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执门已经摸到了门口，各大门派想必也不远了。

    果子是没法摘了，留月悻悻地一掌把那人劈昏，由祝凌之拖着一起带回离水宫。

    回了离水宫，半晌也不见那人醒转，留月等得不耐烦，去接了桶水回来，给他浇了个春日澡。

    “救命……”那人一惊，还没清醒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抬眼，瞧见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留月和面无表情的祝凌之，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留月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问你话呢，其他人现在到哪儿了？”

    只怕早已集结完毕蓄势待发，或是直接就跟在后面，只等这人摸到具体位置发出信号第一时间就攻进来。

    “我，我不知道。”那人答得畏缩，恨不能将自己高大的身形缩进旁边桌椅的阴影里。

    “我再问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他们现在到哪儿了？”留月状视随意地拨出剑，好整以暇地擦了擦，偏头看向他，“你确定还不说吗？”

    “他们都在月桥镇。”那人飞快地脱口而出，唯恐慢一个字那把泛着寒光的剑就会在自己胸口上戳个血窟窿。

    “他们是谁，都有哪些门派？”

    “就是武林大会上的那些人，包括被你挟持的那些。”

    很好。留月笑了笑，那些人的解药还剩下最后一个月份的没有给，约莫是盘算着攻了这离水宫什么得不到？可惜的是要让他们失算了。

    既然是他们背信弃

    义在先，就不能怪她枉顾性命了，回头她就把那些解药全都扬到屋外那条不知名的臭水沟里去。

    =====

    晚饭的时候，留月不知道在屋里干些什么，祝凌之喊了很久才姗姗来迟。

    “吃完这顿饭，你就趁夜离开吧。”

    吃到一半，留月对祝凌之道。乍然失去妙执门的消息，各派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从月桥镇到这不过半天路程，脚程快的话用时更短，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杀上门来。

    “你呢？”祝凌之问她。

    “我留下来会会他们呗。”留月说得漫不经心，她不可能让祝凌之留下来，更别说指望着他用仙力大杀四方，有损修行。上次救陈雨儿好歹是救人，这次可是杀人。

    “最后再麻烦你一件事。”留月拿出一封信递给祝凌之，“辛苦你帮我找到晏还归，将这个给他，告诉他永远不要再回来，也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她突然有些莫名而诡异的心酸，这种遗言式的发言，实在不太符合她的性格，以前在影视剧里看到类似的桥段她通常都会吐槽来着。

    成仙者，尘缘薄。晋升仙位之前的红尘往事她早已忘了个干净，即算是有牵挂之人和事，也早已烟消云散。这么多年了，难得让她牵挂的，也就这么一个弟弟。就算他每一世都从头开始，不认得她这个姐姐了，她也希望他能一直平安顺遂地度过。

    “好。我一定传达到。”祝凌之接过信收好，

    继续埋头吃饭。

    就这样？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留月有些傻眼。祝凌之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不带一丝犹豫的。通常的桥段里，他这时不是应该眼含热泪，与我执手相对，誓要与我同生死共患难吗？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算了，毕竟是自己看上的，还能怎么样呢。

    吃完饭，留月朝破麻袋般瘫在地上的人努努嘴：“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他拖出去，出了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好。” 她提前给那人吃过了迷药，会让他昏迷很长一段时间，不怕他对祝凌之造成威胁。

    祝凌之点点头，走到那人身边。

    你就没有一点话想对我说吗？

    留月看着祝凌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别自讨没趣了吧。

    她这样想着，不自觉打了个呵欠，吃完饭有些犯困。可这次的困意格外的重，她努力挣扎着张大双眼，都没能抵抗睡意的来袭，很快陷入了梦乡。

    突然失去了妙执门的消息，郁剑青不再犹豫，天还没亮就带领着各派往无刻崖赶。妙执门的人会沿路留下标记，顺藤摸瓜找过去，不担心找不到离水宫的位置。

    上山的时候，一个粗布衣裳的村夫背着女儿下山来。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多看了眼。那名村夫衣衫褴褛，面色黝黑，五官平凡，背上那个女娃倒是长得玉雪可爱，约摸七八岁的模样

    ，露出半张粉嫩的脸，趴在村夫背上睡得香甜。

    山间怪石嶙峋，地势陡峭。那村夫一大早的背着女儿来这野山上做什么，总不可能住在这山间吧？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很快抛在脑后，专心循着标记寻路。

    很快寻到无刻崖顶。崖顶较周围地势都高，视野开阔，将四周环绕的群山一揽无遗，若有其他异动也能很快捕捉到。

    山风突然吹得狂劲，吹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气味，郁剑青动了动鼻子，努力想要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正自惊疑的时候，随行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某处大喊起来。

    “烟，那儿有烟！”

    “起火了！”

    山崖下，不知何处而来的一股浓烟，因着肆虐的山风，卷挟而出，重见天日。

    =====

    晏还归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和庄秋晚易了容在江湖行走。虽然手艺拙劣了些，但他们有意避开江湖中人，加之没人想到堂堂离水宫少宫主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倒也一直没被人发现身份。

    前些天在一间茶肆歇脚的时候，旁边桌的几位江湖闲散人士聊起了再度围攻离水宫的事，他耐着性子听完，当即马不停蹄就往离水宫赶。

    他在午间时分赶到了月桥镇，装作好奇的无名江湖人士打探了几句，一问才知道武林各派一大早就离开了。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晏还归不信这个邪，不作停留赶往无刻崖。一到山下，他就警觉

    地发现，有人在山下巡守。

    晏还归躲在草间，准备探个究竟，冷不防肩膀被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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