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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老树精
    《山河》剧组在横店只是补拍一些抗战时期的建筑外景,半个月后,照旧是服道化先行,陈冰配合张姐,带领大半个化妆组重新整装待发,乘机飞往江西。

    齐天作为总制片,手头貌似正在接洽一项重要工作,私下跟她报备,说要晚个几天,就去跟他们会合。

    关于丁施禾,陈冰跟他聊过。丁施禾虽是个360线,但现在干脆直接沦为横漂群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虽然她大大咧咧,一个劲的说自己过的蛮好。但真好假好明眼人一看便知,也亏了能有牛玲珑一直在身边扶持,否则——

    陈冰不好随便揣测齐天和丁施禾两人的关系。要说两人之前一直都在香港,看牛玲珑那意思,绝对也算熟识。只是关系到底怎样,两人谁都不提,陈冰也就只好不问。

    好在齐天说,自己会想办法。

    陈冰也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听赵照私下八卦,说齐天目前在海艺还是参股的股东,他之前在英寰那几年也算是厚积薄发——英寰虽是香港的公司,但近些年主要发展重点都是放在内地,齐天在其浸淫几年,内地娱乐圈的人脉拓展的很不错。

    否则也不会被海艺全须全尾的挖角,而且还直接参股。这样的地位,想要妥帖安排一个丁施禾,应该不是难事。

    便是看在儿时的情分,能帮一把,总是好的。

    还有个小插曲,陈冰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碰上了唐庭安落地。

    他身后跟着一行工作人员,自个戴个偌大的墨镜,身披风衣,走路带风,那是一点都不低调。旁边长枪短炮,一堆小姑娘追着围堵,叽叽嚓嚓,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陈冰就这么遥遥一望,就好比心有灵犀不点就通般,对方明显也瞧见了她这张人群中的木头脸,指关节轻轻一抬墨镜腿,唇角一勾,露出个迷之微笑。随后,又一路带风的擦过去了——

    陈冰:……

    好吧,这只花孔雀。她看新闻知道他最近接了个民国戏,应该也是去横店拍戏的。不过你进个组,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个落地街拍,还真真是哪哪都不消停。

    唐庭安这阵子势头不错,感觉只要再差一把火,就能跻身准一线小生了。

    很快,她手机就接到了他的短信:去哪?

    ——江西。

    ——哦,这个季节,那儿应该不错。还回横店吗?还是直接京都?

    ——还不知道。

    ——哦,我最近也忙,再联系。

    登机广播响起,陈冰瞅了眼手机屏幕,按了关机键。

    就是这回《山河》在江西的取景地着实够偏远,下了飞机,转汽车——然后就生生坐了八个多小时的车,车上的人皆昏昏欲睡,在车厢里东倒西歪的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冷不丁司机一声“到了”,把陈冰从迷迷瞪瞪中惊醒过来,她推开车门,跳下车,登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的木头脸都震了三震。

    下飞机的时候还是昨天夜里,这赶了一晚上的夜路,此刻天光大明,远处青山连绵,从山脚到半山腰,皆弥漫了玉带似的青雾——而天际微蓝,丝丝流云如絮,脚下土地萱软,翠绿和金黄交错的田野从脚下一直延绵到山下,而近在咫尺的民居白墙黑瓦,朦胧在雾气蒙蒙的湿润中,像一副清淡的水墨画。

    陈冰是个地道的北方人,南方不是没来过。却是这样水波流雾间的田间地头,真真还是头一匝踏及。

    真美啊。

    她一张木头脸,胸无点墨,只能用最普通的三个字来抒发下胸臆。

    不过真开始安营扎寨了,却是不美了。

    到底是偏远乡村,酒店是不用肖想的,只能住农户家里;吃饭更是不用想什么三素一荤的盒饭了,也都是和农家一个大锅里一起吃的。

    陈冰这也才晓得,那些白墙黑瓦如水墨般的美丽民居,真住起来却是潮湿到要命,连被褥都是潮乎乎的,睡的人一晚上都舒不开身。

    至于农家饭,天然味道好吃其实还真挺好吃的,就是江西老表们嗜辣如命,化妆组好几个小姑娘吃了没两顿脸上就开始冒痘了……

    好在剧组的人也都算身经百战,毕竟在剧组啥苦都吃过,皆习以为常安之若素,拍摄准备工作推进的有条不紊,陈冰所在的化妆组也是一切安置就绪——不过,拍戏么,啥事都能碰上。

    这天晚上,陈冰的助理小竹,就突然发起了高烧。

    小竹一个河北姑娘,估计有些水土不服,强撑了几天,没撑过去。大晚上的抱着被子直打哆嗦,她同屋的小助贝贝吓的不轻,赶紧去找陈冰——陈冰走过去一摸,人已经滚烫的就跟上了鏊子的烙饼一样了。

    陈冰敲门叫醒了房东,问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房东大婶揉着眼睛说,距离村里最近的卫生所也在十里开外的镇子上。大婶帮忙看了下小竹的情况,脸色为难,说都这时候了,吃点药先把今晚上熬过去,明天再去卫生所不迟。

    陈冰不肯,问来了地址,借了大婶家的自行车,用军大衣把小竹裹了个结实,让贝贝在后边扶着,就准备推人上路。

    大婶欲言又止,看陈冰一行三个女人就要出门了,这才扒着门口说:“阿妹啊,不是我吓唬你。咱们这过了子时女人都不好出门的……”

    陈冰:“?”

    大婶一脸敬畏之心的摩挲了下双掌,做了个拜佛的姿势:“你们不都瞧见村头大树了?”

    村头的确一颗经年老树,足有几人抱粗,其上华庭如盖,铺陈开足有半里地的规模,可谓荫翳蔽日——其下盘根错节,从地表一直蜿蜒其上,遒劲妖娆,竟像个成精的老怪般,令人心生敬畏。

    “我们这的老人都说,这树几百年嘞,成精成仙喽!是镇着这方圆几十里的地仙。可地仙每每子时过后也得休养生息伐?所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那时候才敢冒头。咱们女人阴气重,大半夜的,哪里还有赶夜路的?不明摆着招小鬼么?便是要非要走,也得有个男人傍身才成。”

    小助贝贝一听,脸都白了,眼睛无助的望向陈冰,磕磕巴巴:“冰、冰姐……”

    眼下这半夜三更的,剧组都是分拨住在农户家里的,白天忙了一天,此刻肯定都睡下了。上哪里去找男人傍身?

    陈冰不信这个,社会主义新青年,哪里理会这些神神怪怪?况且小竹眼下烫的都快熟了,吃的退烧药也不管用,当务之急得赶紧送医院才是要紧。

    她抿了抿嘴唇,推着自行车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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