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出来,南首辅的神色依旧凝重。
事情是按照京书语跟他商议的计划进行的,可是,万一中间出个岔子,事态发展不可控制的话,又要如何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算是这些东西全都修建成功,也是为将来做打算。眼下的困境,还是没能解决。
南首辅迟疑之下,又从宫门口绕了个弯儿去了武合殿。
睿王府。
北瑾睿的贴身护卫风逸匆匆在外面赶来,“禀殿下,首辅大人进宫了。”
“哦?可知道是做什么?”
风逸的脸色一顿,“这,御前的人除却李公公跟金嬷嬷之外,全都换了。暂时探听不到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北瑾睿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自己也能感觉出来,自从太上皇的寿宴之后,他父王对待他的态度都变了。
虽说前不久嘉奖了他,但那嘉奖却总是让他觉得像是耳光一样,受之有愧。
圣旨上点出来的所谓兄友弟恭之类的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哎!眼下再不做些什么出色的事,恐怕那个父皇会更加看不上他了。
风逸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又道:“不过,属下听六皇子的亲卫说,六皇子今日要出门。好像还很急切,像是有很重要的事。”
北瑾睿的脸一拉,比之前还要气愤。
“老六除了吃还能有什么急事?八成是听说哪里出了什么好吃的特色美食,紧赶着要去。”北瑾睿绷着脸,说完之后,目光里透着烦躁,“你们就不能探听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养着你们有何用?”
风逸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北瑾睿抓起桌上的茶盏往地上狠狠一甩。
啪!茶盏碎裂,不少瓷片溅起,有些还碰到了北瑾睿自己的长袍下摆上了。
“都是废物!”北瑾睿低喝一嗓子。
风逸又小心翼翼道:“殿下,属下、属下还听说,六皇子在出发之前偶遇过首辅大人。”
“什么?”北瑾睿的双目瞪大,心也咯噔一下。突然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好笑。
老六也参与夺嫡了?
这怎么可能?
北瑾睿的脑海里呈现出来北瑾阔坐在桌前大口吃肉的场景,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猜测荒唐。
然而,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又回荡在耳边。
或许,老六爱吃的形象这么多年来都是故意假装出来的表现呢?
嘶!细思极恐。
北瑾睿的面色有些白,他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步,像是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你听谁说的,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偶遇的,说了些什么,能打听的全都给我打听清楚。”
风逸立即应声说是,随后离开王府。
瞧着书房外的假山,北瑾睿微眯双眼,继而双拳紧攥。
老六凭什么跟他争?
才学武略哪一样都属下等,也就胃口比他大。
老六的生母颜贵妃倒是能歌善舞,只不过近两年不如皇贵妃受宠……等等,颜贵妃跟宁王妃颜湘可是一母同胞。一直以来他们之间明面上没什么往来,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交流过?
宁王妃乃是南家人,南家的宁王虽说不闻朝政,整日钻研炼丹之术,可南首辅跟镇北王南萧落可都不是吃素的。
如果老六得了南家人的支持,那他的胜算确实没有老六的大。
想到此,北瑾睿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老六没心没肺,可是真当了兄弟来相处的。
要对付老六了么?
北瑾睿心情复杂,眉峰紧拧。一时间倒是矛盾起来。
两日后。
北瑾阔驾着快马回帝都,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进了宫。
御书房内。
北瑾阔气喘吁吁地跪拜在地。
正直午睡的时辰,北稷凌黑着脸坐在龙椅上。
今儿这小子如果不说出个正事儿来,他指定一脚把这小子踹出去。
太气人了。
当上半身全都放空,下半身的小马达运作的时候被突然叫停,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北瑾阔并没有去注意北稷凌的脸色,他稍稍顺了会儿气儿,才开口道:“父皇,儿臣日前去了金城,结果察觉那边有人高价收购鸟雀,最少的三十文,最多的高达上百两纹银。父皇,儿臣也养过不少鸟雀,可是最贵的那只鹦鹉也只是花了八十两就买到手了。”
北稷凌严肃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你急匆匆地进宫,把朕吵醒,就是为了告知朕,你的鹦鹉八十两?”
北瑾阔的心一紧,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不好,怎么感觉父皇像是生气了?
这句话不该说,真是笨嘴拙舌。
“不是,父皇,儿臣是想说,这不正常啊。”北瑾阔老实巴交地回应,这会儿也不敢去看龙椅上的人。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北瑾阔小心地抬头朝着北稷凌看了一眼,又立即缩回视线。
父皇的脑子是不灵光了么?他都给出这么明显的提示了,父皇怎么没往下接?
李信被那种无形的气势压迫的不敢讲话,但又怕六皇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硬着头皮道:“六殿下,皇上日理万机,昨日批改奏折一夜没合眼。您就算是……”
李信后面说的话,北瑾阔自动过滤掉。总算是找到父皇没接话的原因了,原来是没休息好,所以没听出来他的提示。
“父皇,儿臣其实是想说……”
砰!
北稷凌猛拍桌子,“说什么?说你整天胡吃海喝,无所事事,吃成一个球儿来丢皇家颜面?”
北瑾阔一变脸,“父皇,你怎么这么说儿臣啊?”揭人不揭短,再说胖子有罪吗?
瞧着他那无辜委屈的表情,北稷凌的心情更加烦闷,“行了行了,没什么事退下吧。在外面玩累了,再进宫可以去找你母妃。”
“不是,父皇,儿臣找母妃没用啊,这事儿得父皇您拿主意啊。”北瑾阔傻呆呆望着北稷凌,似乎这会儿并不害怕这父皇了。
就在北稷凌准备发飙的时候,北瑾阔又道:“父皇,现在不仅是金城的百姓不劳作,就连咱帝都的百姓都跑去抓鸟了。这事儿再不采取措施,恐怕这秋日里种植庄稼的事儿得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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