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嘉二人心心事重重之时,为这些谣言气得有些吃不下饭的徐氏却在得知宫中消息,不绝喜上眉梢。
清晨便派人将陆谚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老爷,虽说咱们嘉儿没有什么错处,可是人言可畏,如今那慎安候这么真诚,是否可以为嘉儿准备一二了?”徐氏抬眼示意徐妈妈看茶。
陆谚接过查,沉吟半息道:“不急,等看沈家怎么说?”
“他如今没有增长,只怕是由他长姐沈夫人料理此事,倒看看他们的态度。”陆谚抿了一口茶。
徐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夫妻之间,一席又无话。
徐氏摇了摇扇子,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与老爷都想着,日后为三姑娘选一个出身不高不低、有上进心的举子,家世清白,不必高门,以咱们这样的人家,三姑娘去了,再如何也吃不了欺负。
可谁能想,事情然变成这个样子。
咱们可以不急着应下,可是若是那头答应了圣上赐下的旨意,你我可推脱不得了。”
陆谚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知道徐氏虽然出身小门小户,眼界上自然比不得那些高门侯女。
只是在对陆府这些子女的时候,徐氏也做到了一个嫡母所应该做到的。
虽然平日里与这位妻子没有什么话好讲。
但如今陆谚还是将自己的看法同她分享。
只听他道:往日里, 我与镇国公曾有过这样的考虑,嘉儿自小蛮横骄纵,我也不盼着她嫁入高门,为家族谋取利益,只想着她能够一世顺遂。
故而她议亲对象从来就不考虑京中豪门,更别提这一个新任的慎安候。
原因只有一个:他现在虽然恩宠加身,但到底根基不稳,
确实有侯爵的爵位,可这爵位没有封地。
陛下也不曾归还原本沈家所有财产,只是将荒废的老宅还给沈平知。
这侯爵之位不过是空有名声罢了。”
说罢便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一个没有自身底气的侯府,仅凭陛下的宠信是很难立足的。
这些道理,陆谚首次向徐氏提起。
原本以为这是一桩良缘的徐氏心中却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
她是个爱财之人,所想自然是钱财方面:“他们不会是想要骗嘉儿嫁妆吧?!”
这怎么能行!
钱就是命!
嫁妆就是女人在夫家的立身之本!
陆谚叹了一声,果然眼界不高。
当下道:“倒也不至于,况且咱们府上资金充裕,若他真因家私短缺,才看上了咱们嘉儿,那倒也好拿捏了,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是事。
只怕他是想要借用嘉儿……
看着徐氏越来越惊恐的眼神,陆谚住了嘴,这等朝堂之上的事情怎么能与妇人相说呢?
他就怕的是慎安候想要将陆府和镇国公府拖到皇子之间权力相争的漩涡当中。
自然在朝堂之上陆衡与成王魏清元走得较近。
但陆衡还不能代表家族。
到了午膳的时间,陆谚便在徐氏的院中用了午饭,又考问了陆徽的功课,便要回自己的院中休息。
过穿山游廊,却撞见一个小厮。
那小厮手中攥着一把野菊花。
见了陆谚跟见了鬼似的,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只闻得一声老爷,再无二话。
陆谚瞥了一眼那小厮,手中的花朵是野菊花。
又觉心中奇怪,这等在乡野绽放的菊花,如何会放到府中来?
小厮抬眼望去了一眼陆尚书的目光,只见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野菊花,当下脸色一颤。
因禄蠹有规定,一草一木都有专人打理,没有主子的命令,就是花朵也不得偷摘的,否则便当作是偷窃来处置。
这规定原本也还好,没有人当个准头,但如今府上是陆嘉当家。
陆嘉虽然处事井井有条,处理账本也是跳不出错处,就是在对待下人的时候较为严厉。
特别是当陆嘉发现下人私自变卖主人的财产之事,便将这府上所有的东西都登记造册。
不容差池。
当下大有几分不打自招的意思来:“小的没有偷摘,这花是醉花楼里开出来的野菊花……”
陆谚却奇了:这种时日还有野菊花开?
梅花的季节都到了。
那小厮见老爷不曾问罪的意思,当下也大了,胆子:“也不知怎的,醉花楼的花丛里,开出了一片一片的,都是这野菊花。
想来是那草的问题,以前我们只当是杂草,但是今年它竟开了!
可能是因为今年的气候较暖吧,不似往年,冷的厉害”
陆谚一听便有了兴致。
小厮又讨好道:“老爷不信,可去看看,指不定这是什么好彩头呢。
小的家中的老娘曾说,花开了便是最好的,花开便是花笑了,人见了花笑就是再不高兴,也当笑了。”
这小厮会说话,陆谚原本阴霾的心倒是有了几分明媚来。
当下也有有了兴致往醉花楼去。
醉花楼外的草铺上正是开满了一朵一朵的小菊花,
有几分天然野趣。
陆谚看着高兴,便着人温了酒,要上二层楼喝酒赏菊。
小厮得令而走,陆谚独自上了二层楼,到了楼外却听到两个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一开始听得不够真切,陆谚也未开门,只是铁青着脸。
原本以为是什么不尊重的小厮丫头在此处私会,心中有了怒气
在门外本想甩袖而走,命管事多注意府中动向。
但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骇然,驻足又稍听了一会儿。
“那咱们怎么把她引出来?”
这声音细细软软,如香玉酥人心。
放在陆谚耳朵里,一听便知道是陆嘉的。
带着一丝娇媚的笑意,听在陆谚的耳朵里有些刺耳。
“引蛇出洞自然要有让他兴奋的点,她如今就盼着你身败名裂,咱们越不做声,她就越急躁,越想着逼迫咱们开声,既然如今沈平知送了这个机会来,你我也好利用起来。”
这声音含情脉脉。是陆衡的!
陆衡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
陆嘉咯咯一笑:“好哥哥,你这心思可真是太坏了”
陆谚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推门而入,只盼着见到二人规规矩矩的。
可陆谚一看却是二人歪在同一张美人榻上!
陆嘉甚至靠在陆衡的怀里,把玩着陆衡的发丝,娇媚至极。
“你们在干什么?!”陆衡怒斥一声,不觉气血上涌。
见到来人,陆衡慌不择路,从那美人榻上弹了起来。
弯下腰,有些哆嗦:“……父、父亲。”
陆佳也一脸惊愕,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父亲。
“爹爹……”
陆衡涨红了脸看着二人。
他也是经历过青春年少的人物,自然明白二人眼中所含有的情愫,决然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陆谚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陆衡下意识去扶,却被陆谚一把推开。
他指着陆嘉和陆衡:“荒唐!太荒唐了!
你们是想要逼死我吗??!”
说罢,嘴角边又溢出一丝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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