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家，就看见霍文燕在他家门口晃悠，这个女人是等着拿钱的。
“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以为跟着谁家小媳妇跑了呢。”
“说啥呢？要跑我也找个姑娘跑，跟人家小媳妇跑算什么事儿？”
霍文燕笑的像动画片蓝精灵里的阿兹猫似的。
杨成杰数出十八块钱给了霍文燕。
“现在攒了多少钱了？”
“九十多了。”
“没少攒，准备怎么消费这笔钱？”
“过年买新衣服。”
女人的想法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
“明天咱们就去学校了，你这鸡蛋买卖还干不干了？”
“我去学校后就让我爸干，反正现在收鸡蛋已经不用出去收了，有卖的直接就送到我家了，我爸过个数然后早晨送到车站，也不耽误干其他的。”
人家是子承父业，到他们这里就颠倒过来了。
这里地处国境线地广人稀，把这里一个公社的面积拿到中原去比较的话，估计和一个面积小一点的县差不多。
像杨帆所在的江沿公里南北最长处八十多里，最宽处也有四十多里。
三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真的不比内地一个县级市的面积小。
这么大的面积，在教育硬件方面的就只能因地制宜。
所以在这里几个大队就有一所中学，公社有自己的高中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里的高中升学虽然名义上也进行了考试，但升学基本就是大锅端，只要你家供的起自己愿意念，不管成绩如何都可以到学校里混毕业证。
所以，九月一号这天送开学，苇塘沟村三个队一共有二十三个学生去念高中，为此队里还出动了两台拖拉机，把他们送到三架山码头。
在三架山航运站聚集的学生都是江沿公社北四队的学生，除了杨帆周书河这样的新生，还有像关二狗这样的高一届学生，再加上还有高三的人，划拉在一起竟然有将近二百号人。
三架山的码头上热闹非凡，杨帆看到了很多认识但不怎么熟悉的同学。
这其中就包括关二狗和和他在一起的几个人，关二狗看到杨帆的时候一副杨帆抱他孩子跳井的样子。
杨帆还看到了李广银和三架山村的几个男生。
还有河西村的吴昆等人。
让杨帆奇怪的是吴昆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有些恶劣。
这让杨帆有些纳闷，他和吴昆好像没什么过节呀！
对方为毛会拿出那个熊样？
这些人对杨帆的态度都是不怎么好的，但也有好的，乐云丽就对他笑容灿烂。
“杨帆！这一个多月在家都干什么了？”
乐云丽应该是北四队的学生里最漂亮的女生了，但她对杨帆的热情自然不会带来什么好的后果，各种嫉妒想眼神都能把杨帆淹死。
这娘们不会是给他拉仇恨来了吧？
“没干什么，在队里干了几天活，做了几次小买卖。”
“你还会做买卖？”
“不会做，瞎做！”
“那你赚到钱了吗？”
“赚了点不多。”
“别谦虚了，霍文燕可是告诉我你赚了很多钱。”
霍文燕这货嘴咋这么欠呢？
杨帆眼睛就四处去找霍文燕，准备给她个死亡之瞳。
这时上游响起了一声汽笛声。
“客船来了！客船来了！”
龙江上游三架山后出现了一艘三层楼高的客轮，晃晃悠悠地顺水而下，几分钟后就停靠在三架山东队的码头上。
梯子放下，有几个旅客下船后就这些学生就开始上船。
几乎上船的全是学生。
走水路从三架山到江沿公社所在地炮台村大约二十几里地的样子，顺水而下的客船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
上船后杨帆把行李放到船头的甲板上，就站到客船的左弦往着江对面。
江对面是毛子的地盘，几乎看不到村子，只是离着几里地有一个铁架子的瞭望塔。
一九八五年，毛子开始进入最艰难的时刻，那个叫什么樵夫的家伙上台后一阵乱搞，把毛子搞完犊子了。
现在离毛子分家还有四年的时间。
不知道八五年和毛子做买卖有没有可行的门路？
他记得两国正式开始边境贸易是八七年，开放两年多毛子就开始解体，贸易口岸就关闭了两年，直到九二年才重新开放。
上一世的八九年九月，他全家离开这里回到了母亲的家乡辽南海边一个小村子。
这一世，到八九年的九月他家依然会去辽南。
对这一条杨帆没有反对意见，龙江这里离内地太远，而且气温恶劣环境也不好，发展潜力太小。
也就是说他在这里还有四年的时光，他要在四年的时间里积累出到辽南创业的全部原始积累。
这个目标不能太小，就赚它一个亿吧。
想到这里杨帆突然笑了，当初说出这话的人真的有何不食肉糜的嫌疑。
有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杨帆的脑海里。
上一世姐姐就是因为嫁给了葛国辉而留在了这里，这一世可不能把她扔在这里。
再过四年她才二十二岁，到辽南再找一个也来得及。
那就不能让她现在再找对象，还是憋几年吧。
杨帆他们上船是九点四十，到十点十多分钟客船就到了炮台站。
老远就能看到江中间偏**一方有一个很大的岛子，这个岛子杨帆知道叫木流岛。
客船就沿着**一方的水道靠岸。
江边站了有几十号男男女女。
客船一靠岸，船上岸边就有不少人挥手喊叫。
显然，岸边的人都是高中的老生，是到江边来接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的。
杨帆他们是新生，自然没人接他们。
杨帆下船后就跟着那些老生们踏上江堤。
江沿公社的高中全称叫凌河县第九高级中学，离江边也就百十米的距离。
九高所在地当年据说是小鬼子的一个兵营，一个大院子有三排前后相距不远坐北朝南的房子，还有一座二层的小楼。
学校门口摆放着两张木桌，后面坐着几个老师模样的人。
还挂着个写着新生报到处的横幅。
在新生报到处杨帆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所他将要在这里学习三年的地方，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