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最近来城里的大人物比较多啊,俺今天可是看到了不少熟人。”同泰大酒楼,跑堂的大伙计梁六子和柜上钱账房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地跑到了后厢,见到了方之运。
“是参加年终会议的吗?”方之运丝毫不意外,停下手上的毛笔问道。
“应该是的,都在天字二号房呢,伪军的大头头们都在。”梁六子肯定地说道,“城里的那帮人,加上杜歪嘴、鹰嘴崖的土匪和丁秃子都在。”
“丁发根吗?这小子可不常露面啊!”方之运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机会可是不常见啊,通知弟兄们都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行动。”河源县委早就发来了除掉丁发根的请求,今儿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是!伙计们马上就位。”梁六子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准备。
不一会儿,两个讨饭的花子就来到了店门口,瑟缩在门口的对面,不是伸着破碗哀求一声。可是,冷不丁的,却是两双眼睛盯着酒楼的大门瞄上一眼。这两个破烂的外衣下面,可是掩藏着短枪、手雷的,等的就是聚餐的汉们。
“活计,四个菜,二两白干。那边桌子再来一个杂烩,上十六个大馒头。”一个小k一的西装,臂上挽着一个滴滴的旗袍女郎,施施然训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又指着靠楼梯的桌子点了饭菜。那边四个是跟随的轿夫,四个短打扮的汉子坐下闷头啃着大白馒头,一大碗杂烩被分作了汤菜,呼呼啦啦的吃喝着。
“亲的,一会儿我们去哪儿啊?看戏吗?”女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浅笑着问道。旁边的一个跟随丫头见菜上来了,马上帮着西装男子倒酒。
“先吃饭吧,一会儿泡澡还是看戏,都可以。”西装男子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慢慢地啜着,很是悠闲。
“是罗森,去把这送上去,表示一下俺们的敬意。”柜上掌柜的钱不同眼睛缩了一下军统华北站有名的杀手罗森居然来到了小小的河源,看来站长还是能量不小啊,打了几个电话就请到了大神。
“小地方,能有什么好的白相地方哪,就那个梆子戏敲敲打打地还看着闹!”女子抿嘴一笑,明显一股上海摩登女郎的风韵。
“呵呵,俺们师兄方老大就潜在这里哩,呢最好还是少说两句怪话!”罗森吃了筷子煎鱼,邪笑了一下。
“吃饭,吃饭!一天到晚,舞厅啊末,电影也没,闷啊闷杀!勿来哉!”女郎叼了口青菜,脸上显出些不耐烦。
“好啦!过了这几天,我们就去上海,行了吧!”罗森一口闷了杯中酒,伸手捏了捏女郎的脸蛋,“帮师兄做个事,也算是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酬劳了!”
“个么侬快了一些啊!”女子这才又开了笑脸,端起饭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咕嘟!”梁六子咽了口干涩的口水,低声问道“上海滩的夺命玫瑰?杀人留口气的女杀手?!”
“嘘,别往那边看,人家这是躲到这边来散心的!”钱掌柜装作埋头打着算盘,告诫道。
“哇哈哈,丁桑,你今天可不够意思啊!一杯酒都没有喝完,本太君很不高兴啊!”楼梯上踏踏地下来一群人,打头的正是宪兵队长西门三厂。
“哼哼,西门太君应该知道俺不能喝酒的呀!”秃了半个脑袋的丁发根扣上大狗皮帽子,拱拱手,“兄弟还有点事,就先行一步了!诸位开心啊!”
“哪嘢~~嗒,丁桑真是个不解风的人!”西门三厂看着快步走进寒风里的丁发根摇了摇头,拉着周四郎、张小浪几个转向杜歪嘴“杜桑,下面的节目,你来安排!”
“成成成,全包在兄弟的上!”杜歪嘴拍拍脯,大包大揽地带着大伙儿走向戏园子。
“大爷,行行好吧!”不大的功夫,门口的叫花子靠到了门上,嘴里呼喊着乞讨。
“去去,哪有讨饭直接进门的!”梁六子没有好气地往外轰人,自己推搡着叫花子出门。
“秃子进了老德兴池,随的有四个护卫。”叫花子拉扯,哀求道“老板行行好,一定发大财。老板给口饭,儿孙做高官!”拿了两个馒头,一路说着好话走了。
“活计,结账!”罗森撂下饭碗,叫来梁六子,“是那个秃子吗?”
“是!已经去了城南的老德兴池,有四个护卫!”梁六子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哟喝“客官吃好喝好,共计两个大洋三十个大子,抹零算您大洋两块唻!”
“当啷——”丢下两个大洋,罗森搀起女郎就往外走。
“小姐,外面狗子又盯上来了。”冷不防小伺女跑了进来说道。
“个么阿拉先回去。天嘎冷,侬也早些回来啊!”女郎松了臂膀,带着四个轿夫快步出门,小伺女也急忙跟上。
罗森倒是转去了茅厕,点上一根烟,慢慢地吸完了这才出门。
门口早已不见了轿子,显然是夺命玫瑰带人引走了跟踪的特务。看到寒风里两个叫花子一摆头,罗森一笑,带上礼帽快速奔城南而去。
“活计,俺们两位!”赶在罗森之前,两个叫花子已经摇一变,成了两个买卖人了,踏进老德兴浴池,高声喊着。
“行唻,泡澡两位,里面伺候着啊!”伙计发出两个竹筹,高声叫唤一声。
“要个雅间。”罗森丢下一个大洋,叼着烟卷说道。
“雅间一座,贵客上门。伙计们伺候着啊!”伙计递过一个白铁牌子,亲自过去帮他撩开棉帘子。
坐在雅间抽完了烟,罗森这才脱了衣服,用浴巾包着子走进浴池。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毛巾里是一把三寸来长的匕首。
“嚯,地方不错啊,还有桑拿室!”罗森笑了,先去大池子里泡了一把,巡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丁发根。兴许是这地方价格太高,连着罗森在内也就四五个浴客,正是办事的好环境。
“在里面!”一个瘦条条的汉子也下到了池子里,朝着桑拿室歪了歪嘴。
“桑拿好啊,有益心!”罗森起,一步步走进桑拿房。
“喂,你等会!人满了!”桑拿房门口,一个大汉拦住了罗森的去路。
“满了就挤挤嘛,澡堂子里怕啥!”一把揪过汉子拦挡的手臂,罗森刀光一闪,就划破了大汉的咽喉。
“嗬嗬——”汉子捂着喷血的咽喉,说不出话来。
“干什么——?啊!”门一开,罗森蹿进去猛刺两刀,干倒两个汉子,第三个汉子被他一膝盖定在腰腹上,一下子背过气去。
“艹!有两下子啊!”丁发根也是练家子,左手虚指一下,一个弹腿蹬向罗森。
“手不错!可惜是个汉!”罗森微微侧,让丁发根的腿滑过,一下子凑近了距离,快速出刀,“噗呲,噗呲!”两刀接连次在腰腹软肋上,可丁发根绷紧的肌,刀子进出并不那么爽利!
“去你娘的!”拼尽全力气,丁发根一个转横肘,将罗森撞出倒地,他背上再次被划出一道三四寸的口子。
“快走!”外面两个接应的汉子拉起罗森,阻止了他再次上前的动作,急匆匆闪出浴池。
“后面!”门口一个跑堂模样的汉子,带着几人七弯八拐地进了一个房间,匆匆上衣物,几人裹着棉大衣从一个小门闪而去。
箱子里,一顶轿子正候着,抬着罗森消失在了寒风中。
“行行好吧,给口吃的!”一转眼,两个叫花子又出现在了浴室的门口,猥琐地哀求着。
“滚滚滚,这边出了人命了!再不滚马上把你们也抓起来!”活计挥着白毛巾恐吓道。
“滴滴——,滴滴——”远处高一声低一声的哨子尖叫,一队队巡警快速包围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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