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要一辆马车,装配最精良的那种。”如风抛掷着满满的钱袋道。
“老朽今天还奇怪,这店前的喜鹊怎么一直叫个不停,原来是知晓贵客莅临。公子请稍坐,饮杯粗茶,老朽这就去安排。”这掌柜一看到那钱袋,顿时从柜台步出来,满脸谄笑,乐颠颠地来招呼如风,那表情整一个就是掉到了钱眼里。
看见翩雪没有跟进来,如风也没心情装了,当即翻了个白眼:“靳叔,别装了,给我一辆以前我母亲设计的那种车。”说完,如风就自然的卧在了柜台后的躺椅上,其姿态俨然就是主人家。
“公子怎么知道老朽姓靳……”话至此,他看着如风仿若烂泥一般的摊在躺椅上,一脸的闲适自在,丝毫未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再也无法装下去了。
“咳,你个兔崽子,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想到来看看靳叔。”如风看着刚才还一脸谄媚的某人,一下子变得十分哀怨宛如弃妇的表情,只好从躺椅上爬起,表示投降。
“靳叔,您这是多久没去解闷了啊,酸成这样!”靳明昇一听此话当即气得跳脚,那张纵使年华逝去亦不掩俊秀的脸都皱在了一块。
“兔崽子,你看靳叔这张脸,是需要去解闷的人吗,我坐在这里不动,也自有媒婆上门,只是我自己不要罢了……”一言至此,整个空气都静寂了下来。
过了许久,如风才慢慢的道:“靳叔,你其实也该成家了,毕竟我母亲……”话还未完,就已被打断,“你这小鬼头还教训起我来了,你也大了,什么时候能让靳叔见到你媳妇啊?”
语气依旧*,却不可避免的掩藏了几分忧伤,纵世间女子再多,可惜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如风自然也发现了这掩藏的忧伤,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主动的将此活题绕了过去。
“靳叔,我已经找到未来的媳妇了,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你说我这无往不利的魅力怎么就在她面前不管用了,唉,不过既然你都这么盼着见到我媳妇了,我哪怕骗也要骗到手不是。”
靳明昇原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听这口气似乎是认真的,细细瞅了一眼如风神态,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忧是忧在他从此有了羁绊,喜是喜在还好他用情不深。
犹豫了许久靳明昇才问出了口:“此女性情背景如何?”
“靳叔,你不准擅自做主,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的,我谢如风还未曾卑劣到如此境地,她不喜,我自会让她喜,若只因她不喜欢我,我就要痛下杀手,那我不如现在就死,好过最后众叛亲离!”
如风那一瞬捕捉到了靳明昇身上散发的杀气,立马出言打断他的念头,靳明昇无奈只好允诺,不过内心里仍是想着,若是之后此女成了如风的牵绊,那么哪怕豁出这条命,他也会将其除之而后快!
“靳叔,你还是快些备好马车,这些下次再谈。”如风意识到似乎耽误了不少时间,怕等在门外的翩雪不耐烦,也怕靳明昇想法愈发古怪连忙打断了他的沉思。靳明昇无奈,这下次只怕遥遥无期,不过也没再耽搁速速去布置了。
其实说布置也不然,不过是从密室中把那辆马车牵出来,不过伊人已逝,其留下的东西便愈发令人珍惜,况这马车当世不过三辆,不论其潜在的价值还是它自身的价值都值得将其放予密室,珍而重之。不一会儿,靳明昇就拉着那辆马车出来了,这辆马车初看十分平凡,但是其内里却是机关密布,奢华到了极致。
“臭小子,你要什么马?”
“靳叔,我现在正在被人追杀,太张扬的话太对不起他们的一番搜索了,还是给他们增加点难度,毕竟老是有苍蝇在周边飞来飞去,我也很烦,就普通点吧。”
“你个臭小子,就那么几个人,你也能被追杀的狼狈成这样,你可别用你忽悠谢然那笨蛋的说辞来搪塞我,组织里哪些人忠心,哪些人不忠,你会不知道?为什么不把他们一次性解决了?”
“靳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要把她骗到手,要是没有了追杀,似乎就少了些感动。”
“小兔崽子,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也没个女的,原来你喜欢男的,都怪你母亲,从小就给你讲些奇怪的东西,现下好了,谢家只怕都没有下一任家主了!”
靳明昇自然知道最近跟如风待在一起的是谁,比起翩雪是个女的,他更倾向于如风喜欢男的。
“靳叔,你最近是不是就是母亲口里讲的更年期到了,怎么变得这么啰嗦,还有就算我有了后代他也不会姓谢,虽然讨厌,但不可否认我身上流的还是他的血。”
说到后来,如风的眼帘低垂,长长的眼睫遮盖住了所有的幽深情绪,纵使看着他长大的靳明昇,也不禁暗叹:不知何时他已经不是那个,一伤心会跑到看不见角落里哭泣的小男孩了,深埋的心事连最亲近之人亦无法窥探分毫。这番话后却久久不能回神:“凤栖吗,自你逝后,凤栖便成了伤心之地,我怎么忍心回到那里,奈何我又不想离你过远,才兜兜转转来到陌阳,烟儿,你怎么忍心为一人而自私到抛弃所有的人!”
思绪不过刹那,却好似已经过了数年,那人微白的鬓角一瞬沧桑,世间最苦莫过于情疡……
“小雪,我们可以走了。”如风一出店门就大声的唤道。翩雪一个制起,别告诉她,这个人是在叫她,她十分自觉地扭头,转身,向前挪移,全天下都知道她叫云翩雪,这小雪是谁,都不可能是她。
“小雪,快上车啊,本公子牵着马很累的。”可惜某人没有这个眼力劲儿,还一直喊个不停。
“埃哟,现下这
“靳叔,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希望下次再见,你人已至凤栖。”说完也不看那人的表情,牵着马车就出去了。
而靳明昇在听到风气啊,你说这断袖都敢这么明着上街了,原本我还以为是个佳公子呢,没想到却是个好龙阳的……”
周边胆子大点的都说出了声,更别提那些指指点点的异样目光,如风只感到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原本站在街上的人就不见了。
“谢兄,快点离开这里。”语气依旧温和,只是听到此话的如风却摸了摸脖颈,暗叹果然是冬天到了。这样想着,脸上的笑纹却一**漾了开来。
如果翩雪看到这个笑,她就会明白,为什么龙灵儿会因为一个笑而对眼前之人一往情深。
灼灼山茶,艳艳芙菓,都在那人浅浅一笑间。一刹那好似春光流泻,却又让人觉得纵连春光亦不敌这少年含笑的眉眼。
街边一阵抽气声,马车内一人低语轻萦绕耳:“真麻烦。”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伸出了车帘,那只手动作轻轻巧巧却让人觉得拈花拂柳之雅亦无法及此简单动作的万分,如雪洁白,如玉通透,便只是一双手已可以想见马车中人的绝代风华。
如风摸着头上刚被戴上的帷帽,面纱下的笑容愈发璀璨,而马车布帘掀开,放下,那一刹那的艳光,令原本还颇有微词的路人纷纷闭上了嘴,只觉得这二人虽全
是男子,却是当世难得的匹配。
马车在一片寂静中向前驶去,御车的某人还在思索要怎么样才可以骗得某人穿女装,毕竟老是被人误会是断袖也不好,但是有人就是可以轻轻巧巧就做到大煞风景。
“谢兄,你确定你知道方向吗?”如风听到这番话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灌下,沉吟了许久,方才弱弱的回道:“比起这个,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我会不会御车吗?”
然后,他听到马车里的人用她一贯淡定自若地语气回道:“比起我当街翻车,你的歪歪扭扭勉强可以接受。”
沉默,扶额,如风深刻感受到让某人穿上女装的困难程度,不亚于让商大公子暂离温柔乡三日。
而商大公子唯一的破例,还是他父亲弥留之际,以家主之位相威胁,他才从被窝中爬起,而这一切不过为了以后更奢靡的生活。
思来想去觉得这难度委实过大,不过毕竟来日方长,如风相信总有一日,某人不需要骗亦会为他拾起红妆……
这一兜兜转转间,马车外某人的想法已经复杂到了无法触及的深度。
至于马车内,翩雪已经无暇顾念谢公子,因为她正在看书,准确的来说不应该称作是书,说是图画可能更恰当一些,而诡异之处在于上面画的全是男的。
而如风在讲了好几句活后,帘内仍然毫无回应,忍不住便掀开了车帘,然后他的手僵住了。
帘内的人撑头侧卧,长发逶迤,黑如鸦羽的眼睫垂下,而那一抹浅红轻轻的抿着,于不经意间勾出诱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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