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青苔的城墙之下,苏青宁与陶华宁侧着身子站着,一心一意说着悄悄话。
身前是斑驳得布满历史印痕的灰白色墙砖,身后不远处的拐角是排着队大声喧哗的出城百姓。
两个人丝毫没有提防,却冷不丁来了一个偷袭之人。
陶华宁为保护苏青宁以揉体之躯抵挡,被偷袭之人一掌击中后背,他的五脏六腑顿时翻涌,如同坐着船在巨浪滔天的大海里航行了整整一天似的,气血翻涌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啊宁哥儿。苏青宁眼睁睁地看着一道赤红色身影骤然出现,然后陶华宁将她推开,接着便是一声闷哼,苏青宁俊秀的眉头紧紧皱起,一口鲜血喷在了她的左肩上,她惊得大叫他的名字。
但是陶华宁已经暂时没有办法回应她了。
因为他受伤过重,身子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让人瞧着心痛不已。
宁哥儿。苏青宁上前快手扶住他。抬头看向那个出手打伤陶华宁的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络腮胡子,熟悉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青宁姑娘你好,又见面了。
面前的呼延协律一双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面前的苏青宁不施粉黛,穿着青色长裙,打扮朴素,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诱惑,让他无法自控地恨不得把眼睛粘到她身上去。
可苏青宁对他却并没有任何好感,她只觉得他讨嫌。
是你,是你伤了宁哥儿。苏青宁咬牙,幽黑清澈的眼睛里已经积蓄起了危险。
呼延协律却仿佛并没有感觉到,站在苏青宁面前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眼中带着贪婪。
或者他已经看到了苏青宁眼中的危险,他只是并不觉得苏青宁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能够对他做什么罢了。
他不怕她。
你伤了宁哥儿,为什么?苏青宁冷冷地望着他,声音清冽。
呼延协律不在乎地摊手:因为他会阻拦我带走你。所以他刚刚那一掌原本就是朝着陶华宁去的。
但是在出手之前他突然间起了一个试探他的心思。
他想看看自己故意制造出这一掌打在苏青宁身上,这个面容清秀的好看男人会怎么做?
他可真是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知道避不了之后,竟然连动都不动就全力承下了自己那一掌。
要知道他可是他们大狄出了名的大力神,力气是一等一的大,双拳挥舞堪与林中老虎匹敌,单手举上百斤的大鼎也不在话下。
可想而知,这人中了他一掌,后果会有多严重。运气不好的,可能五脏六腑和心脉早都已经被他震碎,当场一命呜呼了。
而运气好的,或者有身手的,知道运气来抵挡,但这样直面攻击,半点都不曾避让的,结局也不会好太多,受重伤是必定的。
谁说我要跟你走的?苏青宁紧咬下唇,冷声反驳。
我知道,所以我打了他,你不想走,可是你没得选。呼延协律虽然人生得粗壮,但并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相反他为人精明强干,颇有算计。
是吗,那你就想错了。苏青宁说着话,只见她衣袖一挥,一瓶黄色地粉末挥洒而出,整瓶粉末全都招呼到呼延协律身上去了。
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呼延协律下意识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地看着苏青宁。
就在刚才他以为他已经完全胜券在握了。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很厉害的身手足以与他匹敌的男人已经被他重伤,他短时间之内再也不可能积蓄力量来与他过招。
他觉得带走苏青宁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苏青宁偷袭了。
还是些不知名的黄色粉末。
他在被粉末攻击之后,当时就吓到了,使劲捂着口鼻不敢呼吸,不敢动,但在他静下心来观察半晌之后发现这粉末已经被风吹走了,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际性地伤害。
他一下子放松下来,此时也不再犹豫了,赶紧朝着苏青宁伸手,想要将她控制在手里,免得这个看似娇弱无依的少女一会儿再出些什么幺蛾子,妨碍他的抓捕计划。
只是他的手抬起,刚刚触碰到苏青宁的肩膀,浑身就是一阵战栗,接着四肢一软,身子摇晃起来,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苏青宁冷哼一声,一手扶住重伤的陶华宁,腾出一只手捏住呼延协律的手掌,用力掐了一把,像赶苍蝇一样赶下她的肩膀。
该死,我说过,这里是大同城,是大梁的地盘,你不出现则矣,你若出现我必不会放过你。
苏青宁早在准备易容材料的时候就已经在防备着呼延协律这个狗东西会对她穷追不舍,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些招呼他的好东西。
原本看着他们已经排到了出城的队伍里,距离出城不远了,她还以为这趟就能如此顺利地捱过去了。
没想到临了,呼延协律果然没有放过她,不仅找人绘制了她的画像投到了城门口阻挡她的出逃计划,还亲自混进城里来抓她
真当她是根豆芽菜,想掐一把就掐一把吗?
她恶狠狠地盯着四肢失去力气的呼延协律,他靠着墙根立着,眼睛上翻,无助地看着她。
苏青宁咬牙,对他没有丝毫怜惜,只有恨意,谁让他伤了陶华宁。
她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多生出一双手来,以至于她扶着陶华宁就没办法弯腰摸出藏在膝盖处的匕首。
否则她定要抽出来扎他一刀,扎死为止。
苏青宁四下看看准备把陶华宁扶到地上坐着,她想要料理了呼延协律,算是为大同城除恶。
但还没等她把陶华宁扶着坐好,旁边就有两个身着短打的中年男子看了过来。
只看他们强壮的身形和那一嘴的大胡子,苏青宁便知道他们定是与呼延协律一伙的,也许根本就是他的随从。
她惊了一跳,顾不上拿取匕首刺呼延协律,扶着陶华宁悄悄地顺着墙根溜走了。
解决呼延协律一个容易,那是因为他刚刚重伤了陶华宁,心里正得意着没有防备才会让她偷袭成功。
可找过来的人是两个人,他们互相照应着,她的偷袭之术可不容易管用,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撤离就撤离罢。
苏青宁心里盘算着,脚下不停,扶着受伤的陶华宁走得飞快。
咳咳陶华宁毕竟受伤在身,虽然他用本身的功力抵挡着呼延协律的进攻,又用内力化解了一部分,但他心肺受创是事实,一咳嗽嘴角就浮出血丝,吓得苏青宁连忙停下来。
宁哥儿,你没事吧。她以为是自己走得太快,带累并加重了陶华宁的伤势。
没事,我没事,青宁,辛苦你了,幸好有你,咳咳陶华宁调整了半天呼吸才能平缓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纵使这样他还是很难控制地咳嗽,一咳就又见红。
苏青宁连忙捂住他的嘴,满脸焦急地让他不要说话。
不要再说了,你伤得很重,需要看大夫,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看。
陶华宁却不以为然,他轻轻勾唇笑了笑,装作无意地轻轻吻了吻苏青宁的手掌心,然后满足地笑了。
苏青宁心头跳了一下,想收回手,但见陶华宁苍白的面容又不忍心,便任由他去了,她只是着急忙慌地找了一辆马车,在车夫地帮助下把陶华宁搬上马车。
车帘放下的时候,陶华宁强忍着心口的疼痛,挣扎着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城门口的方向。
在那里,圆胖的曹昆已经不在了。
而这期间城门口并没有发生任何混乱,说明他已经顺利地通过了守城将士的检查,安全离开了大同城。
他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牵挂着的大事,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苏青宁见了吓到了,害怕他这一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
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呼唤:宁哥儿,宁哥儿,你别睡,千万别睡。
陶华宁身子发虚,头疼欲裂,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搞得他真想睡,想要一直睡下去,不要醒过来。
可苏青宁却在一旁坚持不懈地呼唤着他,他觉得有些吵,意识迷迷糊糊间,眼睛都没有睁开,双手一抬抱住苏青宁的脑袋,将其往下一按,两人的纯准确地贴在了一起。
唔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濡湿的触感把满心担忧的苏青宁狠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挣扎,可被陶华宁圈住的头用不起力气,双手便毫无章法地撑到了陶华宁凶口上,压得他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
苏青宁吓得不敢动弹,陶华宁咳完,又急不可耐地攫住她的双纯。
青宁的纯味道真好,又娇又软又香又甜,软软糯糯,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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