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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十年之约
    陈炽站在陈冰身侧,始终不离左右。

    前阵子因有人利用航空保险漏洞骗保几百万的事件在网上被引起广泛关注后,一时间众说纷纭,各大保险公司纷纷被架去火上,皆焦头烂额有苦说不出。

    陈炽作为保险从业者,更作为产品评估定价的总精算师,被总公司紧急召回,为先前的产品进行查缺补漏——陈炽分析过此案件,他个人倾向是认为是有人利用了自身航空经验和保险公司的漏洞薅羊毛,且薅成功了。

    如果说是蓄意骗保,也未尝不可——毕竟警方出具的通告中,当事人伪造航班延误证明,已经构成骗保罪。但真要具体分析,人家90%的行径又都在合理范围之内,所以一经传播,才引起广泛关注。毕竟先前个人面对保险公司,都属于话语权较小的弱势方。这回则翻了个个,把向来硬气的保险老大给玩了底朝天,登时引得公众同理心爆棚。

    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所以精算师给我回来,赶紧干活!把漏洞都给我堵上!

    陈炽没白没黑的忙了好一阵子,人都生生累瘦了好几斤。最近才终于告一段落,这才赶紧休了假,来探班陈冰——就是一来就赶上唐庭安过生日,也算来的巧。

    就见这个生日宴来的人着实不少,除了工作室的人,还有同在剧组拍戏的演员和一些工作人员——陈炽就见赵照也在,小伙子正积极帮忙大师傅烤全羊,一张奶油面被火给烤到红彤彤一片,却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副恨不得当场拜烤羊师傅为师的架势。

    也是,陈炽一路走来,虽说此地还在京都地界,却是越走越偏,从市里开车出来三个小时都还没太到地方——说声偏僻还真不算辱没了它……

    这么荒郊野外的地方,平时除了拍戏也没个别的啥娱乐,所以唐庭安过的这回生日,也算是给大家个机会趁机乐呵乐呵。

    身为正主的唐庭安今天倒是低调的可以,虽说是京都地界十月底的天气了,又是在东北部山区,温度格外低些也可以理解——但他老人家素着一张脸,头发也没吹,身上楞是裹了件蓝土布棉袄出来亮相,也委实太夸张了些。

    然后棉袄还是没扣子的,两片左右衣襟一裹,中间只系了根绑带,往腰间那么松松垮垮的一系——别说,估计是唐庭安模样生的太好,身高身段也足够,这么一件宽宽松松的老棉袄上身,楞是穿出了一种遗世独立的仙人姿态。

    奈何就是头顶上被扣了一顶喜庆的生日帽,登时仙人跌落凡间,多出了好多人间烟火气来。

    丁施禾打趣道:“咱们老板可真滑稽,这就给裹上棉袄了,看人家赵照还穿着短袖呢。这才差几岁啊,就整的跟个爱养生的中年人似的,手上就差个保温杯了。难不成有个年下攻衬着,自个都觉得自个年纪大了?”

    “这就不懂了吧?”牛玲珑神秘兮兮的抿嘴一乐,“你知道这老棉袄是谁做的吗?”

    “做的?谁?还搞量身定做?”

    旁听的陈冰接口:“我做的。”

    陈炽:“……”

    往下且听她们掰持,才知道,原来这老土布棉袄还真是陈冰亲手做的,且还是当做生日礼物,被正主给压榨着赶工赶出来的——

    就听陈冰道:“ANN说今年的巴黎时装周上,山本耀司的一件禾式风衣特别对他胃口,可他因为拍戏分不出身,也没法飞过去买了那心头好。所以硬逼着我给他比着样子做了一件,然后他又嫌这地方冷,楞又让给絮上了棉花,于是就成了这么个老棉袄了……”

    丁施禾捂嘴乐:“怪不得,我说呢,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非得穿上,果然是心头好。别说,亲爱的你手艺真是不赖,老板穿起来还怪好看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炽在一旁听着,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起来。

    要说做衣裳的手艺,陈冰虽不是专业的,但真要比起普通裁缝或服装师来,也不遑多让——可这么多年,别说穿一次她亲手做的衣裳,便是条绣字的手帕都木有!

    却是眼下,唐庭安堂而皇之的穿起来了——且还是生日礼物!

    便是以前他俩好的时候,自己都没这等的待遇……

    陈炽登时就满腔怨念起来,俩人好一阵子没见,他巴巴的大老远找过来,也没见她多分给自己几份眼神——方才,唐庭安系棉袄的绑带,还是凑过来让她给亲手打的结。两人有说有笑,瞧着比先前更亲近了不少不少。

    唐庭安还热情跟他招呼:“吆,小虎哥?稀客啊稀客,担待啊担待,今个简陋,要吃好喝好哦!”

    陈炽:“……”

    凭良心说,他对唐庭安印象不差,知道此人算是个有情有义的。

    不过,是个人就老跟着叫“小虎哥”是个什么意思?

    他脸色有点不好,却是陈冰木头人一个,啥啥都看不见,或是看见了也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不在乎——总之,如果怨念是条河,陈炽现在眼看就快成条波涛汹涌的珉江了。

    他自个磨牙嚯嚯,心下寻思着想着不行,今晚上一定得跟她把事情掰持清楚——免的她还认为他对她这是“兄妹”之间的亲情使然呢。

    虽然他的身世说起来容易,解释起来也不算难,却是陈炽就是死活张不开这口——总是有种“偷来的”嫌疑。

    他的身世,一方面令他痛苦锥心,一方面却又令他心生“幸运”之感。两种情绪始终交织,时上时下,一时噩梦一时庆幸——浮浮沉沉里,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撕裂的两半,明明是一体,却总黏合不到一块去。

    这种感觉,无法诉诸于口。便是自己,都觉得矫情到不行——

    这边陈炽由着怨念滋生,那厢里生日宴已然进行到**——烤全羊已经烤到正是火候最好,今个的正主唐庭安接了大师傅手里的一把削片刀,俨然就跟个剪彩仪式般,正要在大伙的围观起哄中斩下第一刀。

    但听就有人吆喝:先许个愿!

    对,先许个愿!——众人呵呵跟着起哄起来。

    助理小耿甚至都已经像模像样的在羊头上插上了三根生日蜡烛——方才那三层蛋糕已经被性急的大家伙给一股脑瓜分了,眼下全羊代替蛋糕,也充当回许愿树。

    唐庭安从善如流,果然放下刀,双手交握,郑重放去胸前,闭眼,低头,口中默念——然后睁开眼睛,冲人一笑~~

    啧啧,这人虽说全素颜,但是底子摆在那,往日的那份魅惑感减弱,气质却益发更凸显清新起来,特别是被身上那老神在在的老棉袄一衬,真心是个贼拉好看的男人。

    野生帅哥就是这么牛掰,就听有女声忍不住慨叹:“唉,ANN实在是太好看了!”

    陈炽忍默默撇了撇嘴~~~~

    他向来知道自己长的不错——可是这不错放在明星跟前,就有些弱气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又有人起哄,问:“寿星,许的什么愿哈?”

    “这个嘛,”寿星大人高深莫测,神神叨叨的抿嘴一乐,“倒也不是不能说。我的三十岁生日愿望嘛,只有两个:一个呢,是盼着咱们这部电影大卖,票房来它个几十亿不在话下。”

    这个愿望也在意料之中——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啊,就是我的终身大事喽。”

    在众人嗷嗷嗷的起哄中,唐庭安摸着下巴,煞有介事的望天,“其实吧。这个事儿我还真跟人商量好了,再过十年,要是她还未嫁,我也还未娶,俺们俩就凑活凑活一起过得了。”

    满庭院的人“哄”的一片,笑的笑,摇头的摇头,有人喊道:“你这是跟谁商量的呀?在不在这个院里呀?”

    “在啊,”正主笑到一脸的春意荡漾,“此时此刻就在此地——”

    一直没吭声的陈炽陡然警觉起来——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身侧陈冰的木头脸,突然有点惴惴不安。

    “嚯嚯嚯,这谁呀——”一旁的丁施禾和牛玲珑已经兴奋到搓起手来,“能叫老板惦记十年的嘿~~~”

    牛玲珑果然给力,立刻双手张开放在嘴边,一嗓子吼出去,“老板,你倒是给报个名啊,我们也帮你惦记着,十年不长!”

    “这个嘛~~~~”唐庭安一脸的坏笑,手里舞着那薄薄的削片刀,目光无辜的投过来,“陈老师,你看,他们非逼着我说,可不是我要说的。”

    这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玩的实在是太拙劣了,满院子的人登时满场哈哈哈——陈炽就见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应该是剧中的配角演员,明显松了一口气:一个拍着胸口对另一个道:“我说呢,还以为要听得啥内部绯闻呢,结果寿星这是在消遣我们呢。”

    满院子的人,估计十之**,都是这么想的。

    像唐庭安这样目前势头正热的流量演员,三十岁虽不算多年轻,却也还正是一个男人的最好时候。要是他说个什么在场的女演员,说不定还能从中窥得一斑,造个小绯闻啥的。结果他现在指名道姓的是他的个人造型师——这摆明了就是个玩笑嘛,图个热场乐呵的。

    毕竟两人地位颜值也差距忒大了,是怎么也扯不上的关系两个人。

    连牛玲珑和丁施禾都转过头来哈哈乐着声援陈冰:“!他居然敢消遣你,别以为今晚寿星他最大,削他!”

    十之**十之**,可剩下的那个一——偏不这么想。

    寿星大人满意的看到自己嘴欠掀起了一个小**,是许愿也许了,蜡烛也吹了,正待要切下第一刀烤全羊与君共享,就听得有个男声郎朗道:“唐寿星免了,陈老师已经有主了,我看,你还是换个人十年之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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