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
惊叫声,响彻屋宇。
上门赘婿?
陈思静仰面朝天,“咕咚”——晕倒在地上。
叶斐然一箭步抢上,扶着陈思静。
余账房张大嘴巴,合不拢:“上上上……上门赘婿!”
南西篱一脸无辜地看着叶斐然。
叶斐然说:“上门就上门,赘婿就赘婿,吓人却是你不对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上门来?”
南西篱继续无辜道:“不怪我啊,这儿有一封书信,是陈兄亲笔所写。她看了就明白了。”
叶斐然气道:“她都晕过去了,看什么看,看你妹啊!”
……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陈思静被救醒转来。
才一醒过来,她一把抓住叶斐然:“二丫,我做了个好真实的梦!我梦见有个男人跑过来说是我的上门赘婿!吓死我了!”
叶斐然苦瓜干似的面孔:“你不是做梦。”
侧过身子,露出南西篱的脸:“娘子,你醒了!”
陈思静白眼一翻,又要晕过去。
叶斐然赶紧塞一块臭豆腐到她鼻孔底下,臭味冲鼻而来,陈思静清醒了,整个人失魂落魄似的:“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南西篱小心翼翼递上陈思南的亲笔信:“这是你哥哥的信,看了你就明白了。”
陈思静展开信来看,笔锋圆融刚劲,正是陈思南的笔迹。
“静静吾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反出了陈家,独自经营如意楼了。”
陈思静一阵心酸,哥哥竟全部料中……
继续往下看:“这也是我为什么把爹娘带出来的原因。他们有道德枷锁绑架着,没办法反抗奶奶。而我们二房再继续留在奶奶手中,只会被无休止的吸血,最终被吸空抛弃。到时候,就连我们的尸体都没有人收拾的。哥哥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脱离陈家掌控。在奶奶没有去世之前,我们不能分家,所以,爹娘暂时不能回来和你见面了。”
“其实现在,哥哥在外面做生意,已经置下一份产业,这里有十万两银子的官票,你可以自由取用,供你和思娴好好生活。至于哥哥和父母,已在若氏留下,准备在此处落脚张罗一份家业。约莫需要一两年时间。我们都很好,请勿担忧。只是辛苦了你一个女孩子,支撑我们在西江镇的基业了。”
“所以,哥哥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是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
陈思静看到这里,又翻起了白眼,大活人做礼物?
还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衣书生??
陈思静瞅瞅瘦弱如弱柳扶风,少年感十足的南西篱,这种人,叫他做她的弟弟都嫌小,哥哥竟然挑中他做自己的丈夫?
——她是十分看不上的!
南西篱:“阿嚏!”
她耐着性子,继续看:“你一定要接受这份礼物,不然的话,那十万两官票无法取出。同时,二丫的安危也可能会受到威胁。你要收留南西篱,好好对他,三年之内,哥哥必回。到时候,哥哥希望可以抱上小侄子或者小侄女。静静,你是个好女孩,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到。”
比起前面交代清楚,后面这半截书信,可就不知所云了。
陈思静傻了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什么哪儿跟哪儿?”叶斐然说,“你哥哥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陈思静“嗖”的把信收起,说:“我哥哥很好。唉,我知道了,你!留下来!”
最后一句,却是对南西篱说的,还要凶巴巴那种。
叶斐然见这边一团乱,自己家里也有事,就站起身告辞:“你们先聊,我回去了。”
她回到蕉园,小虞和成甯已经套好了车,整装待发。
“相公,”叶斐然说,“你等等,我也一起去。”
成甯说:“你留在蕉园就行了。路途辛苦,不必奔波。”
叶斐然只说了一句:“小虞也是我的孩子。”
成甯不说话了。
他默许了,薛长东薛长乐等随从,更不多话。
路上,小虞愧疚地说:“娘,对不起,让你和爹爹为了我的事这样劳碌……”
叶斐然竖起一根手指到他唇边:“闭嘴。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一家人啊!”
小虞不说话,神情郁卒。
经过一天的奔波,他们到了州郡上。比起一年多之前来这里,已经大变了样,宁昌王府没落,就像一棵大树倒了下来,迸发出新的生机。
叶斐然透过车窗帘看外面的景色,不断好奇地问这问那:“这个书店之前没见过。新开的吗?”
“还有这个卖点心的店,哇,跟京城那个包师傅很像啊!”
小虞见她果真开心,并非作伪,愧疚之情才稍减。
一家人没有耽搁时间,直奔崔学士府。
叶斐然一看,乐了:“还是熟人?”
成甯也莞尔:“没想到啊。邓蓝是到崔学士这儿作客。”
他们一行人受到崔学士府热烈欢迎,崔学士见面就说:“成大人,稀客,稀客,久仰大名了!”
成甯拱手为礼,说:“不敢当。晚生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要见一见邓蓝山长。”
叶斐然悠悠闲闲的坐在一边,正想要看戏,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对她说:“夫人,我家夫人有请,想要和夫人叙旧。”
崔学士笑道:“去吧。自从火山村一别,内子常常念叨夫人母女呢。”
叶斐然就跟着小丫鬟,来到学士府后院。
学士夫人带着崔明萱,和叶斐然会面:“呵呵,我日夜念佛,只求一见,可真的把成夫人给念来了。你家老太太可好?令姐可好?天宇小公子可好?”
叶斐然说:“有劳夫人牵挂了。他们都挺好的。天宇还在军营里当差,又高又瘦,越发野猴子一样了。”
崔明萱跟在母亲身后,她穿着粉紫色上衣,白色的裙子,裙边绣着朵朵幽兰,整个人衬托得也像一朵兰花一般。当叶斐然提起叶天宇的时候,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不住地偷看叶斐然,红了脸,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