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知语气很是真诚。
只是放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平邑直当他是为了迎娶陆嘉才胡说。
当下冷哼一声:“你也不必骗我,拿这样的话来搪塞。
你日日在大理寺当值,又为彻查刺杀荣王的事情,少有休息。
怎么来的时间跟她待在一块?弟弟,你未免太过痴情!”
沈平知连忙解释道:“长姐别不信我,我们就待在口中福楼上的阁楼里。
当时贼人将她错认成了我,陆三姑娘是因我才受这样的伤。
因她是女子,我不敢将她带回大理寺,就是衙门里男子众多,会坏了她名声,只想暗自将她治好,然后送回家去。
没成想,她家出了贼人,如此陷害她,竟然拿着画像在街上直言他家姑娘消失已有数日,我不得已只能派大理寺的婢女送她回去。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事已至此,我必然要承担责任。”
这一番话说完,沈平邑也只能信了
……
却说陆嘉在清晨醒来时便知道了这个消息,是苏芦从徐太太院中得知。
原本满目的茫然,一朝即刻清醒。
“这个沈平知用心可真是险恶。”陆嘉攥紧了被子,恨恨道。
苏芦在边上,却是不解。
她道:“按理说,这慎安候应该是救姑娘于水火,如今外头传得是风风雨雨。
那传播谣言的人就是拿准了咱们一时半会抓不到他,又不敢用一些手段遏制这些谣言,以免叫人觉得咱们做贼心虚。
怎么就变成用心险恶了呢?”
紫月在边上啐了她一口:“什么叫不用心不险恶?!
明知道姑娘现在就是陷入谣言之间,他却巴巴地上前在圣上跟前说,心悦于姑娘。
是不是逼着姑娘嫁给他吗?”
苏芦一愣,确实。
他想这事儿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么多。
当下,对上陆嘉有些阴鸷的面庞,连忙跪下道:“姑娘息怒,是婢子太愚钝了。”
陆嘉脸色稍缓:“这也怪不得你。”
正常人只会觉得慎安候一片痴心,不计她名声不好。
说罢,又道:“去帮我准备马车,我要上门去与他说个清楚。
这种趁人之危的行为,我断然不会答应!”
“如今上门是不合适的。”苏芦开口阻止了。
陆嘉抬眼目光,不容置疑看着她。
苏芦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但是现在上门确实是不合适的,如今满京城都听说了:这慎安候一片痴心。
对于这场婚事,大多数人都是认定了陆府一定会答应。
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这不是陆嘉想要的方法。
她还想等着身子好一些,就去把那个在背后散播谣言的人揪出来。
他敢笃定这个人一定在府中。
只是苏芦不敢再说了,她知道姑娘如今疑心得厉害。
若是再说下去,只怕要殃及池鱼。
当下两个女婢伺候着陆嘉换了一身行动方便的圆领窄袖,打算出门去。
外面还下着薄薄的一层小雨。
陆嘉甚至都忘记打伞,只想着连忙赶到那慎安候府上与那个沈平知说个清楚。
正当快过垂花门时,却与一人迎头相撞。
她身子柔弱,又受了些伤,往后踉跄倒了几步,好在对方伸了一只手,撑住了她的后腰,否则便要跌在地上。
陆嘉抬眼望去,与她相撞之人正是陆衡。
陆衡身上身着一身淡青色长衫,又披着猩红毯子从风里而来。
“你风风火火要往哪里去?”陆衡见到陆嘉的第一句便是如此。
陆嘉看着他:“我要去沈平知府上告诉他,别做这种让人讨厌的事情。”
陆衡却拉住了她的手。
不叫她再往外走:“你如今去,岂不是告诉别人陆府的三姑娘上前贴着人家?
谁会晓得你是去干什么的?!
再说了沈平知将这件事情放在了陛下眼前去说,你就算不给他面子,你也得给皇帝面子。
你一个姑娘家,就是要回绝婚事也不当由你出面。”
陆嘉听她语气冷静说完这一段话,也冷静了下来,当下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那我该如何?”
陆衡别过眼四下张望一二,拉过陆嘉的手。
离垂花门最近的位置就是醉花阁。
往醉香阁东不远便是陆衡的清风苑。
“我让平山打听消息,听说老祖母疑心的咱俩的关系,不止一次在父亲面前催了我的婚事,如今青天白日你不好再往我院中跑。
这醉花楼很少有人踏及,我们便在此处将事情推演一二,顺道我也打听到了一点关于散播谣言之人的消息。”
陆嘉点了点头,便随着他进入了醉花楼之内。
楼内一应布置与海楼相似,是一个专门进来会客和观赏用的阁楼。
养在醉花楼内的芍药花不在花季,但不知何时有了一层一层的菊花。
不是那种培育来观赏的品种,只是乡间的野菊,反而有几分天然之趣。
上了二层之后,入眼便是有一小榻。
陆衡扶着陆嘉侧卧在小榻上。
“你如今身子还未恢复大好,不要乱走。”
陆嘉拉过陆衡的手:“哥哥你在夏智保院子也受了不轻的伤,虽然说朝廷不允告假太久,可是如今已经在家,也不必板正了,就与我一道歪着吧。”
陆衡一听也就点了点头。
他二人共枕于小榻之上。
陆嘉轻捻过一缕陆衡的发丝打着圈:“哥,刚才说对散播谣言之人有了消息,可是心中有了人选?”
陆衡摇了摇头:“并无人选。”
对上陆嘉的目光,他道:“只是觉得很蹊跷,这些谣言虽然传的离谱。
但是却可以看出这散播谣言之人对你的状态非常的了解,他甚至能够笃定你绝对不会出去澄清。
你可有什么印象,自己曾经得罪过这样的人?”
顺着陆衡的思路,陆嘉皱着眉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她思来想去,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物来,正要开口。
陆衡稍搂着陆嘉的肩:“我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巧了,”陆嘉抬眼笑道:“我也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陆衡见他眼中笑意,大概也确定其所怀疑的对象大致与自己心中所猜人物一致,当下相视一笑。
陆嘉道:“借着老祖宗寿宴的名头回来,可是按照她的性格,这些时日,未免太安静了些。”
陆嘉说的,正是那个此前被送到家庙去修行,前段日子借着给老太太做素斋,讨得一丝欢喜,才勉强得以待在家中的四姑娘——陆容。
陆衡道:“陆容当初为了谋取同情,不惜在脸上落下了疤痕。听说她因此闭门不出。”
此等心性,必不是好相与。
陆嘉把玩着陆衡的发丝:“一方面可以装出自己毫无涉及此事,一方面又有充足的时间在背后搅弄风云。
看来四妹妹吃斋礼佛好些年,倒也没有白费时间。”
陆衡却忧心忡忡:“只是你我如今压根寻不到她的错处,而且还处在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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