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的时候只见巨蛇拖动着巨大的身体在参照点里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盘在一起,然后吐着蛇信子摆动着巨大的脖颈子,就像有一个在吹逗蛇的那种竖笛,然后巨蛇正在跟随音乐摇摆似的。
随着她的靠近,就听见这家伙正在自己同自己嘀咕。
【拿什么东西好呢,太珍贵的不行,那还得留着自己用。太低级的也不行,万一治不好人小娃娃一生气不理我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玩意儿不行,人类不能吃;那个更不好了,好像对人类来说就是毒药。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给哪个嘛,吃人我最在行,救人这业务也不熟悉呀……】
花灵媞默默无语的听着心里某蛇的嘀咕,再看它那种奇异的姿势,配上最后面那句话,就觉得自己这几天过的特别玄幻。
她走到躺着穿封极的睡袋边,把里面的人挖出来,又探了探鼻息。可恶,比之前弱了许多。又撩他的眼皮看眼球的反应,瞳孔变化也很迟钝了。
“怎么样,你想好用什么救人了嘛。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就是醒了估计也会成为白痴。”
【变成白痴那也算就活了吧,只要人活着我就是帮上你了呗。】
巨蛇好像是从花灵媞的话里想到什么,忽然来了一句。
花灵媞没想到巨蛇会出现这样的脑回路,立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朝巨蛇看去,就跟在看当面和她说“我已经出轨了,但我依旧爱你”的负心汉似的,那吃惊的目光简直biubiubiu!
【……我说错了,不能成白痴,那绝对不能。】
巨蛇还算聪明,一对大大的眼睛只看了花灵媞的小脸一秒就端正了态度。
花灵媞这才收回目光,却又朝它抬起了手。
【……】巨蛇觉得自己真是欠了花灵媞了,【我知道啦,你先去寻一个能装东西的工具来。】
能装东西的工具?巨蛇说的是碗?花灵媞站起来就找到了她之前给大家做饭时用的大铁锅。将里面已经不好了的食物倒掉,用水利索洗干净拿过来放到巨蛇跟前。
【……】巨蛇第三次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花灵媞这个小娃娃,这么大的锅,这是想让它失血过多休克嘛。
它蛇信子也不吐了,忽然满目悲壮的将自己的尾巴横了过来,将尾巴尖一下子伸到大锅的上面。
【小娃娃,我为了你那个恩人可是实诚到极点了,思来想去的只有我的血是最补的,兴许能救一救他。不过我的血对你们人类来说也有毒,所以待会儿还得用我的毒液中和一下才行。你看这治法你接受不,要是不接受我也不用遭这份罪了。】
花灵媞这才知道刚才巨蛇自己在那儿嘀咕的是个什么意思,原来它想到的报酬是这个。看着端在人家面前的锅,她巨厚的脸皮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要是让巨蛇放出这一锅的血,它就算是没失血过多,穿封极也得撑死不是。
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马就将这口锅一下子踹到一边,转而找出自己的铁碗递到巨蛇的尾巴尖底下。
“哎呀,你看你一开始也没和我说,我也不滋道你要干啥啊,我以为你想拿什么草药之类的出来熬才帮你端锅。刚才那个不算,这个你看行吗。”
巨蛇看着那只碗眼色才正常了些,蛇信子又吐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的尾巴尖伸进嘴里,竟是用力嚼了一口。
花灵媞几乎是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它把好不容易咬破的尖尖摆回铁碗上面,然后从一个小小的伤口里滴出两滴鲜红的蛇血,差不多是穿封极一口的量吧,再把尾巴尖又给塞回了口中。
【好了,给他灌下去,待效用发挥出来我再给他的非致命部位来上一口,注射一点儿蛇毒,他应该就不会死了。】
花灵媞对这话那个无语,她听的怎么感觉巨蛇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不怎么靠谱的蒙古大夫似的,遣词造句都没有保障呢,啥叫“应该”?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盛满飘散出浓浓血腥气的蛇血,她有点犹豫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动作不小心被恢复了视力的巨蛇眼尖的瞅见。
【哎,这你可不能喝啊,再馋我的血你也不能喝。你喝了太补的话我的蛇毒也是没用的,所以你还是忍一忍吧。】
“我哪有!”花灵媞被这话刺激的眼珠子都瞪起来了,心说我咽唾沫是因为紧张,不是因为馋好嘛!咽口水都是馋啊,这哪门子道理!
“你保证你的血能救人?我怎么就觉得有点不靠谱,灌下去的话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那肯定是不能保证的啊,这世上哪来百分百确定的事。不过我知道你们人类都想要我的血,据说用途就是炼制什么保命的灵丹之类的,你要实在不放心,要不就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呢。如果算了穿封极就真的是没救了,此处距离关隘哪怕遇不上凶兽一路狂奔都要好几天,等到了那里穿封极早被拖死。即便没死,他这么昏迷着也打不开身上的须弥袋,拿不出救命的灵丹,反而是蛇血救他的几率还大一些。
想了想,她还是将碗送到了穿封极的嘴边,咬着牙捏着他的下巴将蛇血就给灌了进去,心里却决定大不了自己一命抵一命,要是穿封极被她害死了,等她把尸首拖出蛮荒送回辟心谷,告别师父师兄就自我了断,还了这份恩情。
巨蛇被她心里的决绝念头吓了一跳,本来对于自己的血能不能救人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立刻就起了变化,竟然也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心说小娃娃要是想了断的话那不如自己经手算了,它吃点亏把她吞了,保证让她感受不到一丝丝死去的痛苦。同时保证她的尸身不腐还能和自己待在一起,也算是它对唯一能交流的人类一种感情。不过如果她能不死那自然是最好的。
蛇血灌的还挺顺利,穿封极无意识中像是有些渴似的自己还能吞咽,两小口就把这点血吞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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