,若不能彻底根除找到解法,只靠压制毒素延长寿命,丫头并不能长寿……会死。
距今缠毒已有差不多十年,再这样拖下去,迟早会毒发身亡的。
可她,偏偏就是弄不明白其中两味毒药的来源,若是能弄明白,或许能解,但是她早前为了解毒,特意去西域拜访制作曼蛇毒的主人,才知那位老人已经去世多年,无子无女,无亲朋好友,除了他没人知道这曼蛇毒是怎么制作的,用了哪些东西。
若是能全部弄明白都用了哪些,说不定她的丫头就可以完全摆脱此毒了。
“涵神医,实不相瞒,我心仪的姑娘中了此毒,她也没告诉我,若不是我碰巧看见她犯病,也不知道她中了曼蛇毒,更不知道她这是第几次犯病了,所以才着急来找你,涵神医,你说实话,这毒可以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