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饮茶掩饰了眸色中的暗黑色风暴。
一夜难诉尽几番旧情。
苏羡瑜和白盛天挥别之后回了“闹鬼”的屋子,前院的灯笼被点亮,看来他已经回来了。
因为今天遇上开心事,苏羡瑜的步伐都轻盈了些,走到老槐树下感受了下芸草的清香,才回屋里。
两人的卧房在后面的那个院子里,那边还有个后门,但是被苏羡瑜给堵上了围了墙。
虽然可能有人来个追杀他们逃跑的地方都没有,但苏羡瑜觉得两人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实在没安全感。
怎么也要把它封掉,既如此这内力就另有一些乾坤了。
上次“闹鬼”的事情提醒了她,所以苏羡瑜在前院的槐树下布下了简单的阵法,这种阵法不是来这个世界之后学的,而是她死前偶然间习得。阵法很像八卦阵,但是比之更简单。
推开门,她把门帘掀起来挂在钩子上走进去。
房间的地面全是木地板,猜猜上面有嗒嗒的响声苏羡瑜还挺喜欢,右侧是和前院里的房子一样的窗户。
但这个窗户被她糊上了彩绘,遮挡起来然后加了“窗帘”。
这里并不兴这种东西,但苏羡瑜看着觉得舒服于是给她加上。
房间的外室有一张大的桌子,桌子椅子后面是屏风,周围有些空旷。
本来因为会在桌子前看见祁墨珏,结果他不在这里,苏羡瑜又绕过屏风到了内室,内室的白色比此外室就精致了不少。
雕花梨木大衣柜,配套的床头柜还有两把椅子,梳妆桌是专门的梳妆桌带着一面铜镜,上面摆了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
有胭脂水粉,也有她配制的疗伤药当然还有易容用的各种工具。
这里的东西祁墨珏一般都不会碰,苏羡瑜也提醒过小心一点,所以基本上都是她在上面捣鼓。
轻唤了一声祁墨珏,没有人应答,他一把掀开窗帘里面空无一人。
但是上面摆的有明日的衣服,这说明他的确回来过,也许是去洗澡了。
有了猜想她便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将面纱取下,这面纱还是她和白盛天和好之后沿路捡回来的。
显然有些脏了,但洗洗还能用,毕竟这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做出来花的功夫也不少,能省省也要省省。
仔细的清理了一下面纱,她看了看时间居然过去了十五分钟,这要是在平时祁墨珏早就回来了,这会儿怎么还没动静?
难道他不是在洗澡,是出去了?
苏羡瑜不放心,将手中所有的东西放下就要出去,她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化妆桌,想也没想顺手拿走两包药粉。一包是疗伤药一包是**药。
她出去之后先到洗澡间去看,从外面看进去灯没亮,但是有一股股的热气往外冒。
苏羡瑜皱眉头,手指叩了叩门喊:“墨珏,你在里面吗?”
静候了两秒,没有回应。
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不在里面,为了保险起见苏羡瑜还是一把推开了门,果然除了冒着热气的水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发现可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苏羡瑜赶紧把家里面全部搜索了一番,没有他。
仿服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掉,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她心中有些着急苏羡瑜马不停蹄的就到了屋外。
他们家这有邻居,但是隔得还比较远,声音传达的过去视线可就不会了,所以苏羡瑜也没有要去问问的意思。
墙角,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吸引着她走过去,那个人影一身白衣这可能也是她发现这里有一个入的重要因素。她匆忙地小跑过去在走近的时候就能确定一是祁墨珏。
他流了好多血,她走近的时候甚至踩进鲜血里去,将绣花布鞋都给染红。
苏羡瑜大脑空白了一瞬间,那抹红色几乎侵袭了那整件的白色衣衫,她脚下步子紊乱,手忙脚乱的掏出带出来的疗伤药。
眼睛看着他手捂着的地方,那里还插着一把匕首,血液还在汨汨的一股股流出来,她直接就撕开了祁墨珏的所有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疗伤药的木塞打开,药粉像是不要钱的全倒了上去,药粉的分量足够,撒上去果然有效堵住了流出来的血。
她眼中的悲何强烈,但是手中的动作不停,苏羡瑜不能将他抬起来有些着急。
他昏迷过去了,但嘴里还念念有词,苏羡瑜这会儿也顾不得他说了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努力抬起他。
“墨珏,你醒醒。”
“墨珏,我搬不动你……你快起来。”
“呜、”她的声音带了些哽咽,手上一直在努力的挪动他。
可祁墨珏好歹是个男子又受了伤,她这会儿无力的样子终于像一个女子了。
但是苏羡瑜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女子力!
她欲哭无泪,苏羡瑜知道自己必须坚强的想办法,不然他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急得掉眼泪“啪嗒”的一下掉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手上的血被晕染开。
苏羡瑜几乎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先让他在这里呆着,自己回去拿药。
纠结了一两秒,苏羡瑜郑重的将一块布撕下来捆在他的腰间,暂时的止住血她站了起来。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羡瑜回转一看,是那天的黑衣人!
原来他们一直有联系?或者说这些人就是祁墨珏的手下,而不是自己以为的——从百晓生那里租来的打手。
黑衣人走近祁墨珏,弯下腰就想抱起他苏羡瑜顿时紧张的就要打过去,但是被黑衣人制止住了。
因为他对着自己轻微的点了点头,几个飞跃就消失在夜色里,苏羡瑜看见已经没了人影的小巷子,大惊失色的跃上墙头。
凭着良好的视力都不能看清楚他在哪里,所以如果相信他一次……行不行。
苏羡瑜一狠心奔向了院子,灯火依然亮着她路过洗澡间的时候特意的看了一眼,热气完全消散下去,归于平静。
门是打开的,苏羡瑜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自己走时候没关,还是他回来了。
直到再往里面走了一点,苏羡瑜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明明是血的味道她却莫名的就安心起来。
还好,她没有信错人,如果因为这次的失误弄丢了他,苏羡瑜能够内疚一辈子走不出来。
“呼。”
她在自己的箱子里翻找了一下,然后进到内室。
人还是躺在这里,但是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他们虽然在乎他的生死,但是其他的并不在乎,她依然好奇,这些人到底和墨珏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将他的衣服全扒掉之后撒了疗伤药,药粉多的堵住了他的伤口,然后她才赶紧跑出去接了盆水。
铜盆子放到床前用毛巾沾湿擦拭他的身体,苏羡瑜的动作很迅速却很轻柔,把他身上其他没有受伤地方的血渍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一盆清水已经变得通红浓浓的血腥味直钻入鼻尖,让人不能忽视。
苏羡瑜看了眼他暴露在外的伤口,心口疼得*了一下将水盆端出去倒掉,换了一份新的回来,她这次擦拭了他的全身将他的汗水全部擦干。
然后动手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来,她也没完全把他扶起来因为祁墨珏整个人处于昏迷当中,支撑不住滑下去伤的更重就很糟糕。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绕在他的腰间,苏羡瑜贴近的时候,恍惚听见了他脆弱的心跳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想到那个全身黑的家伙,苏羡瑜轻轻的从祁墨珏体内拔出来的那只匕首上抚摸过去。
“如果敢伤害他,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匕首上的纹路触感很粗糙,她不舒服的抬起手,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的一个地方。
在那里监督等候的黑衣人神情一僵,那张常年毫无表情的脸上冰冷的面具龟裂,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实在想不到一个简单的会一些武功的女子怎么会一眼发现他的存在,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她就只是随便看了个方向而他恰好在这里。苏羡瑜收回视线,顺便用水将这把刀也给洗干净,她看着上面的花纹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普通小摊贩会卖的普通匕首。
上面没有检查出有任何的药成分,证明上面是没有毒的,这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
清理了伤口就算是昏迷中的祁墨珏也觉得好了很多,将紧皱的眉头松开。
苏羡瑜细心的在床边照顾了他三日,三日里来的一分钟都没有眯过眼,所以眼睛有些充血的通红。
做了眼保健操,苏羡瑜抵住困意眨眼摇摇头,想摆脱掉睡意,她也确实抵抗住了,撑到他醒来的那一秒。
看着朦胧的睁开眼的祁墨珏,苏羡瑜惊喜的睁大了眼连忙问他:“感觉怎么样?有好点了吗。”
祁墨珏被外面的太阳光芒照射的睁不开眼,他抬起条胳膊挡住自己的双眼,苏羡瑜也反应过来及时的给他拉上窗帘。
“你看起来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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