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月刚站起来,话音还落地,人已经摔了,趴在地上。
暮秋上前去拉,嘴里咕哝着“小姐,老天爷都不让你这个点去讨债,还是别去了。”
某阮憋屈地撇撇嘴,不收债,下一个平地摔的还是她。
“王爷在哪儿?”
她一早就没见过病美人了。
要跟他先交待,只怕是找不到她,又砸东西。
“王爷在书房抄经书。早些时候我过去送茶水,抄好的经书已经有厚厚一叠了。”
暮秋俯下身子,探了探她裙摆上的灰尘。
阮洛月蹙紧了眉心,她不是叮嘱过,不让他听那个黑心老妖婆的话,闷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抄经文。
“小秋,你先去备车,我稍后就来。”
还是带着病美人,免得他一个人待出毛病来。
去了前院书房,推门进去。
望见萧温珩正襟端坐,手中的毛笔苍劲有力地在宣纸上挥动。
整日抄这些经文,也不见他的身子有丝毫地好转,完全是老妖婆折磨人的法子。
她往书桌上一趴,看着病美人完美的侧脸,抿了唇“王爷,陪我出去转转。”
“不了,明日要带着抄好的经文给母后请安。”
萧温珩不带情绪地应了一声,手中依旧是奋笔疾书,没有丝毫抬眼的意思。
望见扒拉到手背上白皙的小手,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努力地克制,平静地望着她,“娘子别闹,让暮秋陪你就是。”
“暮秋那丫头不管用,我准备去找七王爷讨分红,病美人你就不能去给我撑撑腰,壮壮胆嘛~”
阮洛月高高地嘟起嘴,娇气地发嗲,顺势夺走了他手中的毛笔,随手放在砚台上,不安分地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圈。
只要她想,她总有一万种让他乖乖出去的法子。
萧温珩不为所动,胳膊往后挪了挪,不给她碰。
可他躲,葱白的小指又追了上来,敲打着他的手背。
宣纸上的墨汁尚未干涸,她的手蹭着宣纸而过,弄脏了白净的小手。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绸缎庄不是失火了,你能去讨到什么分红?娘子若是缺银子,去找若风领就是。”
小动作不断的手指停住了。
“病美人,你怎么知道绸缎庄失火了?”
阮洛月稍许好奇,站直了身子。
他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消息竟然如此地灵通。
“若风那儿听来的。”
萧温珩不动声色地解释一句,拿出怀里的帕子,握着她的手,擦拭她手上蹭到的墨汁。
见擦不掉,狠狠地揉搓,他见不得她被弄脏,一点点污迹都不行。
好在是当时阮洛月一门心思地抱怨,倒也没觉得疼,由着他擦拭。
她皱着娥眉,唉声叹气地咕哝“哎,好端端的绸缎庄怎么说失火就失火了,害得我的财路都中断了,该不会是有人眼红,蓄意报复吧。”
“兴许吧。”
萧温珩漫不经心地应了她一句。
瞧着墨点被擦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断我财路,如杀我父母,我跟放火之人势不两立。等本姑娘逮到他,一定狠狠地给那贼人几个耳光!”
阮洛月紧紧地攥了拳头,愤愤不平地发誓。
都敢在萧景琰这个冷面阎王头上动土了,当真是活腻了。
“娘子,女子不可以这么暴力。”
萧温珩又是长长地一口气,松了她软软的小手。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阮洛月甜美地笑了,眯着亮晶晶的星眸。
终究是没有抵御得了她的软磨硬泡,萧温珩跟着阮洛月踏出了书房门。
两人十指相扣,刚出书房,就望见了院子里徘徊的元一。
元一一身白衣,穿得格外地素净,身上没有什么饰品。
“王爷,我有要事,可否准我出府一日?”
元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没说什么,当即跪在地上,哀求地望着萧温珩。
“娘子,这是你买回来的人,你做主就好。”
萧温珩说话没什么力度,像个小媳妇一般,安静地站在阮洛月身旁,目不斜视地垂眸望着身旁的小娇娇。
“当然可以。珩王府你可以随意出入就是,但是不要坏了规矩。”
阮洛月倒是无所谓,工作训练之余,她们五人是自由身。
元一虽然高冷,但是听话,相比于琴棋书画,她还是相信元一的。
她若是当真有要事,那必定是真着急。
“有什么需要帮助,告诉本妃就是。”
阮洛月补充一句。
“谢王妃。”
元一低头,直到两人走远,方才站起身,凝望着欣长的背影。
“王爷是真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吗?”
元一自言自语,抓紧了裙身,跟着两人,也出了珩王府。
珩王府的马车,径直去了西街巷的绸缎庄。
元一给路边的小摊花了几两银钱,雇了辆马车,不近不远地跟着。
望着萧温珩和阮洛月下马车,着急慌忙地跟着下车,远远地望着……
“烧得真彻底啊……”
阮洛月仰面望了望,她的钱途一把火就给烧没了。
帝都上空仍旧弥漫着灰尘。
她想着,就痛心疾首,也不知道萧景琰最近想做点什么,她是真想跟着投资入股。
跟着男主的投资方向,准没错,
好不容易瞧见身影忙碌的宋百川,阮洛月也顾不得绸缎庄此刻是危房的事实,当即快步跟了进去。
“宋掌柜,本妃有事情找你谈谈。”
她是小跑,一脚踩下去,灰尘飞扬,鹅黄色的裙摆被蹭了不少碳黑。
宋百川听到她的声音,也止住了脚步,激动地望着她
“阮小姐,我就知道您会来帮忙,跟我们绸缎庄共进退的。”
绸缎庄失火,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帝都,一大早来了不少无理取闹之人,非是要绸缎庄赔钱赔货,惹得他是心慌慌。
绸缎庄防火防潮措施做得已经是好得了,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谁能料想一夜之间就没了。
绸缎庄里还有三五个伙计,昨夜也惨死在火海之中。
宋百川回想起来,就是又长又重的叹息,着急去跟阮洛月取经“阮小姐,您古怪的法子多,快帮帮我想想如何应对那些上门讨货的人。眼瞧着交期到了,我拿什么交货!”
宋百川那期待的眼神,让阮洛月倍感压力。
讲真她也是来讨债的。
“七王爷可在庄内?”
她打听,人虽然多,但是没看到萧景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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