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抵不过心底的不安,阮洛月准备去珩王府走一趟。
早膳没怎么有心思吃,匆匆忙忙就要出门。
刚走到前院,就被阮爹爹逮了个正着。
“月儿,你要去哪儿?”
阮浮生询问,他早将女儿的异样看在了眼里,一清早就是魂不守舍。
“出去买些胭脂水粉。”
阮洛月脱口而出。
“爹爹会让暮秋出去买,你待在府里就是。”
阮浮生不许她出门,这丫头打得什么主意,他一眼看穿,肯定不是去买脂粉。
本以为她会再狡辩两句,可阮洛月意外地听话,老实地回房了。
阮浮生是亲眼看到她进屋,方才安心。
进了卧房的阮洛月,直接从后窗又钻了出去,手握腰间披帛,冲着墙边的大树抛出。
薄薄的纱罗精准地缠绕在树干上,她借力,一跃上了墙头,翻到了院外。
阮洛月径直朝着珩王府去了。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家主子面前,你去王府做什么?”
若风从阮洛月出阮家就一直跟着了,发现她是去王府,不得不出现,阻止她去。
“你能跟我保证你家主子现在无碍?如果不能,就让开。”
阮洛月总觉得不安,如果病美人醒了,不可能不去找她。
“我不是跟你说了,主子醒了。”
若风不耐烦,他亲眼看着主子醒了,而且因为他说了几句这妖女几句坏话,主子差点要用岩浆烫哑他。
主子的确是没事。
“只是醒了,后来呢?你守在阮家,根本不知道珩王府的情况吧。”
阮洛月追问。
这一问,显然是把若风问得无言以对,可府里有元一和若风照顾主子肯定没事,这妖女肯定是在吓唬他。
“回答不了,就让开。”
阮洛月执意,她今日一定要亲眼看着人是完好无损的。
她要走,若风强加阻拦,一气之下,用腰间的披帛鞭打了若风。
若风身手矫健,迅速躲过了,又挡在了她面前。
“让开。”
她愠色,念及若风忠心耿耿,她鲜少与他计较。
可她昨夜没睡好,心情不怎么优美,现在一点就炸。
若风挡她的路,她就攻了上去。
若风只是躲,不敢还手,主子吩咐过,不能让这妖女受伤,如果动起手,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纠缠了将近半个时辰,若风都有些倦了。
阮洛月也好不到哪儿去,发丝凌乱地黏在绯色的脸蛋,躬着身子,气喘吁吁。
“你怎么这么倔!”
他是第一次发现这妖女竟然如此地执拗,不得不给她让了路。
阮洛月一抹脸蛋上的细汗,顾不得喘息,跟若风擦肩,快步去了珩王府。
进了珩王府,直奔后院。
“王妃,你怎么来了?”
百里见阮洛月,一脸惊讶。
“你家主子呢?”
阮洛月顾不上细问,手已经去推房门。
只是门没推开,被反锁了。
“侧妃正在给主子喂药。”
百里如实回答。
“我不是交待过,要留心元一,把门撞开。”
她皱眉,只是喂药,没必要反锁房门。
百里僵住片刻,听了她的话,一脚破门。
正在给萧温珩喂药的元一吓得一怔,手一抖,手中的小碗掉在了地上。
陶瓷小碗摔成了碎片,只有丁点的液体洒在了地上。
“你怎么来了?”
元一的眼中闪过惶恐,瞬间镇定下来。
“你在做什么?只是喂药,为什么要躲着人?”
阮洛月追问,径直走到榻前,一手拽了元一直接把人推开。
她垂眸,不是说醒了,怎么病美人还在昏迷。
“关你什么事,别忘了,我才是王爷的妃,你跟王爷已经和离了。”
元一从地上爬起来,攥着拳头望着阮洛月。
阮洛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她现在是王府的女主人,干什么都可以。
“你这侧妃是怎么来的?要我再解释给你听?我提醒过你,如果我不愿意,你什么都不是。”
阮洛月愠怒,以往病美人只要服用了阮清姝给她的药,立马满血复活,虽然只能持续短短的两日,可不会醒不过来。
“百里,把人扣押了,待会儿我要问话。”
她皱眉,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你敢,我可是侧妃!”
元一后退,戒备地盯着百里。
百里听令,朝着元一走了过去。
若风先他一步,挡在了元一身前。
“百里,你怎么能听那个妖女的话。”
若风郁闷,主子宠着这妖女也罢,怎么连百里也对她唯命是从。
“若风,我觉得王妃说得没错。”
百里解释,元一的行为本来就奇奇怪怪,起初他并不想独留主子跟元一共处一室,可他若是不走,元一放言不救主子,本来就蹊跷,只是他无可奈何。
“百里,你不要被她蛊惑了,元一对主子是一心一意。”
若风坚持不让,作势就要跟百里动手。
“滚出去!”
虚弱的声线响起。
萧温珩醒了,准备来说,是被吵醒。
他的脑袋原本就像是要炸了一样,听不得噪音。
他的意识无法集中,头疼得厉害,冷白纤长的手指抓住了少女的手腕,死死地擒住。
阮洛月伸手,把人从榻上搀扶了起来,让他倚靠在床栏上。
“看主子这不就醒了,你们误会元一了。”
若风为元一辩解,他坚信元一不会坑害主子。
百里……
“你要忤逆本王的话,就带着这女人滚出王府,本王分明叮嘱过要对王妃言听计从。”
萧温珩锁紧眉心,阴翳的墨瞳荡漾着复杂的情绪,抓着阮洛月的手越来越紧,生怕人溜走了。
“不舒服吗?”
阮洛月忍疼,病美人好像特别地难受。
萧温珩低沉地嗯了一声,握着拳头猛砸了自己的脑袋。
好奇怪的感觉,仿佛意识都不受他控制了,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幼时的片段。
被人羞辱,被人暴揍,吃发霉的食物,喝发酵的残羹……
令人厌恶的过往走马灯似地重现。
“主子。”
百里紧张地喊了一声。
换来得是一个阴戾的眼神。
萧温珩焦躁,犹如愤怒的狮子,盯紧的百里。
所有发出声音的物体,他都想弄死。
百里立马噤声,不敢说话,求助似地望了阮洛月。
“你们先出去。”
阮洛月示意所有人退出去,她觉得病美人好奇怪。
除了她,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她刚想说话,对上了狂躁的视线。
“你好吵。”
冷冽的声线,掺杂着浓郁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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