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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5、狱中酷刑!
    已是寒冬腊月,还有两日朱怀就要大婚,这个节骨眼出事,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外面天气已经冷入骨髓,诏狱内也好不到哪里去。

    诏狱阴冷,廖家兄弟支支吾吾的将今日东宫之事一五一十告知朱怀。

    说完之后,廖镛饱含深情的为唐塞儿开脱道:“殿下,你别怪唐姑娘。”

    “说心里话,之前卑职确实觉得唐姑娘确实是累赘,但这次若不是他,我兄弟可能已经早死了。”

    “她背负了一切,她将东宫和前些日子所有的事,都告知了皇爷,她默默的全部招了。”

    “若不是她,我们兄弟……哎!”

    两兄弟眼中都带着一抹佩服和敬重。

    他们知道唐塞儿并不是背叛朱怀,他们更能理解唐塞儿当初对朱元璋陈述那些话之后是什么心里。

    朱怀点头:“嗯……咳咳。”

    廖家兄弟惊愕的看着朱怀,忙道:“殿下你……受伤了?”

    何广义微微点头,然后道:“你们且安心,有我护着殿下。”

    “拜托了!”廖家兄弟郑重的叮嘱。

    即便他们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还在心心念念的关心朱怀。

    何广义终于知道为什么朱怀要坚持进入诏狱。

    也明白,对朱怀誓死效忠的,又何止他何广义一人?

    他们对朱怀的忠,是起于权柄,终于人品。

    朱怀这样的主子,值得他们以死追随。

    “殿下。”

    廖家兄弟看了一眼朱怀,颤声道:“东宫的太监和婢女……几乎都被处决了。”

    朱怀转身那一刻,心脏微微跳了天,面颊有些凝固,随后默不作声的朝诏狱最前方走去。

    在诏狱最里面,单独一间较为宽敞的石门之内,唐塞儿躺在石板之上,全身被粗麻绳帮助。

    门前有个正方形的镂空窗子,能看到牢房内昏暗的灯光。

    唐塞儿全身被绑在石板之上,横在石板上。

    在她头颅的上方,有一道细细的竹管,竹管在滴答滴答的滴水,水花落在唐塞儿眉心。

    她的头颅也被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朱怀双眸陡然瞪大,眼中泛出嗜血一般的怒气,厉声高喝:“去叫人!放开她!快!”

    何广义吓了一跳,这种诏狱的刑罚他没见过,却也不知道朱怀为什么像是见到十分惊恐的场面一样!

    他不敢多说,急促离去。

    “唐姑娘?”

    “唐姑娘!”

    朱怀在外面大声叫着:“咳咳咳。”

    剧烈的叫声之下,又让他不断咳血。

    何广义不知道这刑罚多么厉害,朱怀却深知!

    这种刑罚和当初他对嘉兴县令动刑的威慑力一样!

    它能摧毁一个人的心智,能让人发疯!

    听起来不可思议,可后世间谍战时,这种刑罚对任何碟子来说,都是致命的恐怖般存在!

    朱怀满脸焦急,心急如焚的盯着屋内唐塞儿的一举一动。

    唐塞儿没有动弹,许久之后,脚尖微微颤了颤,表示她听到了朱怀的话。

    少顷,何广义拎着一名锦衣小旗焦急走来,甩到朱怀面前,怒喝道:“去开门!”

    再看朱怀,何广义不由又吓了一跳,此时的朱怀,面色扭曲的可以吃人。

    “她在里面关了多久?”

    那锦衣卫小旗战战兢兢的道:“大抵……大抵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

    是个人都能被逼疯!

    小旗颤抖的将诏狱牢房的门打开。

    朱怀抽出何广义的绣春刀。

    走到唐塞儿面前,刚准备砍,只是就近一看,才赫然发现唐塞儿身上都被粗粗的铁链帮主。

    “打开!”

    朱怀瞪着血红的双眼!

    如果说廖家兄弟的刑罚折磨,朱怀还觉得正常,毕竟皮肉之苦,休养一番就会好起来。

    但身心的折磨,若是心智被折磨疯了,还怎么恢复如常?

    小旗被朱怀吓的全身乱颤,忙不迭去将锁着唐塞儿全身的铁锁打开。

    唐塞儿嘴唇已经干涸到皲裂。

    何广义急忙端着一碗水过来。

    朱怀道:“不行!去放一点盐在里面,快些搅匀了端过来。”

    “好!”

    何广义很快去而复返,朱怀端着盐水,一点点喂入唐塞儿嘴中。

    偶尔能看到唐塞儿漆黑的睫毛眨一眨。

    用了很长时间,朱怀才将盐水给唐塞儿灌到嘴唇中去。

    外面又来了几名锦衣卫小旗。

    “殿下,您该出去了,莫要让我们难做啊。”

    朱怀见唐塞儿依旧紧闭着双眼,他也知道继续逗留下去,蒋瓛可能下场不会太好。

    他点点头:“不许给她继续上刑!”

    说着,便背着手离去,临走前依旧止不住咳嗽几声。

    躺在石板上的唐塞儿眼角微微留着泪花,只是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

    朱怀走出锦衣卫诏狱,见到诏狱内的情景,心里五味陈杂。

    他想动怒,想将这群动刑的锦衣卫全部处决了,可理智告诉他,他们也不过只是奉命行事。

    老爷子这次想来真的怒不可歇了。

    愤怒的本质不在乎唐塞儿,不在乎白莲教,而是在于欺骗!

    朱怀瞒着老爷子做了许多刀尖舔血的事,在老爷子看来,这是在背板!

    他辛辛苦苦不遗余力的将所有都付出给了朱怀,对朱怀毫无保留,但他却觉得朱怀在给他使心眼。

    老爷子的心里朱怀也能理解。

    许多事,都牵扯到朱棣,朱怀没办法对老爷子说的太清楚明白。

    他能看到靖难之役,也清楚知道皇明祖训中的那句话“凡朝中有奸佞,诸王可带兵入京擒贼!”。

    因为这句话的存在,诸藩王才有了正义的旗子。

    谁是奸佞,还不都是藩王一句话的事情?

    朱棣想要找大义所在,就一定会找到皇明祖训中的这句话!

    大义有了,造反也变的合理起来0

    而且北平和辽东一直眉来眼去,辽东牵制住大宁,北平府挟河中诸府,朱棣的优势正在慢慢扩大。

    朱怀不能不防,从唐塞儿牵扯到如今这个局面,都是朱怀和朱棣叔侄博弈的结果。

    这些苦水,他又能对谁说?还不全都要吞咽在肚子里?

    怨天尤人没用,朱怀还是要破开现在冰点的局面。

    “告诉蒋指挥……”

    话到嘴边,朱怀又放弃了。

    他不能对蒋瓛指手画脚什么,他越是袒护唐塞儿与廖家兄弟,老爷子会愈加愤怒。

    老爷子是留了情面的,只是杀了东宫的一群太监和婢女,若他真要不给朱怀一点面子,他恐早就将廖家兄弟和唐塞儿料理掉了。

    朱怀背着手缓缓离去,何广义紧随朱怀身后。

    “你留下吧,我回东宫。”

    朱怀对何广义无力挥挥手。

    何广义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默默的说声‘好’。

    一路无言,朱怀撑着油纸伞朝东宫端敬殿走去。

    刚走到清承宫,朱允炆便满脸焦急的找到朱怀。

    “大哥!弟之罪!”

    朱怀淡漠的抬眸看了一眼朱允炆,无力的摇摇头:“与你无关。”

    朱允炆见朱怀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十分畅快,表面却依旧惺惺作态:“弟也是关心则乱,全心以为大哥是病了,却也没想到……哎!大哥,你着实有些糊涂了!”

    朱怀苍白的笑了笑,并没有和朱允炆多说什么。

    无论朱允炆怎么使坏,事情都是自己捅出来的,朱允炆不过是添了一把火。

    不过朱怀心里打定主意,朱允炆不能继续在应天留着了4.2,若有机会,得迅速让朱允炆就藩。

    回到端敬殿,朱怀微微坐下,清宁宫显得无比空旷,太监和婢女已经去了一大半。

    他端着茶水喝了两口,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望着外面扑簌簌的雪花,想了想,抓着油纸伞继续朝皇宫走去!

    养心殿和谨身殿朱怀都去了。

    老爷子并没有在批奏疏。

    奉先殿、奉天殿朱怀也去了,本以为老爷子会在灵堂那边。

    却发现老爷子也不在。

    朱怀找了一圈,依旧没有老爷子的身影,不免失落的再次朝东宫走去。

    有些事他不对老爷子解释清楚,误会始终难以消除。

    可如果真找到老爷子,他又该以什么言语去解释这里的一切呢?

    刚走到东宫的甬道上,朱怀赫然发现吕芳正带着朱允炆朝皇宫走去。

    “臣弟见过大哥。”

    “奴婢见过殿下。”

    朱怀嗯了一声,问朱允炆道:“你这是?”

    朱允炆笑笑:“皇爷爷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