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温珩悄无声息地收起了帕子,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蹙紧了眉心“你是何人?”
阮铭城打量,此人皮肤是病态的冷白,仿佛是常年就居于黑暗之中,不见光。
听爹爹说过,珩王身手了得,可今日一见,分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他也是懒得自我介绍,单刀直入“我今日上门,就是来讨个公道,你何德何能负了我妹妹。”
话音落下,就鲁莽地攻了上去,拳头冲着萧温珩砸了过去。
萧温珩轻巧地侧身,躲过攻击,擒住了阮铭城的胳膊。
“本王念及你是阮阮的哥哥,不计较你私闯王府,速速离去。”
他凤眸阴鸷,眉宇间尽是倦怠,看似没有任何力气,却是让阮铭城抽不出手来。
“老子今日是来教训你这负心汉,岂能说走就走。”
阮铭城性子倔强,单手抓着桌子一侧,直接将桌子推动,朝着萧温珩撞了过去。
男人泰然自若,脚挡在了桌腿。
书桌架在两人之间,微微颤抖着,毛笔从墨砚滚落,落在了宣纸上,弄花了桌上的画。
阮铭城余光瞟了一眼,画中人他看着特别眼熟,是阮包子。
虽然他不懂文人弄墨附庸风雅,只是觉得这画用了不少心思,简直就像是阮包子钻进了画纸,栩栩如生。
“你喜欢我妹妹?”
阮铭城望着萧温珩的眼睛,凭借多年拷打奸细的功力,若是萧温珩敢说谎,他一眼就能看破。
“是。”
萧温珩认了,因为阮铭城弄脏了他的画,眸间燃气了怒气。
“七王爷去阮家提亲了,以后不要再自不量力地缠着我妹妹。”
阮铭城只感觉,他刚说完,手臂上就是一阵刺疼,这男人要捏断他的胳膊。
于是猛然用蛮力将书桌朝着萧温珩怼了过去,借机将胳膊抽了出来,跟他隔开一段距离。
要不是萧温珩跑神,而他眼疾手快,他的胳膊八成是要废了。
“出去。”
萧温珩厉声,喉间涌现出一股弄烈的血腥味,泰然自若将毛笔放在墨砚上,用袖子擦拭弄湿画上的墨迹。
“她没答应。”
阮铭城又补上一句,眼看着萧温珩的胳膊一僵。
“你要是喜欢她,就抛下恩怨,带她离开南曙。南宫家不是你能招惹的,我也不想妹妹受你牵连。”
阮铭城再次开口,他跟爹爹的想法不同,只希望妹妹寻个两情相悦的良人。
本来是以为妹妹跟景王登对,只是昨晚,他就改了想法。
景王是对妹妹有意,可阮包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不反对本王与阮阮?”
萧温珩稍有吃惊。
“反对是反对,可是月儿喜欢。”
阮铭城直言不讳,萧温珩弱不禁风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重要的是这都是他塑造出来的假象,实则武功高强,城府极深。
就冲他鲁莽挑衅南宫家,&nbp;他都觉得妹妹不能跟着他,怕是日后会被连累。
两人正在交谈,元一带着若风匆匆赶到。
场面并不是元一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她小跑进书房,冲到萧温珩身旁,紧张地握着他的胳膊,满目关切“王爷,你怎么样了?”
“若风,带走。”
萧温珩眉尾染了厌恶,不曾看元一一眼。
元一受了冷落,嫉恨地瞪了画中人,整日整日地画阮洛月,离了她,难不成会死!
“主子,这人……”
若风戒备地望着阮铭城,眼神警告,若是敢动主子,他要他有命进珩王府,没命出去。
“无碍。”
萧温珩不耐烦地挥手。
若风只能拽着元一,把人带走了,并且关好了书房门。
一出后院,元一就发了彪,推开了若风,“你我地位有别,不要拉拉扯扯!”
若风松了手,望着元一高傲地离开,小声嘀咕,“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女人当真是善变,元一初入王府,性子虽然冷情,但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没什么架子。
现在高高在上,看不起同出青楼的琴棋书画不说,在珩王府更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高高在上。
曾经受尽宠爱的王妃也不曾如此地盛气凌人。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毕竟是他爱慕过得女子。
因为担心主子受了欺负,若风又绕回书房,悄悄地守在书房外。
书房里,阮铭城自己搬了椅子,坐在了萧温珩对面,细细地打量。
“论权势,你比不过景王,论能力,更是远不及景王,阮包子的眼光绝对有问题。”
他着实是头大,相貌倒是较景王有过而无不及,只是男人,长得一张好皮囊,一点用都没有。
妹妹到底看上这小白脸什么了?
“少将军来珩王府,不只是来拿本王与六弟作比较吧?”
萧温珩耐着性子擦拭画纸上的墨点,而后将画纸折叠好,放进木箱的小盒子中。
“丞相府已经察觉是你动了手脚,我劝你赶快收手,区区一个珩王府,怎么能跟得势的南宫家斗。”
阮铭城开门见山,既然妹妹心仪珩王,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帮他一把。
这珩王怕是常年生病,脑子不好使了,竟然在丞相府抛尸,细细说起来,珩王还要叫老丞相一声舅舅。
“少将军若是知道南宫家试图谋害阮阮来激怒本王,可还能坐视不理?”
萧温珩握紧了拳头,二十年的霸凌欺辱,他早已是习以为常,可阮阮不一样。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什么!南宫家对阮阮动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阮铭城当即暴躁,蹭地站起来了,妹控可受不了这委屈!
“少将军,若是想知道,本王自会告知。只是少将军要是真得为了阮阮好,不妨跟本王联手。”
萧温珩抬眸,取了杯子,倒了杯茶水,推到了阮铭城面前。
“呵,别想,阮家世代忠心耿耿,眼下归于景王旗下,自当是唯景王之命是从,不敢背叛。”
阮铭城又把茶杯推了回去,他来提醒萧温珩完全是看在妹妹面子上。
倘若景王要他灭了珩王府,定然也是毫不留情。
“少将军多想了,你是阮阮的哥哥,本王倒不至于害你陷入不忠不义的地步,只是阮阮不能嫁给除了本王以外的任何人。”
萧温珩邪肆地勾着唇角,亲自将茶杯递到了阮铭城面前。
“什么意思?”
阮铭城虽然杀敌勇猛,可心思单纯,一门心思地替妹妹着想,对萧温珩毫无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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