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渭北县。
依旧是上午十点时分,李秋才从铺着地暖的温暖卧室中,慵懒的起床。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后,推开门看着雪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李秋神情微凝。
看来贞观初年的大雪灾,是不可避免了。
好在李秋已经吩咐渭北县上下,提高警惕,对这场可能持续的大雪灾,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大人,蓝田县令崔松的管家,一大早就来求见大人。
大人当时还没起床,小的就让他在门外候着了。”
李秋的府中管事看到李秋起床了,迎上来禀报道。
“蓝田县令崔松……”
李秋冷冷的一笑:“这货必然是为了救他弟弟崔柏!”
想到这里,李秋淡淡的挥了挥手:“不见!
告诉那人,崔柏犯的是故意杀人之罪,罪无可赦!
本县不接受罚金赎罪!”
说罢,李秋便向着厨房走去。
这下着大雪的早上,喝上一碗人参清炖的老母鸡汤,最是滋补又舒坦!
至于饵,他已经放出去了!
县衙门外,崔松的管家看着紧闭的大门,一脸的铁青和焦躁。
他虽然是一大早就到的渭北,但却是从昨天晚上,就连夜出发了。
蓝田县在渭北县的南山以南五十里,而南山却在渭北县城东南六十里,加在一起,就是一百多里路程。
这管家连夜冒着雪赶了一百多里路,本就遭了不少罪。
来到渭北县之后,更是被告知县令还未起床,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这个渭北县令,也太能摆谱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若是没有下雪,都该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办公!”
崔氏管家快要被冻成了狗,身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愤愤的抱怨道。
他虽然只是个管家,但却是博陵崔氏的一名管家,平日里到了任何一个地方,当地县令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的,何曾吃过这样的闭门羹!
“吱呀!”
就在这时,县衙的大门打开了,那管家当即松了口气,刚欲上前开口,便听得李秋的府上管事道:“回去告诉崔县令,我们大人说了,崔柏犯的是故意杀人之罪,不接受罚金赎刑!”
说罢,县衙大门便嘭的关上了。
“你……”
那管事一张脸胀的通红,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
他连夜冒雪跑了这么远的路,又在雪地里等了大半个时辰,结果等来的就是个这?
但是他却忍住了,说到底这货只是个管家,虽然狗仗人势了些,却不像崔柏那么嚣张跋扈到没脑子。
崔氏的二公子都被这县令抓了,这县令更是还没等他开口,就知道了自己此来的目的,然而还是面都没见都拒绝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渭北县令眼中,博陵崔氏根本就没什么威严!
所以,那管家也不敢放肆,当即带着几个崔氏的护卫,拉着一千贯钱财,离开了渭北。
“好你个渭北县令,等着吧,我崔氏一定不会放过你!”
临走之前,这管家心里恶狠狠的道。
……
“大人,那渭北县令李秋,嚣张得很!
根本就没见小的,便将小的赶出了渭北。
他声言二公子犯的是故意杀人之罪,不接受罚金赎刑!”
大半日后,那管家终于趟风冒雪的,回到了蓝田县。
而蓝田县令崔松,一听管家的回复,整个人的心,就猛的一沉!
“故意杀人之罪!
李秋这是要置我弟弟于死地!”
察觉到这一点,崔松整个人都怒了:“他竟然想杀我世家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火速前往长安报信,让伯父速速除掉李秋,救出崔柏!”
……
长安。
博陵崔氏领头人、黄门侍郎崔干,早已接到了他侄子崔松的第一封书信。
看着手中的那封书信,年过半百的崔干眉头紧皱,不停地踱着步。
作为天下世家在朝堂上的领头羊,崔干可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他的老谋深算,不弱于当朝宰相房玄龄杜如晦,以及有名的老阴比长孙无忌。
所以,之前在接到这封书信之后,崔干并没有贸然有所动作,而是不停地沉思着:“渭北县令李秋,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县男而已。
去年陛下让我世家推举渭北县令人选,老夫便将这个没有背景的小子推了出去当替死鬼,当时也没人护着这小子。
他怎么就敢抓了崔柏,和我博陵崔氏叫板?”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还是说这小子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崔干捋着半白的胡须,一遍遍的思索着。
事实上,围绕这个问题,崔干已经思索了大半天了!
久居朝堂的他,见惯了各种明争暗斗,所以本能的就不相信这是一个小小县令敢干出来的事。
崔干觉得,这个渭北县令,必然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借着这个由头,要对付博陵崔氏。
“是陛下要敲打我崔氏?
还是五姓七望的其他世家,要取代我崔氏做天下世家之首?
亦或是关陇世族们,要挑战我五姓七望的地位?”
崔干越想越是纳闷,总觉得都有可能。
就在崔干脑补不断的时候,蓝田县令崔松的第二封加急书信,也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