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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寻访赛扁鹊
    琼涯县不靠海,地形干旱,土地呈现红色。叶斐然一眼看出那是火山岩的岩层,说:“这地方是不是很干旱?”

    成甯说:“是。这边甚至有一大片的沙地,什么都不长,倒是跟漠北有相仿佛。”

    叶斐然想起自己当日被人绑架走的那一大片沙丘,心想原来是那里,那些人可真狠,分明不给自己和陈思静活路。也暗暗庆幸自己运气好,没有走错方向,要是走进了沙丘深处,怕是就死掉了。

    叶斐然说:“那这儿的百姓生活得怎么样的?”

    成甯摇头,“不怎么样。”

    说话间,他们看到了琼涯县的破败县城。

    相比起繁华的西江镇,琼涯县县城要破败多了,房屋简陋不说,整个县城的街道上、屋顶上,似乎都铺了一层细细的黄土。就连路上走的行人,身上也黄黄的。

    成甯从怀里掏出一锭雪花银,拦住一妇人:“大娘,请问……”

    大娘一眼瞅见他脸上的疤痕,身上好像装了弹弓,“嗖”的一下子跳得远远地。怀里抱着的孩子“哇”的,放声大哭起来。

    “丑八怪,滚远点!”

    成甯:“……”

    叶斐然看不下去,从车里探出身子,勾着成甯胳膊说:“相公,你到车上去。让我来吧。”

    等她下了车,抱娃妇人早就逃之夭夭,连影子也见不着了。

    没辙,叶斐然只得赶着车,终于在路口逮到另一个瞧起来慈眉善目点的大娘:“大娘,我跟你打听个人,你知道赛扁鹊住哪儿吗?”

    大娘上下打量了叶斐然两遍,见她长得既容貌美丽,穿得也很不错,特别是座驾那匹马车,套车的马高高大大的,四肢细长,一身紫毛更加前所未见,就说:“你是来找赛扁鹊治病的吗?”

    “不是我,是我亲人。”

    “沿着路一直走,走到城北的枯水河旁边,门口挂了个葫芦的就是了。”

    叶斐然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大娘,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大娘也笑了,一脸褶子的:“丫头笑起来真好看,好像小太阳似的。慢慢走,别急哈。赛扁鹊半夜也出诊的。”

    叶斐然答应着,赶着车子,哼着歌儿,“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吧嗒吧嗒吧嗒走向赛扁鹊的家。

    走出没多远,成甯隔着帘子,郁闷道:“为什么我问路就吓哭小孩子,你问路一个子儿都不花,大娘还笑眯眯的跟你说话?”

    “这是脸的问题啊!”叶斐然头也不回地说,“谁让我长得那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成甯:“……”

    这不对啊,明明他才是京师第一美男子!

    “小妹子!小妹子!”

    大娘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上来,手里还拿着两只香蕉,往叶斐然怀里一塞。

    叶斐然接过香蕉:“大娘,这是?”

    “赛扁鹊那儿排队瞧病的人多,我见你远道而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带吃的。这俩香蕉给你,可以顶一下饿!”

    叶斐然讶然:“这……”

    阿紫迈开长腿,把大娘甩身后了,大娘冲她挥挥手:“小姑娘,别慌哈!赛扁鹊瞧病很厉害的,一准儿把你亲人的病瞧好!”

    这会儿才算真正告别了大娘。

    成甯看着叶斐然,彻底无语了。

    叶斐然手拎着香蕉,掰下一个递给成甯:“你吃不吃?”

    “……吃。”

    阿紫通晓人性,不用怎么赶,就自己拉着小马车往前走了。叶斐然和成甯一路啃着香蕉,一边欣赏琼涯县县城的风土人情。

    成甯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斐然嚼着香蕉:“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问个路都会有人给你投喂?”

    “一直都有啊。”叶斐然说。

    “瘦下来之后?”成甯有一丝警惕。

    毕竟,娘子太有吸引力,不是什么好事。

    叶斐然摇头:“还胖着的时候就这样了,买东西分量会多,遇到好心人也很多,而且,走在路上跟我问路的人也很多……可能因为爱笑?”

    美滋滋,自恋吧唧地说:“爱笑的女人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

    成甯:“……”

    无话可说的某人,一巴掌打在叶斐然小屁屁上。

    “哎哟!”叶斐然跳起,“成甯,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欠揍。”

    ……

    打打闹闹间,车子从一道桥上经过,过了枯水河。枯水河真的是一滴水都没有,河床光秃秃的,连苔藓都没有一片。

    过了桥之后,左手边第一间房子前面,排了老长一条队。房子的门帘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如今成了灰黄色的了,叶斐然看到门帘上挂着一个大葫芦,喜悦道:“是这里了!”

    可是马车一靠近,那些排队看病的人就投来警惕的目光。

    “我直接进去抓他走吧。”成甯提议。

    叶斐然:“……”

    “不行!上次事急从权,这次不行!”

    她喝止了成甯,好脾气地排在队伍最后面,轮了老半天,终于快要到她了,忽然之间,后面来了三五个五大三粗的老大娘,“嗖”一下子窜到队伍前面去了。

    叶斐然说:“各位大娘,麻烦排队。”

    没用,哪朝哪代的大娘插起队来,都一个德行。她们高声谈笑,看起来很精神,完全不像生病的样子,声音把叶斐然的说话声都盖过去了。

    叶斐然好脾气地说:“麻烦大家让一让,我们是远路来的。”

    一个大娘呸一口说:“我呸,说的我不是远路来一样!我老了,小姑娘该让着老人家!”

    叶斐然:“……”

    成甯一直坐在马车里,停在枯水河边。见状,默默下了车。

    那几个大娘围着叶斐然,一个一个掐着腰,唾沫星子乱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吵着。什么“年纪轻轻不孕不育”啦、什么“也不懂瞧瞧我年纪能当你奶奶”啦、什么“我现在不舒服得很气死我了出了毛病你怎么担待”啦……

    叶斐然平时口齿也算伶俐了,如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成甯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走上去,分开两个大娘,也不打人也不开口,只管冷冷扫视了大娘们一圈。

    气氛瞬间凝重下来,所有人噤了声。

    大娘们都被成甯吓着了。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