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稷凌的困意醒了大半，此时他正视起了这个儿子。

    “你再说一遍。”

    北瑾阔立即娓娓道来，将之前自己在金城看到的，以及在首辅口中听见的一些话全都化成自己的用上。

    北稷凌的脸色越发严肃。

    “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在收购鸟雀了没有？”北稷凌问。

    “儿臣无能，还没有。父皇，在金城不只是一个地儿收购，很多上铺都收。儿臣为了尽快让父皇知晓，便留了亲信在那里继续盯梢，儿臣先回来禀报父皇来了。”

    北稷凌盯着北瑾阔看了半天，继而点头。

    “你做的很对。没查清楚幕后主使，切不可打草惊蛇。”北稷凌道。

    思索片刻，北稷凌道：“李信，去传首辅……”

    话说一半，北稷凌又止住。

    “传宰相……还是传户部的人过来吧。户部尚书还没有人选，就让户部侍郎吕安江过来。”

    李信躬身应声，“是。”

    随后，北稷凌又朝着北瑾阔看过去，“你说的若是事实，可有想过解决办法？”

    “啊？”北瑾阔傻眼，支支吾吾半天，道：“父皇，这所谓民不与官斗，到时候大不了朝廷下发个文书，禁止售卖鸟雀就是了。”

    北稷凌没有言语，只是眼神之中略显失望。

    ……

    城郊的一庄园内。

    京书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十几个人，这些都是南首辅按照她之前提出来的要求找来的方术师。

    所谓方术师，便是一些搞物理科研的人。

    京书语想要在修建风力发电站以及水利发电站，需要的便是这些人参与其中。

    当然，像是林荫那一类的智能机器人用起来能更加顺手，只不过，眼下多少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她以及南家的一举一动。京书语不想过多冒险，所以便打消了继续兑换机器人出来的念头。

    她还不足以达到无所畏惧的高位，该收敛时还是要收敛一二的。

    京书语并不担忧这帮人弄不出来个结果，一来，让会暗地里给出来一些提示，二来，现在的田间已经有了水车。从水车这一点看来，这些智慧人民已经懂得了一些使用天然力来转化动力的原理了。

    “各位，来我这里之前，想必首辅大人也已经交代过了。我对大家的能力都信得过，只要大家能够全心全意在我这里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京书语先讲了几句场面话，随后吩咐林荫将这些人带去客房休息。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应该会在这里度过相当漫长的一些时日。

    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八年。

    与此同时，南首辅叫上南萧落也开始带着一些高价雇佣过来壮丁修缮堤坝。

    “大伯，近日听闻你挪用了一些私库的银子，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南萧落关切地询问了句。

    一直以来，南首辅都不是个喜好奢侈的人。

    南家虽然不差钱，南首辅却坚持勤俭，不得不破费时候也会斟酌再三才下决定。

    这次竟是悄无声息的挪用了十数万两银钱。

    就南萧落来看，修缮堤坝这些事，即便是朝廷不出钱，还像是往常一样让他们南家出，也大可不必使用那么多。

    “大事吧，也算是大事了。不过，那些钱只是即将要投入，还没真的花出去。”南首辅道，继而压低声音叮嘱了两句，南萧落的神色有些复杂。

    也在此时，一小太监匆匆赶来。

    “首辅大人，皇上传旨，要你跟镇北王一起入宫那。”

    南萧落看向南首辅，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南首辅给了南萧落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应声，两个人随着那小太监进宫。

    北稷凌端坐在龙椅上，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瞧见南首辅跟南萧落过来，他正了正色。

    “王兄，你的腿伤如何了？”北稷凌耐着性子问了句。

    南首辅愣了一下，随后回应，“谢皇上关怀，托皇上洪福，老臣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时候还是要注意，跟之前自然是没办法比的。”

    北稷凌立即道：“李信，还不快把首辅大人的椅子搬得离朕近些。”

    “嗻！”李信遵命，赶紧上前挪动凳子，随后又搀扶着南首辅坐好。

    皇上又给南萧落赐座，南萧落谢恩之后也没客气。

    寒暄过后便是正题。

    北稷凌叹了口气，道：“王兄可曾听说，近日来有人高价收购鸟雀？”

    南首辅略显吃惊，“这、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王兄早就知道？”北稷凌的语气稍紧，像是隐约有些怒意。

    南首辅无辜表情迎上去，“老臣数日前听说过，这都是街头巷尾的小谈资，皇上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北稷凌微微挑眉，打量着南首辅跟南萧落两个人。

    见这两个好似真的不清楚朝中发生了大事，再联想他手下的探子来报的消息，北稷凌又收敛了眼角的凌厉锋芒。

    “皇上，是出什么事了？”南首辅追问一句。

    北稷凌再次叹气，“王兄有所不知……”他将近日发生的收购鸟雀的事说给了南首辅听，现在，不仅仅是金城，甚至于帝都这边也有了几个上铺开始高价收购鸟雀。

    一时间，周遭几个城池的百姓都无心种田，全都跑地里抓鸟去了。

    “皇上，这什么时候的事？哎呀，老臣之前只当是旁人随意说说，没往心里去，如若早些察觉的话就好了。”南首辅略显自责的说着，同时眼神也落寞了三分。

    北稷凌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早察觉也没什么好办法。五日前，朕已经派了 户部侍郎跟阔儿去查此时，结果两个人什么都没办成，这收购的人倒是越发猖狂，从金城都搬到帝都来了！”

    瞧了一眼南首辅，北稷凌又道：“王兄，你可有什么良策？”之前老六那个蠢材提及的用官压民的馊主意差点儿引起暴乱，这一点，北稷凌没脸说。所以，也不敢再使用强势手段。

    南首辅作出沉思模样，只是半天一个字没答出来。北稷凌有些着急，还是他再豁一次脸皮吧，“王兄，朕倒是有个办法。那些百姓无非是看中了高价格才去捉鸟，不如朝廷出更高的价格将百姓们先找回来，让他们先将农田耕种了再说。”

    南首辅的心一咯噔，脑海里回想起了京书语之前说的话，“义父，皇上到时候如果想用钱砸，那出钱的指定是南家。所以我们要提前把钱花出去，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瞧了一眼北稷凌，南首辅立即做出为难的样子，“皇上，这主意确实是不错。只是，老臣跟萧落刚刚花了重金投建了水利风力发电的工程，眼下手里也没多少存银了。”

    这工程还是之前北稷凌亲自恩准了的，因为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他记得相当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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