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人庄园的走廊中,上演着一出弑杀至亲的人间惨剧。
伊格看着害怕到极点的沃切尔,停下脚步,注视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这奇妙的感觉如同照镜子一样,就像看见了六年前的自己,如此地软弱无助。
亲眼目睹母亲的惨死,只能握得拳头嘎吱吱响,却无力改变现实。
那惊惧、不甘、愤怒的心情,简直要从眼睛里喷薄而出。
如果眼神可以把人杀死,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可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只有实力和计谋是唯一的护身符。
“我要杀了你!为母亲报仇!”
突然间,愤怒的眼神死死定住,沃切尔挥起稚嫩的拳头,一击打在伊格的脸上。
伊格的嘴角渗出涔涔的一丝血迹,但是微弱的力量像是以卵击石。
谁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愤怒?
“你的名字叫沃切尔,是兀鹫的意思。”
说着伊格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托恩,想了想继续道。
“可惜,我是一只雄鹰,你注定是比我弱小的替代品。”
话音刚落,伊格挥起一巴掌,巨力汹涌地击中沃切尔。
小小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向半空,重重砸在墙上,滑落在地。
“弱小的人无法改变生命,只配看戏。”
瞥了一眼依靠在墙边,虚弱得无法反抗的贵族之子,伊格把头转向托恩。
“住手吧,伊格...我把命还给你们母子,只求你放过沃切尔!”
目睹了妻子的惨死,托恩确实稍微理解了伊格的感受。
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仇恨,苟活这么多年,托恩似乎有了些许的感同身受。
不同的是,伊格终于有了实力雪耻,自己一家人却难逃一死。
“放过他...当初母亲也是这么恳求你们的,为什么你们没有放过我!”
伊格歇斯底里地吼叫,一手拽起托恩的衣领,把他提到半空中,双脚离地。
六年的时间,伊格长成少年,已经有了和托恩同样的身高。
不曾想,这相仿的身高,只是让伊格更轻松地审判自己的父亲。
“咳咳!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
伊格的手卡住脖子,让托恩呼吸都变得困难,但此刻能做的除了道歉,别无他法。
错就错在,是自己天龙人的身份害了这对母子,明明给不了却做出承诺。
“呵呵,那好。”
自己对这个无能之人失望之极,无论是当初的承诺还是今天的道歉,都无法改变现实。
母亲无法回到自己的眼前,自己也无法回到过去。
伊格一只手提着托恩,一只撕开他胸前的衣服,露出胸膛。
“就让我看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着伊格五指张开,深深地插入托恩的胸腔,创口渗出一缕缕鲜血。
“你要做什么!啊!!!”
呲拉一声,托恩胸口的皮肤把伊格一把撕下来,一条条白森森肋骨出现在眼前。
紧接着,伊格一根一根地掰断肋骨,直至看见血红色的心脏裸露在外。
“啊啊啊!”
巨大的疼痛不断冲击着大脑,此刻的托恩甚至想要一死了之,意志却依然清醒。
眼见伊格把手伸进胸膛,感受到儿子的手握住自己的心脏!
痛到模糊的视线中,托恩看见无法想象的一幕,让他在剧痛之余突然分神。
伊格被仇恨与狂热占据的双眼,眼角竟然不自禁地滑落两行眼泪!
“伊...伊格,我...不能选择。”
感受到心脏被扯动,托恩不惧自己被伊格杀死,甚至心中摇摆的天平终于倾向一边。
知道死亡将降临,自己生时的种族、身份,这些顾虑终于能够卸下,也明白了如何选择。
伊格的眼泪让他意识到,眼前之人始终是自己的延续,必须完成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
自己死后,才能够真正地,问心无愧地面对尤妮。
“族...长...下令...杀...你们...母子。”
话音落下,伊格一把扯出托恩的心脏,红彤彤的的心脏在手中跳动几下,静了下来。
托恩逝去的同时,真相终于大白,但就像母亲死在眼前一样。
真相并不能改变命运的走向和故事的结局,自己也无法重新生出怜悯之心。
伊格明白,自己注定要背负着仇恨的诅咒,在世界的黑暗面走到最后!
“我们两清了!”
伊格看着托恩黑洞洞、血淋淋的胸口,和定格的、释然的双眼,终于松开衣领。
托恩的尸体嘭得一声落到地上,四肢软塌塌地耷拉在四周。
“母亲,我会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伊格注视了尸体一会儿,弯腰蹲下,伸手把托恩的眼神合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手刃父亲的过程中,一旁的沃切尔一直大喊大叫,像是要吃了伊格一样不停怒吼。
先是母亲踩死,接着父亲被挖心,眼前的画面,像电流一遍一遍刺激着大脑。
刚刚被打飞,身体多处骨折,沃切尔却忘了疼痛一样,爬向伊格。
“你想要报仇吗?”
伊格转头望向沃切尔,俨然看见另一个自己。
“只要我活下来,我一定会变强,杀了你!”
经历了难忘的人生一课,贵族之子渐渐变得不屈不挠,渴求力量。
伊格微笑着走向沃切尔,蹲下深深地欣赏着对方满脸愤怒的脸。
“啊呜!”
沃切尔突然发难,一口咬住伊格的手,死死向后撕扯。
不曾想,伊格握住他的舌头,用力向外一拔!
血红的舌头被拉出半米的距离,带出零星碎肉和血块,沃切尔当场气绝身亡。
伊格站起身,把断开的舌头扔到一边,看都不看沃切尔一眼,走向远处。
“不好意思,我不允许第二个自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