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城外,雨势滔天,惊雷滚滚。
袁绍麾下仍有近八万人在洪水彻底封死范阳城前逃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众人并没有得到半分喘息之机,刚刚出城就面对李存孝的六千骁猊军埋伏。
高达13比1的兵力对比,有用吗?
袁军是死里逃生,骁猊营是以逸待劳。
不断闪现的电光映照出骁猊营狰狞的面孔,雷助军威,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史书的斑驳血迹告诉他们,战争从来不是一场用军队数量便可以决定胜负的竞技。
“快,长枪壮士与弓弩阵拦住敌军!”
面对神兵天降的幽州军,袁绍抽出腰间宝剑,大喝一声。
身后的将士们拖着疲倦的身躯,举起手中的长戈与弓弩。
几番交战,他们对于李存孝早已不陌生,营中甚至有传公孙川麾下“双李”悍将世无双,一人迅敏如捷豹,百步穿杨;一人威压似猛虎,驰骋无疆。
面对着李存孝,不知是疲倦、寒冷还是胆怯,不少人手中的兵器都在抖动着。
“请父帅先行一步,我带长枪壮士与弓弩阵拦住敌将!”
是袁熙,他督促着袁绍往清风坡大寨撤去。
他自愿留下,也属无可奈何,长枪壮士与弓弩阵都率属他的麾下,在此刻,主将也跟着一起逃了的话,这两万多人会像羔羊被狼群捕食般被吞噬。
即便到了此刻,他的内心也还有小算盘,希望能够充当救主的英雄,以便在未来大位之争上增加一枚砝码。
“熙儿担心,为父在清风坡等候你的佳音。”
说罢,袁绍骑着战马带着余下五万人朝着清风坡狼狈而逃,这五万人多数都是步兵,加上士气崩塌,留在战场并没有太大帮助。
相反一旦脱险,却可以成为日后再起的中坚力量。
袁绍刚刚策马,李存孝与六千骁猊营已经冲到了截击部队面前,还没来得及摆开阵型的长枪壮士与弓弩阵被冲的七零八落。
上千颗人头突兀飞起,四溅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入地。
看着袁绍逐渐远去的背影,除了袁熙以外,众人并没有一种救主的荣耀,内心油然升起的是被抛弃的孤独与落寞。
“兄弟们!对面就是李存孝的骁猊营,战马最惧怕长枪与弓弩,只要斩杀一骑便有百钱奖赏,他们都是移动的赏银,给我杀!”
袁熙刻意将百钱奖赏拉长了音调,在他看来,无论是为将还是为兵,都是应了那句千里为官也只为财,没有什么比赏银更能给人提神了。
“主公有令,绝不可让袁氏三子逃了,给我杀!”
李存孝舞动马槊,策马而上。
城外的泥土被大雨泡的发软,而火焰驹可是不输赤兔马的良驹,踏江海山川如履平地,这样的泥泞丝毫不影响它的发挥。
身后的六千骁猊营,战马的马腿都包裹了粗布,这种战法让后世印象深刻的是,可以消除马匹奔驰的响声,用以奇袭。
世人不知的是,在泥泞之中,包裹马蹄也能让战马不被陷入泥坑之中。
“弓弩手,放箭,快放箭!”
看着猛冲上来的李存孝,袁熙有些慌乱,希望这一万弓弩手可以射乱对方阵型,最好能击杀李存孝,这一战也就胜了。
“嗖嗖嗖!”
躲在长枪壮士身后的弓弩手应声发箭。
他们的精锐程度远远不如神机营,又没有射术天赋的将领助阵,加上这场暴雨打的人睁不开眼,根本没法瞄准。
尽管有万枚箭矢,多数要么射偏,要么因为力量不足,仅仅五十步就落了地,只有一千多支箭飞到了骁猊营的面前。
李存孝不断舞动禹王槊,将箭矢拍打下来,最后这一千多支箭矢只射翻了几十个骁猊铁骑。
而在弓弩手蓄箭的空档,铁骑已经杀了过来,再一次将袁军阵型冲散,只是由于大雨也影响到了骁猊铁骑的机动性,战力折损也是不小。
“兄弟们,道路泥泞,不适冲阵,跟他们肉搏!”
李存孝知道,就算包裹了马蹄,在这种泥泞之中,骑兵的机动性也根本没法发挥,如此一来弓弩手的站位就太安全了。
骁猊铁骑纷纷下马,以长枪对长枪,战场上瞬间乱了起来,骑兵变成了步兵,与袁军在血水里摔跤,哀嚎声此起彼伏从不间断。
李存孝并未下马,他不断的策马在袁军阵内来回冲杀,禹王槊时而贯穿七八名长枪卫士,时而划落十几颗人头。
马槊上的鲜血沾染又被冲刷,不断重复。
“哈哈哈!好,好啊,跟他们拼肉搏,让他们见识见识冀州军的厉害!”
袁熙看着骁猊营都下了马,心里乐开了花,心里骂道一群疯子,自寻死路。
他清楚的知道,骁猊营凭借的就是战马的高机动性,若是肉搏战,自己的两万多军士绝对占据上风。
一名骁猊营的都尉,听到袁熙在自己十丈开外大放厥词,猛冲了上去,踩踏了一名袁军后将袁熙飞扑下来。
二人因为惯性在血水中翻滚,相互死死掐住对方的咽喉。
“救我,快来救我!”
被都尉压在地上的袁熙惊恐大叫,几名袁军长枪兵也扑了过来。
混乱之中,五人终于将都尉反压住,一名袁军将长戈刺入了他的胸膛,可都尉的手就是不愿放开袁熙,口中噙着血水坚毅怒吼:
“主公有令,斩杀袁氏三子!”
袁熙不知道,只要公孙川的一句军令,要远比他的百钱赏银更能激昂将士们的战意。
“那你就去死吧!”
袁熙愤怒的举起手中银枪,猛然要扎入都尉的脑袋。
火焰驹却冲了上来,一头将袁熙撞飞数丈之高,马槊挥舞,将压在都尉身上的四名袁军铠甲划穿。
好在经过了大雨的浸泡,泥土松软,袁熙没有被摔死,嘴里却被灌入了一口泥浆,站起来身子后,李存孝的禹王槊电光火石驶来,在他的胸膛与背部留下两个血窟窿。
(一会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