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这个规矩,又是谁定的呢?我想,如果把定规矩的人找到了,改一下这个规矩,那你们不就可以不再饿肚子,也不用担心被退回到‘第一素团’重新修炼了吗?”
周书亢是想从根本上解决。
“这个啊!所有‘素团’的定义人,也就是所有规矩的制定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有一个字,是听说过的,那就是‘控’!凡被他所‘控’之下的世界,规矩,就是规矩。我们都是棋子,谁也摆脱不了‘受控’的命运啊!你们倒是想找,就找那个画‘棋盘’、刻‘棋子’的人吧!能说服他,或者,就可以破了!”
瘦子鱼店老板冲着黑黢黢不见底、不见星的上天,一字一字,慢慢地叨念着这段话,倒是每一字,都敲进了辛吾的心里。
“我自以为自己是知道这个‘道’的人;却找不出到底是谁‘创造’了‘道’。那个‘模型’理论中,我是有总结过‘素团’要素的,难道这个定规矩的人,是我自己?”
辛吾的暗自反思,并没有被周书亢发现。
“好吧!找做棋盘的工厂,我去找他们去!”
周书亢还在“比喻”的表象里“冲动”着,令到辛吾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哼哼哈哈”的随便附合一下,算是和瘦子们道别了。
“祝你们一路顺风!”
瘦子看到辛吾头上那顶绿得发亮的头盔,不由得又歪嘴一笑,来了一句认真的道别。
“谢谢啊!”
周书亢跨上电单车,辛吾也坐好了,这次他比较乖,早早反向抓住后座的防撞边框,一起再折返回去。
“他们真有意思,宁可饿着,也不吃!这到底有什么好啊,值得他们这么眷恋!”
周书亢一边驾驶着,一边念叨。
“人各有志呗,你总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辛吾只好相对“公正”地替他们解释一下。
“我倒想去试试那个,是不是真的一吃就滚蛋了?!”
周书亢继续着她的“执念”与“好奇”。
“行啊!反正我陪着你,回去就回去,咱俩啥都不怕,对吧?”
辛吾很支持。
“那王里咋办?还没找到他呢!要是把他一个人给落这里,他又找不到咱们,那该多悲摧啊!”
周书亢能这时候还掂记着王里,倒让辛吾有些惭愧,因为他刚才说“我陪着你”、“咱俩”的时候,完全把那个胖子舍友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万一那样,咱们在山上刻点字,留给他。这山这么大,估计也算是一个长设地标,不会那么快消失吧!再说了,他爸可是著名厨师,对于好吃的,尤其是这么大一块吃的,他迟早是一定会找得到的。”
辛吾开始认真想回王里了。
“嗯,我看山顶那块平,就刻到那个平顶上去!”
周书亢立即响应。
“就不知道,能不能上得去啊?那么高!”
辛吾操不完的心。
“放心,有我在,一定上得去!”
周书亢有一百种上去的方法,这点她十分自信。
车很快开回到了这座“杏鲍菇山”前,可是,刚才那弥漫在四周的焦香味,却是一点也闻不出来了;并且,白霜、黄油、红火,三样“要素”,也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形状酷似“巨型杏鲍菇”的白色身子、浅褐“菌盖状”山顶的巨型山体,还在那孤零零地矗立着。
“唉唉,你看!你的‘菜’,没了!”
周书亢指着这座枯山,有些失望地说道。
“嗯,刚才吧,也就是自从那个瘦子说这东西吃不得起,我这心里就再也没有一点点想把它弄成一道菜的念头了。看来他说的没错,这玩儿就是一‘幻像’,说不定刚才那样子,包括味道,都是‘幻像’呢!它,就是一座荒山,只不过,恰好形状有些‘跨界’而矣吧!”
辛吾也没有刚才的那股劲头了,面对着这一座不知如何开始爬的山体,轻轻地摇头。
“不管,反正既然到这里了,不上去看看,是对不起这一程的;再说了,咱们不是还要给王里‘留言’吗?你说,刻点啥字好?”
周书亢下了电单车,指着那座“菌盖”山顶,问辛吾。
“就刻:‘此山误食,前功尽弃。道术合一,以待时机。’你觉得行不行?”
辛吾想了四句小打油诗,觉得王里应该看得明白。
“谁和你‘合一’啊!应该写;‘道术相携’才对!”
周书亢对这个“合一”很有意见。
“好好好,‘相携相携’,我……啥时候‘携’上过你的手了!”辛吾的叨念,后半句的声音音量,低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
“嗯!这个,地点不明,应该再加一句;‘月圆之夜,山巅相见!’这样有时间,有地点,才算是合格的‘约定’啊!要不然,他就算是发现了这字,也不能天天就在这傻等吧!谁知道后面,咱俩还会去到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呢?”
周书亢的“慎密”又体现了出来,她不介意再多刻写几个字。
“我觉得‘山巅相见’,改成‘菌山论剑’更好,有没有一点‘华山论剑’的意思?多飒!”
辛吾的“论剑”,的确多了几分侠气,周书亢也很满意,于是欣然同意:
“好,就‘论剑!’比‘相见’有范儿多了!”
话说到这里时,不知不觉,停在一边的“电车”以及挂在车把手上的“头盔”,都因为时限到了,而自行消失了。
辛吾可惜的盯了一眼那顶还没戴热的“绿头盔”,说道:
“再见了!草原!”
周书亢被他这么“接受”草原也给逗乐了。
“这山,我是一个人上去,还是你要和我一起上?”
周书亢转身过来,叉着腰,上上下下打量着辛吾的状态。
“你———会不会一个人,更快点儿?我可能在登山这方面,会拖你的后腿。不如,我就在这里等你哈!”
辛吾揪了揪身上那件林业工人工作服反光条上的破洞开线的线头,一脸讨好卖乖地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