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僵在原地,冷汗直流,她正当要开口否认。
崔老太太却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大理寺不是已经诛杀逆贼?跟咱们府上可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不想再牵扯了?
陆嘉心里冷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如意?
但崔老太太的意见到底是重要的。
而且陆嘉清楚,崔老太太一直对崔兰嫁陆衡这件事很看重,甚至不惜自己下场造势。
如今被迫割舍掉崔兰,难保心里对她陆嘉没有意见。
正当陆嘉想着怎么将一心想着息事宁人的崔老太太,并且将崔老太太绑在自己的船上之时。
突然紫月递过一张画像来。
那些丫头小厮虽然由姚子招认,但终究没有说出画像是谁。
陆嘉冷着脸,从紫月手中抽出方才自小厮手中拿上来的那张画像。
那笔触看上去很细腻,连头发丝都拿小毫笔认真画了。
作为一个业余美术爱好者,陆嘉只觉得眼熟。
徐氏清了清嗓子开口:“我看看。”
将画像拿去,还没有说什么,徐妈妈在边上便开口了:“这模样怎么跟去年老爷让人给全家画的阖家欢乐画像上的三姑娘很像呢!”
阖家欢乐的画像……
主笔是个乾国的女画师。
因夏姨娘也很通笔墨丹青,所以府上让她给女画师打下手。
画了大半年才画好,随即又是选色涂色耗费了好久如今都还不能裱起来。
上色的工序依旧是在夏姨娘的院子里完成的。
所以现在整个府里,只有夏氏能近距离接触这幅画像!
顺着徐妈妈的话,众人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夏姨娘的脸上。
“夏智保是什么人,姨娘不开口,”陆嘉开口:“那这画像,姨娘又打算如何解释?”
夏姨娘自然不认:“自从衢哥儿去乡下读书,我那院子也没了禁忌……那女画师急着要家去,这上色的功夫只能是妾身寻了人来帮忙忙活……
人来人往的……兴许是被什么贼人看了去也指不定呢!”
陆嘉挑眉看着她:“确实如此。”
说罢,便侧过头去,朝着苏芦耳语几声。
很快,门口传走近来一个女婢。
这女婢很怪,一步一个水渍。
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她规规矩矩给崔老太太、徐氏、李氏跪地请安。
然后抬起眼看,对着夏氏露出一个笑容来:“请姨太太的安。”
那女婢抬起脸来的一瞬间,夏氏惊叫出了声!
这丫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窝子的部分甚至被打得乌青。
徐妈妈率先认出了人:“这不是以前伺候衢哥儿的诗月姑娘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诗月脸上噙着笑,那笑容搁在那张都是伤的脸上……
看上去可诡异极了。
诗月道:“我昨儿撞见了姨太太给三姑娘画像,姨太太就让人把我狠狠打了一顿,还说我下次再不张眼睛,就把我眼睛剜出来。”
陆嘉想起来了,当时陆衢赌钱要发卖院内丫头的事情被阻止之后,原本要遣散那些丫头们的,只是夏氏亲自来说诗月伺候她很久了,是她身边嬷嬷推荐来的,想留在身边。
当时查了身契,发觉确实如此,所以就只能应了。
看来,这夏氏还真不是个东西。
诗月连上前去,朝着夏氏福身:“姨太太,婢子知错了,您可别不要婢子呀。”
夏氏指着诗月,吓得跟见了鬼一样。
陆嘉皱了皱眉:“你看见你家姨太太画我?”
诗月点了点头:“还有表姑娘也在呢。”
夏氏突然跳了起来,抓住诗月的头:“贱婢!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怕你!叫你胡说!”说罢就狠狠拿那头朝着地上撞去。
这回连崔老太太也皱眉大喝制止。
夏氏被沈嬷嬷伸手拉开,对着诗月那笑容,夏氏惨叫开口。
随即昏厥过去。
诗月跪在地上,才止了笑容,抹了眼泪。
“你怎么了?”一直不开口的李氏看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开口问。
诗月抬眼:“夏姨娘当我是死了,我昨儿撞见她们动向,她让小厮打我,威胁我不可把事情说出去,可夏姨娘因为衢哥儿的事情,不止一次在院内咒骂三姑娘……
突然给三姑娘画小像,我觉得必然有问题,所以半夜就想来太太院子里通报,但被夏氏发现了,她便把我丢进井里去!”
这一回,连崔老太太的脸色也都沉了下来。
陆嘉挥手,让诗月先下去。
随即抬眼看向苏芦低声吩咐:“你速去房内将我放在壁橱上的账本取来。”
徐妈妈见三姑娘布置好了,才是起身来狠狠掐了这夏氏的人中,将人掐了回来。
只见那夏氏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就是陆嘉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夏姨娘,问你夏智保是什么人就这么让你头疼?疼得都混了过去?”
“你是在想,如何搪塞我们隐瞒夏智保身份?”陆嘉一针见血看着还晕乎的夏氏。
夏氏心有余悸,但看着众人反应,倒觉得方才诗月来是一场梦?
可怎么感觉这么真?
徐氏知道陆嘉是要诈这夏姨娘,故而板着脸,催促道:“回话!哑巴了不成!”
夏氏当下无暇细想诗月的事。
只讪笑一声:“姑、姑娘……这事儿可不能胡乱说的呀……
妾身……妾身守着妇人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来不抛头露面……
连夏智保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呀。”
陆嘉目光如炬:“是么?”
夏氏自然是打死不认,甚至掩面而泣。
陆嘉突然厉声道:“大理寺都已经查出你与夏智保的亲属干系,你如今还要赖?!
如今不来拿你,不过是案件主谋已定,看在爹爹几分薄面!
若你不交代,圣上对细节存疑,拿了你去,三司拷问!你如何脱罪!”
夏氏一听,倒是真的被唬住了。
但她这些年做的事可太多了,就是认了下来,被查证了,也是一条死路。
倒不如抵死不认,指不定陆嘉这个小黄毛丫头奈何不了她!
陆嘉心知夏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今儿她这一通发落也不是完全是针对夏氏,她不过是先声夺人给崔老太太和徐氏等人看罢了。
当下朝着夏氏冷笑:“定梁有律:犯妇之子,不得科考!待你下了狱,判了刑……
你不仅自己贪欲熏心,你还要绝了自己儿子考功名的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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