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阿卡姆监控录像中小丑绅士地把哈莉·奎因公主抱出来的模样, 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ooc了吧?”杰森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要知道,他俩的关系一向是小丑女倒贴小丑,而小丑对她不假辞色, 小丑女对他渐渐失望, 现在反倒跟毒藤女越走越近。
“难道成为英灵真的会性情大变?”蝙蝠侠的情绪非常复杂。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人人值得第二次机会,但在内心深处也十分清楚小丑无可救药——这种操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跟强制洗脑差不多。
杰森和士郎对视一眼, 前者抛过来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看吧果然和我说的一样”,士郎回瞪了他,示意他收敛点。
“以前我有听说过,因为阵营关系, 有英雄在圣杯战争中和生前毁灭了自己国家、凌辱了自己儿女的从者达成和解的事情。”士郎根据杰森的需要说出事实佐证:“也有生前无恶不作臭名昭著的从者,来到现世后被发现其实一直以来都被误解, 他或她甚至决心拯救世界的例子。”
在周围的人黑人问号的神情中, 士郎无奈地摇头:“说实话,我也无法理解。”
冬木的圣杯战争结束后被魔术协会发现,他们从苟延残喘的玛奇里·佐尔根那里拷问到了建立圣杯战争系统的部分资料,随后在世界各地,隐蔽的圣杯战争发生的消息偶尔会传入士郎耳中, 虽然这些二次仿造产物不像冬木的原版那样可以达到根源或许下愿望,但魔术师们仍然锲而不舍地怀抱着各种目的拼命折腾。
尽管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获得了珍贵的羁绊, 但自那之后,士郎已经不再认为那些英灵和从者同历史和传说中记载的形象有很大的关系了。
“会不会她就是召唤出小丑的人?”杰森脑洞大开。
“但传言早在之前很久就出现了, 就连第一次比较确凿的‘小丑目击’时间也提前了很多。”提姆瞟了士郎一眼。
“从者的召唤者可以是普通人吗?”蝙蝠侠问。
“可以是, 圣杯战争参与的魔术师人数不够时圣杯会随机抓普通人凑数。正统的圣杯战争圣杯会赋予召唤者三次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 小丑有可能因此而屈从于小丑女。”
“你的看法是?”
“我认为哈莉·奎因不是小丑的召唤者。”士郎出人意料地说。
蝙蝠侠没有问他作出判断的理由, 对着没有亲身涉入过的话题展开空对空的脑补毫无意义, 蝙蝠侠很快就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那么就假设他们无关。”他说。
“阿卡姆怎么样?”杰森问。
“我正要去。”蝙蝠侠说。现在还是白天,蝙蝠侠一般不出动,只有赖床的布鲁斯刚被阿尔弗雷德挖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不,我打算带罗宾。”
站在一边突然陷入修罗场的提姆还没反应过来,就和杰森投射过来的一个眼神对上——刹那间他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红头罩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蝙蝠侠面前的桌子上:“我记得有人前一天晚上还对我说‘我邀请你和我一起战斗’。”
“那是两回事,”蝙蝠侠冷酷地表态,“你自己也承认罗宾比你的侦探技巧更好。”
“噗。”士郎没忍住笑了出来。
杰森狠狠地给了他一肘子,而发现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的提姆则非常感谢有人挡在自己面前吸引火力。
满怀不甘心地走出蝙蝠洞,杰森愤愤不平地说:“他是不是在ua我?”
士郎差点被呛到:“你摸着良心问问,你有什么资格讲这话?”
杰森大为不爽,正要说“反正没有ua你”,就见士郎双手拢在口袋里转身:
“我的忠告,如果你不想现在和他吵起来,就不要和他一起去阿卡姆。”
杰森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是这样,保持下去,现在就很好。”
他随意地扬了扬手,当先离开。
“不对,你什么意思?”杰森蓦然抬头,从背后叫住了他。
士郎止步,神情轻松平常。
“字面意思。”
……
哥谭警局。
“你去阿卡姆看过了?有什么发现吗?”戈登头也不回地问。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对哥谭警局的警察来说,并不存在什么下班时间,戈登几乎是1时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不。”
蝙蝠侠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边的阴影中,与被透过百叶窗的灯光照到的戈登截然相反,就像过去十五年来一明一暗守护着哥谭的两座雕像。
“你看起来并不失望。”他们是老搭档了,戈登很了解他。
“那是小丑,如果他留下了什么线索才不正常。就连他带走小丑女的录像,如果不是他有意,我们也不可能看到。”
“真奇怪,他既然有机会,为什么只带走哈莉·奎因?那个女人对他可没什么用。如果他想制造更大的破坏,她应该是他最后选择的对象。”
戈登戴着黑框眼镜在文件上写写画画。
“难道小丑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哈莉·奎因?”戈登开了个玩笑又自嘲地把它否定,“怎么可能。”
蝙蝠侠回忆着自己同罗宾走过阿卡姆的场景。
长廊两边的精神罪犯们隔着铁栅栏的小窗或玻璃门看着他们……只是看着他们,像秃鹫等候猎物死去一般宁静。
城市中满天飞的谣言主角不只有小丑,也曾经包括他们,但他们现在仍然被关在阿卡姆之中,舞台上的角色逐渐只剩下小丑。
但说不定,曾经的所有谣言某天就会变成预言。
……为什么小丑不把他们也带走呢?
是时机不到,还是说……
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表明自己来过?
“……我不知道。”蝙蝠侠最终说。
“我一个字都不信。”戈登,就无论如何也不会说。
“我只希望不会变成节日杀手那次一样。”戈登给蝙蝠侠和自己提醒。
“……不会的。”那个词仿佛击中了蝙蝠侠的哪里,他捏紧了拳头。
“不会就好。”戈登打了个哈欠,收起了桌上的文件:“我要下班喽,感谢红头罩,最近的治安变得很不错,真希望有天我也能准时回家。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不会放弃逮捕他归案的机会。”
他看了一眼蝙蝠侠,开玩笑说:“还是说他也是你的人?需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蝙蝠侠纹丝不动地注视着窗沿下的阴影。
“詹姆,我提议从今天起实施两周的宵禁。”
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了戈登一大跳:“有这么严重吗?节日杀手那次可都没有全城戒严!”
“我不确定,”蝙蝠侠抬起眼睛,他没有把圣杯战争的事告诉戈登,因为现在什么都没有确定,这不是他的作风,“但我感觉很不好……我从未感觉这样不好过。”
他的直觉如一道刺穿脊骨的刺扎在他的背后,它会是因为杰森他们说的从圣杯的孔中流出的淹没全城焚烧一切的黑色污泥吗?
戈登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尽管有时对蝙蝠侠的做法颇有微词,但他从未质疑过蝙蝠侠的判断。
“不行,市长不会同意这事。哥谭这几个月的治安有所好转,他已经在选民和金主前当作政绩夸耀过了,加西亚还想要连任,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打自己的脸。”
“离选举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承诺在之后帮他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但是经济,经济!”戈登在蝙蝠侠面前摊着手,哥谭的夜晚负担着哥谭一半的经济,不管是运输业还是娱乐业,“你知道宵禁两周哥谭要损失多少钱吗?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光凭我一个人不可能帮你顶住这压力,加西亚绝不会赞成,他如果这么做了就会被背后的那些金主抛弃!”
“如果加上布鲁斯·韦恩呢?”
“他?资本家中的模范,从不强迫员工在下午五点以后工作,而且他做的是实业领域,宵禁影响不了多少他的利益,没人会相信他的以身作则。我早说过了,如果他愿意‘走上正途’学那些军工联合体投资政治,事情会好办得多——他手上掌握的三百万个就业岗位能让加西亚在绝大多数事情上给他开绿灯,但还不够让加西亚赌上自己的声誉给他做政治背书。”
蝙蝠侠陷入了沉默。
他并没有不投资政治——在美国,商业只要向上走就无法撇开政治,但戈登说的那种做法意味着他要将加西亚作为傀儡才能办到——可如果能做到那种程度,布鲁斯·韦恩为什么不自己去当哥谭市长呢?
也或许那就是戈登真正的意思。
“我可以让gcd的人最近两周延长工作时间,加大巡逻力度,除此之外的,我就帮不了你了。除非你能拿出决定性证据,我要对全城负责,不能仅凭你的‘直觉’行事……”
“你在听吗?我要证据!”戈登转身一看,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嘿,我就知道又是这样……”
……
“又是加班啊……”
gcd12分局的警员们一阵哀嚎,但其实没有多少埋怨的意思。
“反正我们每天也不能按时下班,有什么区别。”
贝罗尼脸上盖着一本书,两脚跷在桌面上闭目养神,但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也不知道他已经熬了几个晚上。
和在公司上班的中产不同,那群人不管干得好不好先嚎叫着有假期、有年假,他们这些基层警员工资虽然还算不错——相比较其他底层工作而言,但仍然不够用,风险与危险也不成正比,需要自己在办公时间之余想办法刨食吃。
根据警衔,他们的工资一年6万刀到15万刀(当然后面这个数字只有总警长衔的戈登能拿到)不等,这已经远远甩开他们在其他城市的同僚们了,然而如果想要供子女上消费支出和各类商业保险。几乎每个人的信用卡都负债累累,抗风险能力接近于零。
“不就一个小丑女越狱吗,多大点事儿啊?小丑三年里有两年都在外面晃,这都该习惯了吧?”
“我不习惯,我不要加班——”
“操他狗娘养的烦死人了,就不能毙掉几个?!”
一个鼠标砸中了他:“傻逼,你想毙掉谁?”
布罗迪刚想骂人,看到砸他的是他的搭档伊万,立刻就坐下来蔫了。
“毒气室废弃了,这半年来总共有五名罪犯被执行了注射死刑,”安迪·费尔曼坐在转椅上转着笔,“……比前年的数量少了三分之一。”
“这表示我们越来越文明了。”一个老警官半阖着眼睛说。
“不是治安更好了?”几个警察彼此对望一眼,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说正话还是反话。
如果是总局那些学生蛋子看到12分局的这副场景,一定会觉得乌烟瘴气。
“死心吧布罗迪,那些精神病有一纸鉴定书当免死金牌,哪个州都不会判他们死刑的。”安迪从自己心爱的罐子里掏出一块小熊饼干扔进嘴巴。
“把这些家伙定性成恐怖分子呢?”伊万冷不丁地说道。
“那除非你把他们当场击毙,否则也是无用功……既然当场击毙,为什么还需要你把他们定性成恐怖分子?”
“……抱歉,我有点不太明白——”
“你傻了吗伊万,”居然是公认的蠢货布罗迪跳了出来,“阿卡姆的那些人聪明,和我们之前抓到的穷鬼不一样,他们会捞钱,请得起律师。检察官和大律师的工资是我们的几倍几十倍,他们贵得很,一个官司翻来覆去打拖个三四五六年,每次开庭烧掉一百万,市政府出钱吗?”
伊万瞬间闭嘴了。
安迪摇摇头:“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美国待了十几年……”
“资本主义的恶臭……”
伊万青着脸小声嘀咕了几句,一阵哄笑声就把他淹没:“你快醒醒吧,前苏联都死了多少年了!”
“当场击毙倒也不是不行。”贝罗尼一把掀开脸上的书,努力睁开耷拉的眼皮。“不过以戈登女儿都被那样了还要把小丑正义审判的尿性,动手的那个肯定会被停职调查。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这还是运气好,没被那些人权律师咬上的情况下;运气不好,一大群人权组织和人权律师追着你跑,你的老婆孩子都没法出门,家外面随时蹲着一批媒体和狗仔——”
布罗迪想象了一下,脸都绿了。
“你坐多久冷板凳,你家的老婆孩子就喝多久西北风——谁来动手,你来吗,”贝罗尼朝布罗迪喷着唾沫星子,“还是你来吗?”他转向伊万。
“你们想的还真多,”安迪冷笑一声,“还当场击毙呢,真遇上了那群疯子你们觉得谁先死?要是我们被当场击毙,家里人还有抚恤金拿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刚刚还聚在一起兴致勃勃讨论的警察们顿时作鸟兽散。
布罗迪哀叹一声:“算了算了,我还是先跑吧,就当我没说。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他看着空荡荡可以跑老鼠的拘留室。
“我记得上次那家餐厅的披萨就不错……”
“呕,都吃腻了,给我换点别的!伊万,快上,这次轮到你来掷骰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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