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所以我真的不擅长料理吗？”
由比滨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他人。
由她制做的“饼干”经过众人一致统一，已经与垃圾桶合二为一了，所以苏流他们也可以安心地坐下来。
“由比滨同学，我提醒一下，你不是擅长不擅长的问题。”
苏流一边吃着雪之下做的完美饼干（天可怜见，巨大的对比下雪之下的饼干简直是神仙佳肴），一边向上竖起了一根手指，无情得打破由比滨的最后一丝念想：
“你是根本不存在料理才能这个概念。”
“唔…”，由比滨泪眼迷蒙了起来。
不过苏流的语气依旧冷淡，“就算你用这种小狗乞求的目光也一样，没有就是没有，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永恒之柱里的角色，如果在烹饪技能上的初始点数是0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职厨师这样的生活职业，你能理解吧？”
“永恒之柱，是什么？”
可惜由比滨完全不懂苏流的意思，并且注意力也直接转移了，疑惑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雪之下。
“我也不清楚，听起来像是某种游戏？”
雪之下摇了摇头，同样不知道。
“哇！永恒之柱欸！这可是次世代最强的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啊！号称年轻人必玩的时代最佳游戏！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比企谷倒是一脸振奋地介绍起来，正如他所说，永恒之柱是以西幻元素为背景的大型MMORPG，画面精美、游戏性多样、自由度高，可选择的种族与职业数量数不胜数。
到目前为止才公测了两个月，就已经包揽了各大游戏奖项，同时在线人数突破一亿人次，热度持续攀升。
苏流也是在休学的那段时间，涉足了这款游戏，并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最近的上线次数就相当咸鱼了。
比企谷的兴奋未能传递给由比滨与雪之下，对于她们这样几乎不接触游戏的认来说，很难体会到游戏带来的刺激与乐趣。
宛若对牛弹琴，比企谷也不再管她们俩，搬起椅子就坐到了苏流的旁边：
“之前我就想问的，果然只有我们这样的同道中人，才会玩这样一款优秀的游戏，对了你的ID是多少？什么职业？多少级了？之后加个好友啊？”
没什么好拒绝的，苏流也是报了串数字。
“80级的人族疾风剑士，昵称Fluid，也就一般吧。”
比起那个肝帝、氪佬、操作怪三合一的好友，自己这级别确实一般。
不过比企谷的兴奋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流：
“八…八十！这也太高了吧！现在的平均等级也才50，你这家伙，原来还是隐藏的游戏高手吗！”
“这也算高？我在公会里也只是垫底的级别啊。”
“公…公会？”
“是啊，平时跟着公会跑跑图，做做任务，划划水等级也就上去了，你不是吗？”
苏流奇怪地看着比企谷，这种大型网游，加入公会是必然的选择，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而比企谷像是灰白化的漫画人物，突然颓了起来。
“唉，我们还不是一路人…”
莫名落寞起来的比企谷，最后还是与苏流交换了游戏ID，不过在两人还欲继续交流时，对面的雪之下“咚咚咚”地轻叩起了桌子。
“关于你们的兴趣我不予评价，只是能不能在今天的委托结束之后再去聊呢？”
一边的由比滨则是两眼冒圈圈的状态，显然苏流与比企谷的交谈，在她的耳中就和天书一般。
苏流轻咳了一声，也有些不好意思：
“啊，表情，稍微有些激动，那我们继续讨论永恒之…咳咳，讨论饼干的问题，由比滨同学。”
“是！”
被苏流点到，由比滨下意识地直起腰来，苏流点了点头，开始说起她的问题：
“其实制作饼干并不是复杂的事，即使对料理一窍不通的人，只要遵循每一道步骤，也能成功，只是由比滨同学，你的问题就在于奇思妙想太多了，总是想着用自己的方式添一手，最后的结果也就是那团致命毒药。”
由比滨嘟起了嘴，“什么毒药啊…而且，料理不就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吗？”
“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奔跑，基础都不牢靠，已经探索进阶的事，由比滨同学，学习可是一步一步、慢慢递进的事，不能逾越的。”
“…我知道啦。”，由比滨无力地嘟囔着，失去了反驳的念头。
苏流这边“教育”由比滨的时候，雪之下则慢慢凝视起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去掉所有多余的操作，再来一次，这次我会看着你的。”
苏流站了起来，招呼由比滨向厨台走去。
比企谷坐在原地，见苏流要亲自上厨，也是啧啧称奇：
“你不是说对做菜这方面没接触过吗？别待会你们两个凑到一起，搞出一个破坏性更大的东西出来，那可就尴尬了。”
苏流摆了摆手，“放心放心，之前部长的动作我都已经记住了，待会儿我就按照她的标准，严格指导由比滨的。”
“都记住了？”，比企谷有点惊讶，虽说饼干制作步骤不多，但对初学者来说也不是一下就能记住的地步吧。
雪之下双手抱肩，带点比试意味地观察着苏流的教学，倒是没怀疑苏流的说法，“就让我看看，同样的步骤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严格？总觉得和考试一样。”
由比滨则小脸一苦，在苏流说明书一样的话语下，开始了一步步的制作。
“先打个鸡蛋，对…等等，速度慢点！”
“加小麦粉，砂糖，喂，停下！谁让你拿速溶咖啡的！番茄酱也不要！”
“香草精多点，再多点…停停停！足够了！你是想放一整袋子吗！”
“…”
苏流不直接参与由比滨的制作，只提供口头上的说明，不过饶是如此，也把他累得够呛。
实在是由比滨各种奇怪的一手另他防不胜防，每次都需要苏流全神贯注地盯紧由比滨所有的行动。
时不时都要雷霆出手，夺走由比滨偷偷拿起的计划外调料，或者叫断她当前的动作。
这番磕磕绊绊，加上由比滨手法的笨拙，最终又是过了半个点才勉强完成。
望着桌上色泽黯淡，不如雪之下制作的那样精美的新饼干，苏流在由比滨紧张的等待下拾起一个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
苏流细细咀嚼感受了一下，“嗯，还不差，普通的好吃吧。”
“什么啊？那种微妙的评价…”
苏流将盘子端起，送到由比滨的面前：
“那你就自己感受一下吧，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不试一下也太可惜了吧。”
被苏流近距离地直视着，由比滨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色，又很快消去，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隐去了心里莫名的慌张。
“知道…知道啦！真是的，苏流同学真喜欢教训人啊！唔，好吃！这真的是我做的吗！”
由比滨陷入了不可置信的喜悦，所以说，这家伙对自己的厨艺果然是有数的啊。
苏流摇了摇头，向着边上的雪之下与比企谷招了招手：
“你们也来吧，这次的味道真的可以，绝不会晕倒的。”
“嘛，你都这么说了，我试试？”
比企谷犹豫着走了过来，雪之下则直接来到苏流面前，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
最终众人的结论是，这次的委托可以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