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望着宫内的景象,嘴上也没闲着,“待见你?你身边美人环绕,何须我待见?”
慕容景心里又乐了,他就知道,她是吃醋,无非是要面子,不肯说出口。
“你吃醋了,你就是吃醋了。”
“我看你是阅读理解有问题。”杨轻寒拢眉,觉得自己说话太过于委婉,导致某人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她重新站住,对着他一双深沉的凤眸站定。
慕容景看着只到他胸前的女子,呼吸都紧张了起来,她这样认真的模样,难道是要跟他表明心迹么。
然而,杨轻寒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内心一寒。
“慕容景,我真的不待见你,没开玩笑。”
“你——”
杨轻寒说完就走。
慕容景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
若按以前,他必然勃然大怒,可现在,听见她的真心实意,他不是发怒,而是心痛,胸口郁闷,难受,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开始讨厌自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杨轻寒好容易甩开了慕容景,心情正好,慢慢走在出宫的路上。
整个皇宫里喜气洋洋,宫人们行色匆匆,手上托着不少装点之物。
“皇上对南华公主真是上心啊,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公主的赏花宴吧,邀请了整个汴京的所有青年才俊来参加,皇上的意思太明显了!”
一个宫女接话道,“首辅大人还在病中,好像也接到了皇上的帖子。”
“是吗是吗?那首辅大人接下了吗?”大家开始叽叽喳喳的闹腾起来,语气中难掩兴奋。
“当然接下了,南华公主的赏花宴,辛大人怎么可能不来。”
“也是,辛大人对南华公主一向都很宠爱,皇后去世的那晚听说辛大人在宫里陪了南华公主一整晚呢。”
“嘘——别胡说,事关公主的名节,这话可不能乱说。”
“反正南华公主也是要嫁给辛大人的,说说又怎么了?”
众人开始哄笑起来,似乎辛缜与慕容懿的关系是大家默认的,在大家心里,他们就是神仙眷侣的一对儿。
杨轻寒不知不觉在假山后面站了许久,等宫女们八卦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脚都有些站麻了,但更麻木的是心脏的位置。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准备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皇宫。
“喂,你怎么在这儿?”一只胖乎乎的小白手霸道的挡住她的去路。
杨轻寒眉心紧蹙,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又怎么在这儿?”
慕容姝往后挥了挥手,跟在她身后的几个胖嬷嬷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杨轻寒,默默退了下去。
小公主心情郁郁,“我来看看慕容懿的赏花宴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呢?”
云韶府一事后,慕容姝对杨轻寒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我和你皇兄一起来看看母妃。”
慕容姝往她身后看了两眼,“皇兄呢?”
杨轻寒面不改色道,“他先滚回去陪新欢了。”
“新欢?你说的是那个叫琳琅的女人吧?”慕容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颇为豪爽的拍了拍杨轻寒的肩膀,“说实在的,我挺喜欢你现在的性子的,别怕,不见新人笑,哪能听见旧人哭,你哭吧,我不笑话你。”
说着不笑,却用一双胖胖的手捂住嘴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杨轻寒,“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嫂,你真的好可怜啊,皇兄宁愿宠幸一个青楼女子,都不愿意陪你啊。”
杨轻寒轻呵一声,瞧,汴京谁不在看她的笑话?
纵然因为洛慢书一事,大家对她有所改观,但大家骨子里还是不会接受她的身份。
他们没有忘记她是一个从云韶府爬上高枝的女人,即便她现在怀了景王殿下的孩子,景王殿下府里的女人不是也一个一个住进去么。
似乎她被慕容景抛弃是迟早有一天的事儿。
对于大家异样的目光,杨轻寒懒置一词,抽身便走。
“喂!”慕容姝意识到自己不对,急忙喊住她,“皇嫂!”
杨轻寒嘴角抽了抽,“有事就说,有屁就放,磨磨叽叽干什么。”
慕容姝拉住她的手,眼眸里带了一些认真,“皇嫂,慕容懿的赏花宴,你和皇兄来么?”
杨轻寒想都没想的拒绝,“不来,不去,不感兴趣。”
慕容姝眼里落寞了几分,“皇嫂,父皇这次可能真要给慕容懿赐婚了,大家都说静修哥哥喜欢她,父皇为了成全她,一定会把她指给静修哥哥的。”
杨轻寒脚步顿了顿,片刻,又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走,“我是你皇嫂,南华公主被指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姝小女孩儿似的晃了晃她的衣袖,“我这不是心里难受没人述说么!谁能比我更爱静修哥哥?静修哥哥本来就该是我的驸马!我母妃也不愿帮我争取一下,还说要亲自操持慕容懿的赏花宴,皇嫂,你听听,这是亲娘该说的话吗!她明知道我喜欢静修哥哥,还故意把静修哥哥往别的女人怀里推,这娘谁要谁拿去,反正我不要!”
杨轻寒闭了闭眼,心里异常烦躁,“这都是你们的事儿,与我无关,我还有正事要办儿,你赶紧放开我。”
慕容懿眼睛一瞪,“皇嫂,你肚子里都有皇兄的小世子了?还要做什么正事儿?”
杨轻寒面无表情的拔高声量,“养胎!”
“皇嫂别气,身子要紧。”
慕容姝无话可说,急忙放开了杨轻寒,只是她怎么觉得皇嫂一听到赏花宴的事儿,好像很生气?
她到底在气什么?
带着一脑子疑问,慕容姝偷偷去了月仙殿刺探敌情,见慕容懿满脸羞涩的坐在房里挑选赏花宴要穿的花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趁月仙殿宫人不注意,将她那些花样时新的布料裁得乱七八糟,好容易泄了恨。
却又见慕容懿的贴身丫鬟青麟捧着一款新的料子进来,笑盈盈道,“公主,您别难过了,辛大人派人重新送了料子来,这些料子比之前的更好看呢!”
慕容姝气得两眼一抹黑,又无法跟母妃抱怨,当晚便拿着母妃的令牌出了皇宫,钻进景王府的汀兰院里,挤掉小相知的位置,抱着杨轻寒嗷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