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带着心事走在朱雀大街。
很绅士的撑着伞给檀儿打着。
本来也不缺伞,可不知怎么了,今天下人去府邸拿伞,伞都坏了。
朱怀不得已,只能和檀儿共用一把。
赵檀儿朝后方朱府的廖家兄弟吐了吐舌头,有些害羞。
廖家兄弟微微一笑,露出一抹加油的眼神!
两兄弟自然也希望自家小大爷不要总将心事放在国事上,该联络感情的还是要联络感情嘛。
雨有些大,朱怀腰挺拔的很直。
檀儿依偎在朱怀左右,她其实也算高挑,个子到了朱怀的下颚。
朱怀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了檀儿的身材,真属于凸凹有致兼个头高挑的那种。
不过现在朱怀也无暇欣赏檀儿的身段。
雨势有些大,朱怀下意识的将雨伞朝檀儿偏过去。
今晚要去会一会帖木儿汗国使臣,需要怎么会面?
帖木儿汗国的此行目的朱怀是敢肯定的,这一定是帖木儿在下大明这盘棋的第一步!
对这个对手,兼西方的霸主,朱怀也要给予应有的尊敬和重视。
老爷子说过,大明底子薄,这话一点不假。
大明帝国不能学着西方国家的国策,以战养战。
帖木儿帝国强大到征服欧洲、非洲和中东地区,最后为什么还是灭亡了?
国之大,好战必亡,老祖宗的话从来都蕴含道理。
大明不能不管不顾,我们图的是一个长远的计划,需要稳扎稳打,而不是看中短期内的收益。
这就需要震慑住帖木儿汗国,最起码让他们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内,不敢将战略目光放在大明。
753站在后世的角度,看历史兴衰更迭,朱怀的感触更深。
五千年过去了,西方的希腊没了,亚历山大没了,罗马没了,埃及没了,巴比伦没了,亚述没了,波斯阿拉伯都没了,欧洲碎成了片,中东乱成了渣,而我们,依然叫华夏!
历史一次次证明着,我们治国方针的正确,朱怀不敢亵渎历史。
尽管帖木儿、奥斯曼等相继成为欧洲霸主,但治国……他们不行!
吞并之后,如何稳扎稳打的治理,这是我们才懂的东西,他们……还是不行!
而这正是我们兵峰吞并慢的原因,如果打下一个国家,付出的代价是拖垮帝国的财政,那么这样的国家,大明宁愿不要!
不可否认欧洲铁骑是强大的,因为长期的战争,让他们擅长战争,精通战争,不畏生死。
不过大明也有足够的能力反击,也不惧怕任何侵略者!
朱怀目露深思,今晚的会面至关重要,朱怀得让大明武将们对帖木儿帝国产生足够的重视。
等抵达赵府的时候,朱怀的半边肩膀湿透了他都浑然未觉。“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啊?”赵檀儿好奇的问朱怀。朱怀摇头:“没什么。”
刚进赵府,赵思礼便看了一眼朱怀道:“外面雨这么大,肩膀怎么淋湿成这样?”“檀儿你去给他拿一件换洗衣服。”朱怀摇摇头,笑道:“不必了。”
赵思礼也没勉强朱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bdee)眼,道:“一会还有几个客人过来。”朱怀也没当回事,点头道:“嗯。”想了想,又问道:“啥时候吃饭?”
赵思礼有些无语,对檀儿道:“闺女,你先去做饭吧,多整点菜肴。”赵檀儿忙声应喝。
朱怀则对赵思礼道:“我去帮檀儿忙。”赵思礼乐呵呵的道:“成!”
看着朱怀和檀儿离去,赵思礼板着的脸突然狡黠一笑。
一会儿徐家的人来看到这样一幕,徐家的五娘子还不知难而退?
不管他徐家的五娘子最终有没有嫁给朱怀,即便嫁了,也得让她知道,咱闺女才是正妻!
徐府。
徐辉祖满腹疑惑的盯着徐妙锦:“五妹,你为啥要我应了赵思礼的约?”
徐膺绪和徐增寿也不解,道:“左右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武将,咱过去不是有失身份?”徐妙锦白了徐膺绪和徐增寿一眼,没好气的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身份?”“要不要等老爷子将刀架在徐府脖子上,你们才能放下尊严,放下面子?”徐妙锦一句话,登时让徐膺绪和徐增寿闭嘴。
昨天徐辉祖告诉她,说老爷子的接班人应当定了朱允熥一脉。
今天这场宴会就是徐妙锦在见招拆招。
徐辉祖恶狠狠瞪着徐膺绪和徐增寿:“你两个给我闭嘴!”
他又看着徐妙锦问道:“五妹,我们这一趟去赴约,有什么讲究吗?”
徐妙锦点头,沉默少顷,才道:“赵思礼是五军都督府的指挥佥事。”“他和李景隆关系不错。”
“李景隆是淮西勋贵的势力,换句话说,赵思礼对外来说,也是淮西勋贵的人。”
“我们和他攀上关系,即便有一天老爷子清洗到徐家,也得想想,这些淮西勋贵干净不干净。”“拔起萝卜带起泥,将徐家和淮西勋贵绑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徐辉祖拉着徐妙锦:“五妹,要么你别去了,我们三兄弟过去。”“这对我们中山王府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以前淮西勋贵和中山王府是水火不容的,现在对方给了个机会,何不加以利用?”徐膺绪听后,有些不乐意,埋怨道:“五妹你这话,像是我们堂堂中山王府要投奔淮西武勋一样。”徐妙锦道:“不是像!本身就是!”“成了,走吧。”
徐妙锦愣了愣,咬牙道:“因为赵檀儿?你们怕赵思礼这次邀约是谈条件的?是向我示威的?”徐辉祖沉默不语。
徐妙锦垂着眼睑道:“走吧!我现在顾不得儿女情长,徐家为重!”徐辉祖有些心疼,不过还是恶狠狠点头:“好!走!”到傍晚时分,雨下的有些大了起来。
徐府兄妹四人抵达赵思礼的府邸。
赵思礼亲自将四人迎接入中厅,等落座后,赵思礼便含笑道:“诸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先喝茶,一会儿饭菜就好。”徐辉祖笑着道:“赵大人客气了,不知邀请我徐家过来有何要事?”
赵思礼笑着打个哈哈道:“没有什么要紧事,上次在米酿胡同,诸位护佑了小女,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感谢。”徐辉祖摆手:“赵大人客气了,我们也没出手。”
赵思礼道:“无论如何,诸位在场,文伯祺便不敢乱来,这是威慑,呵呵,感谢感谢。”说话间。
赵檀儿和朱怀一前一后端着菜肴走来。“爹,上菜咯。”
赵檀儿看到中厅的众人,刚才俏皮之色不在,吐了吐舌头,赶紧恭敬的像徐辉祖几人施礼。
赵檀儿自然还不知徐妙锦和朱怀的关系。
朱怀满腹心思的端着菜肴走来。
看到中山王府几人,突然有些发愣。
他冲徐辉祖几人点头,最终目光落在徐妙锦身上,也淡淡冲其打了招呼。“朱怀,你和他们认识么?”
赵檀儿拉着朱怀的衣袖小声问道。朱怀点头:“认识,中山王府的。”
徐妙锦乜着朱怀,眼神定格在赵檀儿和朱怀身上,眼睑逐渐黯淡无光。
想来,这才是人间烟火气吧。
这才是夫妻该有的日常吧。
徐妙锦眼神渐渐露出一抹嫉妒和羡慕,不过很快便将神色收拢。
她知道赵思礼是在向自己示威。
但她只能忍着,为了徐家!
徐辉祖三兄弟眼神都不经意露出几分愤怒。
赵思礼按了什么心思,他们现在确定了。
不就是为了告诉五妹,让五妹死了这条心么?
朱怀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赵思礼,又看着中山王府。
他低声对檀儿道:“以后不要让你爹和中山王府有往来,会害了他。”赵檀儿一惊:“啊?为啥啊?”
朱怀没多说,便道:“先吃饭吧。”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的亮光一点点在削弱。
他吃饭吃的很快。
赵思礼笑着对朱怀道:“吃那么快做什么?又不着急?”“晚上就住在这便是。”这才是赵思礼今天的目的!
说完后,他漫不经心的看向徐妙锦。
果不其然,徐妙锦握着筷子的手,戛然而止,整个人有些呆怔住。
他们……已经这样了么?
已经……住在一起了么?
徐辉祖一只拳头握在袖笼内,憋着满腔怒火!
徐膺绪和徐增寿面色也不好看!
从来都是他们中山王府欺负别人,什么时候沦落到一个小小的指挥佥事也能和中山王府示威宣主权了?
徐妙锦看了一眼徐辉祖,落寞的摇摇头,示意大哥不要乱说话。
气氛在赵思礼开口这一刻,突然陷入诡异之中。
所有人都似有似无的看着朱怀。
赵檀儿更是双颊羞红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