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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的手脚都被铁链捆着，浑身上下都带有淤血，那张脸却还是完好无损，在这地下关的时间太久了，有种病态的白。
“有钥匙吗？”
下属递上来一枚很精巧的钥匙。
“在一个匈奴人头目身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现在看来，应当是用在解开这个锁链的。”
华晏清接过钥匙比对了一番，准备上前去给那女人解开钳制。
“想活命就别过来。”
女人开口，声音却是婉转动听，像是黄鹂一样。
“怎么？”
华晏清轻声问。
“我身上带着毒，谁若不小心碰到，当即就会中毒而亡。”
“你叫什么名字？”
华晏清直截了当的问。
那人一愣，旋即露出个笑，配上碧绿色的眼睛和洁白无瑕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耶律淳。”
她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华晏清凝眉想了想，“契丹人？”
“本以为契丹人都被匈奴人给屠杀个一干二净，没想到还有人被关在这里。”程珂道。
“一干二净？”耶律淳冷笑了声，泛着冷意的目光望向程珂，“契丹人养精蓄锐远离此地，只是有些人被俘虏罢了，我技不如人甘愿当这阶下囚，之前这儿也关着晋唐人，难不成你们晋唐人也被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褚婧皱眉道“这人脾气还真不小。”
程珂跟着说道“也是个可怜人，看她才不过十五岁上下，不知多小就被关到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去了。”
“用不着你们救！”
耶律淳抬高了声音，扯着铁很大一阵响动。
华晏清道“若是想活命，我可以帮你，就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说罢，她抬头往上边望了眼。
“匈奴人这些年来杀了无数晋唐无辜百姓，他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你和你的族人都在贺赖头的地界，我们不在乎你究竟是匈奴人还是契丹人，反正对我们来说，都是胡人。”
一提到其他族人，耶律淳果然变了脸色。
“你站住！”
华晏清没有理会，带着程珂他们就往上走。
“杀了还是让你们在这自生自灭都无所谓。”
“我听你的便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耶律淳急忙开口，用契丹族的礼仪向华晏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给他们一条活路。”
华晏清转着手中钥匙，迈步走了过去，“只要你好好说话，我们没什么不能谈的，不管你曾经在契丹族是什么地位，但现在还是匈奴人的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
说着，她抬手给耶律淳解开了铁链的钳制。
耶律淳低着头，略显稚嫩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泪水。
“晋唐人向来是恩怨分明，我们和契丹人没什么过节，你想走就走吧。”
说完，几人就留下耶律淳，往地牢外面走。
其他被关在一起的契丹人华晏清也命人一并放了，日后他们去哪，也和她无关。
耶律淳跟在华晏清后面，愈发觉得奇怪，晋唐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女子参军？她一步步跟了过去，外面哪怕是冬日，阳光对她来说也过于刺眼。
只见这地界已经被晋唐军队完全占领，匈奴人都被捆在一起准备斩首。
路过的人看见华晏清，皆是恭恭敬敬称一声“华卫将军”。
华晏清耶律淳不认识，但是“华”这个姓，无论是契丹人也好匈奴人也罢，都没有没听过的。
晋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宣武将军就是华家人。
曾经为晋唐驻守边关，抗击外族的，都是华家人。
在军营中出现这个姓，耶律淳知道意味着什么，她咬咬牙，紧跟着华晏清。
“你跟着我做什么？”
华晏清上下的打量了耶律淳一眼，她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薄衣裳，长发到了脚踝，碧绿色的眼睛微沉，不知道打了怎样的算盘，脚上什么也没穿，风一吹，冷得瑟瑟发抖。
“让我跟着你。”
耶律淳开口。
程珂和褚婧互相望望，并不意外。
身为女子，看见华晏清这样的飒爽英姿，没有一人不憧憬向往的，而且华晏清也毫不吝啬女子的加入。
有了她的庇护，谁不想在军营中建功立业，一展拳脚？
尤其是对她们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仰仗的人来说。
“我能为你做很多事。”
耶律淳走到一跪着被捆好的匈奴人面前，伸手狠狠按在他的命门。
那人张口嗷嗷叫唤着，很快全身发黑，倒在了地下。
这能力实在是让人忌惮，耶律淳又明显是一副外族人的长相，美则美矣，还有着几分稚嫩，却是更加让人平添了几分害怕。
“匈奴人抓住我就是为了这个。”耶律淳抿着唇，深吸口气，“虽然我不能完全控制，但若是在战场上，我的皮肉和我的血，绝对能够逆转战局。”
华晏清看着全身皮肤发黑的尸体，凝眉想了想，她记得胡庸给她的医术里记载过，用毒药养成的这种毒人，消耗自身气血，轻而易举就能取人性命。
不过想要成为毒人，还是得看个人体质，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住剧毒的药物。
没想到贺赖头暗地里还在做这种事。
华晏清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赢，都想拿到赫赫战功，但是让一个这样年轻姑娘成为取胜的工具，实在是太过残忍。
“契丹人已经没地方去了。”
耶律淳看华晏清半天没有开口，心里自然是慌了神。
“我们被关了三年，现在外面是何情况一概不知，我们无处可去，也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耶律淳自己也一清二楚，她纵然是能以一敌百，但是都损耗着自身气血，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当年大战，匈奴人的确所剩无几，她不知道自己的兄长是否还活着，是否带着剩下的族人在某处扎根，她身为契丹的奥姑，不能对契丹一族放任不管。
“你想让我做什么？”
耶律淳一愣，忙道“将我的族人带回晋唐，给他们平安生存的地方。”
“不是不可。”
华晏清没有迂回，回答的很是爽快。
“你跟我过来，有些话我得细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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