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宋百川所言,萧景琰一早就在绸缎庄了,调查失火原因。
“可找出什么头绪了?”
阮洛月也是好奇地打听。
宋百川点头,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透漏“王爷找到了火折子,这火八成是人为的。”
兴许是放火人不小心落下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店里的伙计不小心落下的。
宋百川正小声跟她透露,萧景琰走了出来。
他喜深色,一袭藏蓝色袍子格外地吸睛。
踩着废墟尘土,如同大杀四方的杀神旗胜归来,一身冷酷。
萧景琰审视她身旁存在感极低的男人片刻,伸手推开了宋百川,站在她正前方,“找本王有事?”
“有,有点小事想跟七王爷聊聊,换个地方聊。”
阮洛月抿开了唇角,望了望周围,不是谈钱的好地方。
虽然从灭完火,已经着手开始修缮,可仍旧是一片狼藉。
特别是那些烧黑的横梁柱子来不及拆卸,摇摇欲坠。
“好,清月楼详谈。”
萧景琰答应了。
俩男人一左一右,以阮洛月为中心,朝前走。
宋百川跟在三人身后,暗暗地咂嘴。
阮小姐这是在挑事,却一点都不自知,带着珩王来找七王爷,啧啧……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正走神,宋百川撞到了原本已经是歪斜柱子。
受柱子支撑着的横梁一颤,整个屋顶瞬时摇晃,坠落下来。
敏锐地捕捉到异样的萧景琰顺手抱了阮洛月,飞一般地把人带到了街道上,远离绸缎庄的残垣断壁。
而萧温珩依旧是站在原地,坍塌的屋顶冲他就砸了下去。
“病美人快躲开!”
阮洛月着急喊。
她惊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冲过去,却被萧景琰抓着胳膊。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屋顶落地,“轰”一声,一时之间浓重的灰尘四起。
萧景琰手臂掩鼻,面无表情地望着塌陷的地方。
“七王爷,松手。”
阮洛月急坏了,也不知道病美人怎么样了。
“不必上前,六哥无碍。”
萧景琰依旧是泰然,以萧温珩的武力,躲过横梁绰绰有余,根本没必要担心。
他不想她再进废墟,依旧抓着她的手腕,不想却惹毛了她。
“王爷他有病在身。”
阮洛月焦躁地发怒,重重地咬着字,用力地挣扎。
她刚看到了,有横梁砸向了病美人。
等胳膊脱离禁锢,火速冲进废墟。
“病美人,你在哪儿?”
都是飞扬的灰尘,呛得人止不住咳嗽。
“阮小姐,我们在这儿。”
听到宋百川的声音,她揪起来的心稍许平稳。
望着宋百川搀扶着病美人从废墟里出来,她即刻迎了上去。
人好好地,白色长袍沾了些许尘埃,完全不像宋百川那么灰头土脸的。
“你有没有伤着?”
她险些是急哭了。
刚才那一瞬,太危险了。
“娘子,为夫无碍。”
萧温珩笑了,推开架着他的宋百川,娴熟地往她身上压,双臂合拢,顺势搂了她。
小娇娇眼睛红了,好像是要哭了。
而且是当着萧景琰的面儿,为他落泪。
他高调地扬起唇角,望着不远处的萧景琰。
瞧着萧景琰冷漠转身,眼底的占有欲愈加地浓重。
一场虚惊。
无人伤亡。
宋百川先去收拾一身污迹,三人先进了清月楼。
清月楼的掌柜热情相应,“老规矩,顶楼的雅间。”
“顶楼雅间不是在修缮?”
阮洛月稍许疑惑,上次她来,掌柜得不许她上顶楼,说是在修缮,不方便,距离今日也就不过几天。
“王妃,这不是怕耽搁了生意,这两日赶工,修缮妥当了。”
掌柜一边解释,一边在前,将他们三人引到楼上。
进了雅间,阮洛月四下观察,整个房间与初次过来,并没有什么差别。
言而总之,她没有看出来修缮的痕迹。
不由地心生了疑虑,莫非上次是掌柜的故意支开她,并不想让她上顶楼,是因为顶楼当时的确有人。
这么一来,她更是想知道走秀当日,在顶楼的人到底是谁了。
“掌柜的,你这雅间当真是修缮得不错,恢复地一模一样,本妃眼拙,都没看出来哪儿做了修缮。”
阮洛月笑盈盈地凝着掌柜,她就不信了,这掌柜的谎话能变得滴水不漏。
果不其然,酒楼掌柜脸上稍微绷住了片刻,但是很快就恢复平日的笑脸,“那修缮师傅的手艺的确是不错,连我都看不出修缮了何处。”
“是吗?那师傅的手艺是真不错。刚好王府有些家具年久失修,掌柜介绍那修缮师傅给本妃认识,如何?”
阮洛月紧接着追问,她倒要看看这油腔滑调的掌柜是不是能凭空变出来个人。
越是隐瞒,她越是好奇,那天到底是谁在酒楼上。
她就那么毫不掩饰地盯着掌柜。
掌柜多少是有点乱了分寸,眼神躲闪。
“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乱了气氛。
“娘子,为夫有点不适。”
萧温珩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桌面,面色惨白。
阮洛月一时慌了神,快步走了过去。
“哪里难受?”
她心急,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又犯病了。
“许是刚才呛了灰尘,心口疼得厉害。”
萧温珩虚弱,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发颤,似乎是特别难受。
阮洛月没想太多,把人按在椅子上,蹲在他面前,轻轻地替他揉着心窝。
“还疼吗?”
听若风说,火毒有两大特点,一是发病急,二是巨疼无比,犹如万蚁噬心。
病美人现在该是有多疼。
“娘子揉了就不疼了。”
萧温珩垂眸,望着焦灼的小姑娘。
他是真喜欢这小娇娇,为一个受万人唾弃的他费了心思。
“六哥和王妃的感情真好。”
全程被无视的萧景琰,冷漠地评论一句。
他不悦,眸间萦绕着寒气。
这病秧子可真能装,绸缎庄的横梁根本没有伤到他。
“七弟见笑了,本王身子虚弱,多亏了娘子的照料。”
萧温珩闲适,邪魅一笑,侧目瞥了萧景琰一眼。
骨节分明的手光明正大地握住了心口软软的小手。
“六哥是真娶了个好王妃,可要守好了,莫丢了。”
萧景琰隐隐地握住了拳头,病秧子分明是在挑衅他。
他若是真想要阮洛月,一个病秧子怎么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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