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偷偷的从手指缝里面看李淮水，但是不敢接话。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是男人，她们孤儿寡母的，你都应该有一份体面在。”
男人不停点头，不敢说话。
“李总，他……”程芳霖站起身，想要和他解释。
李淮水摇头，微笑示意，起身离开。
程芳霖站起身，看着李淮水的身影转过楼道拐角，自此再不可见。
顿时间一颗心浑然没有寄托之处。
老女人们眼见一场好戏消弭于无形，都骂骂滋滋的走了。
男人坐在地上，摸着自己头顶的几个大包，不停在这嘶哈叹气。
“起来吧！”
程芳霖的语气有了巨大变化。
“刚才这个人就是个牲口，劲儿也太他妈大了。”
“闭嘴。他不是你能够随口评判的。”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过江龙集团的董事长李淮水吗？”
“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这才多长时间呢？他就从一个穷**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的事迹在老街已经变成传奇。当初他还去我的肉摊买过肉呢——我跟你说，那个时候他是个穷逼，买肉从来没超过十块钱。”
程芳霖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
“好好好，好好好，不说不说。”
程芳霖扭头进了屋内，取出一大沓子现金，交到了男人手里：“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徐师傅。”
男人看着钱眉开眼笑。
“没事没事，互相帮忙的事——不对，我这受伤……你不给点
医药费吗？”
程芳霖转身，又去拿了一千块钱：“我现在就剩这么多了，都给你。”
“哎呦……”男人抱着脑袋喊。
程芳霖把自己的包拿过来，当着男子的面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连一枚硬币都没有。
男人哼了一声，无奈的起身下楼去。
程芳霖关上门，自己靠在门上，泪水如同涌泉，无尽无休。
“妈妈……”
程芳霖抱着女儿，任凭泪水划过脸颊。
“妈妈不哭。”
“呜呜……”
程芳霖再也控制不住，开始放声大哭。
丫丫把自己挤进妈妈的怀里，默默地陪着妈妈落泪。
火锅里面的热气，一缕缕的飘散过来，丫丫偶尔抬头看着火锅，会露出一丝迷茫和一点渴望。
“笃笃。”又是敲门声。
程芳霖还是恣意的哭，她感觉自己有三江四海的委屈，都要在这一时刻宣泄出来。
“笃笃。”
敲门声不大，但稳定且坚持。
“我……我真的已经没有钱了。”
程芳霖抽抽噎噎的说道。
“笃笃。”
“你不要再敲门了，我只雇了你一次，我不是雇佣你一辈子。”
“笃笃……”
“我不会再给你开门的，你再敢敲门，我就骂你。”
程芳霖此刻披散着头发，满脸泪痕，站在自己屋子里，正在酝酿着急需要的骂人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骂我？”
一道清脆而鲜亮的声音传来，穿透这厚厚的防盗门，钻进程芳霖的耳朵里。
“啊？”
程芳霖先是一愣，紧跟着大吃一
惊。
“叶……叶总？您……您来干什么？”
“你就想一直隔着门和我说话吗？”
“不……不是，叶总，实在……实在是家里太乱了。我怕失礼……”
“你还不开门磨叽什么？”这是姚天羽的声音。
这个小辣椒虽然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本色丝毫未改。
“哦……哦……”
程芳霖急忙胡乱的擦了一下脸，才不情愿的把门打开。
叶青璇轻轻抚摸了一下丫丫：“看我们小宝贝哭的。”说话间，就进了屋子。
姚天羽跟着进了屋子。
门外，还站着三个男子，这都是叶青璇现如今的护卫。
原本叶青璇是不同意要什么保镖的，但是架不住李淮水坚持，叶青璇只好“无奈”的接受。
“哎呦……居然有火锅。”
叶青璇一惊一乍。
程芳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一言不发。
“怎么……不想请我们吃点？”
“叶总，我……让您不放心了。”
“哦，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您是来找李总的吧，李总已经走了。”
姚天羽惊呼：“李总，我们那个大李总？今天他在你这吃饭了？我靠。”说完之后，她一巴掌拍在程芳霖肩膀上：“我说……你行啊，我还想请他吃饭呢，结果他始终不给我面子。”
“哈哈哈哈。”叶青璇的笑声又脆又甜：“那你可真的想错了，我只是散会之后，单纯的想来你这蹭一顿饭。”
程芳霖苦笑。
这种谎话谁会信？
可这又怎么能怪
人家不信呢？
换谁，谁都会不信。
“叶总，我跟您说……这一段时间我工作特别吃力，这样下去的话，我真的无法担负起我自己的工作责任，所以我想跟您请一段时间的假。”
程芳霖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忽然觉得身上的所有担子全都轻了。
果然。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请假，为什么要请假？我觉得你一直做的很好啊！”
“叶总，我知道您是天底下绝顶聪明的人，在您面前我就像个小丑，但是没关系，我还有一点可怜的自知之明。
所以……我请您给我一条出路。”
姚天羽伸手摸了摸程芳霖的额头：“我靠，不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叶青璇坐在桌子跟前，伸手拉过丫丫：“丫丫，你告诉阿姨，哪个是你的碗？”
丫丫伸手一指自己的碗。
“哪个是妈妈的碗？”
丫丫又伸手一指。
叶青璇拿过李淮水用的那只碗，就用李淮水的筷子，在锅里夹了两根蔬菜，沾了点蘸料，吃的津津有味。
程芳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炸了。
不是欢喜。
是屈辱。
“丫丫喜欢吃肉还是喜欢吃菜？”
“喜欢吃肉……”
“那好，阿姨帮你煮……”
程芳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叶总，我错了，我不该请李总吃饭，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只要您点头，我立刻消失……”
叶青璇看了一眼姚天羽，姚天羽对着门外喊一声：“让那个人进来。”
不大一会，
刚才那个五短身材的男人，瑟缩着进了屋。
当他看见程芳霖跪在地上的时候，吓得他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坏事了？为什么要跪呢？”
叶青璇慢条斯理的看着这个五短身材的男子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坏事。”
“哦？那你为什么要下跪？”
“我看见她跪了，我也就……”
“那么你告诉我，她为什么给你那么多的钱？”
“那是我挣的。”
“干什么挣那么多钱？”
“她让我上来找她，扮演一个坏人，就是和她不清不楚的那种关系……的坏人，然后就给我钱。”男人指着程芳霖，意思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你扮演的很成功，对吗？”
“应该是吧，到最后她一点都没讲价，就把钱都给我了。”
“好了。”叶青璇扭头对着姚天羽说道：“天羽，把这位大叔送回去吧，记得再给点医药费，否则人家会怪我们李总小气的。”
姚天羽微微一笑，招呼着男子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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