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
唐昭昭几年前来过,只不过当时是趴房顶上,和小苓钰掀开瓦片偷看,想看哪里看哪里。
真正进来消费时反而束手束脚,叫来了漂亮姑娘左拥右抱,却只能在厅堂的上座,里面那些厢房的恩客想必都是有钱有势的。
老鸨收了大堆唐昭昭用妖力变出的银子,喜笑颜开:“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
唐昭昭被漂亮姐姐一左一右的抱着,摆摆手:“知道了,你走吧。”
她握着漂亮姐姐的头发闻了一下,真心实意的夸奖:“姐姐你好香啊。”
左边抱着她那个被闻头发的女人一脸铁青,却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女人过来喝花酒,莫不是个变态吧?
于是她装作对男恩客的那样,一边娇笑一边推搡她:“你好坏哦。”
唐昭昭:“……”
不知道是不是被苓钰养成了刁钻的眼光,唐昭昭情绪恹恹,哪怕是面对漂亮的姐姐也提不起兴趣。
那些姐姐看她开始喝酒,就一个劲儿地给她推荐酒楼里最贵的酒,麻雀很快变成了醉麻雀。
此时,后台的老鸨兴冲冲地数着银子,时不时地放到嘴里咬一咬,她满脸堆笑,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元宝,她兴奋地又拿起一块用力一咬,只听见咔嚓一声,牙槽一阵刺痛。
坐在老板对面的两个帐房应了哆嗦的指着老鸨的嘴巴:
“红姨,你流血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些酒,唐昭
昭眼里的姐姐从一个边成了两个,后面又变成了好几个。正在此时,后院的老鸨带了几个人过来,面色不善:
“姑娘,你刚刚给我的银子里,有一块是假的。”
唐昭昭俨然已经是只醉麻雀了,她缓慢的眨眨眼睛,变出了更多金银:“怎么可能是假的?”
老鸨从她手中接过,脸色忽变:“姑娘,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啊。”
不胜酒力,她手里的那些变出来的金银全部变成了石头。
唐昭昭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瞳孔甚至都无法聚焦:“我没有开玩笑啊,这不就是钱吗?”她捧着手里那把灰突突的石头,一脸认真。
老鸨顿时柳眉竖起,叉腰怒声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没钱还要吃霸王餐,想得那么美呢!”
两个彪形大汉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将唐昭昭架了起来,整个人象没有重量的小动物一样被扔出去,仰面摔在大街中央。
“没钱还敢来喝花酒!”
另一个大汉一脸恶寒:“还是个女子,学什么男人喝花酒!”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唐吵吵的发髻松散了一些,有几缕青丝从额旁垂下黏在脸上,她眨了眨眼睛,整个人还在状态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温柔乡便到了冰冷的石板路上。
不知这雨季什么时候会结束。
……
太子坐落在京城玄青门大街的府邸开纳杂役婢女,直接从民间选拔良家女,摒弃了所有宫女繁琐的选拔
标准,只需身貌周正家世清白即可。
历朝历代都鲜有太子住皇宫之外的,更遑论广招婢奴,此消息一出,整个上京的雌性都沸腾不止,脂粉首饰铺生意骤然兴隆,一片莺语笑颜仿佛是春天到了一般。
大家兴奋的架势甚至像是太子在选妃,不少平民都肖想起了嫁入皇家的美梦,一时间,还多了些平民女吸引千金太子的古代玛丽苏话本,脑洞之大好不惊人。
很快,太子府的偏门便排起了长队。
一起排队等候的姑娘们显然都很紧张,彼此闲聊着打发时间。
姑娘们都是洞悉八卦的,眉毛画的粗|黑,脸上的胭脂也涂得极红,队伍里只有一个戴着红玉镯子的女孩素着小脸,目光在队伍里的姑娘脸上滑动,无语凝噎。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没上妆的姑娘,与她搭话:“你为何不上妆?”
那姑娘摸摸鼻子,露出心虚的表情:“我上这个妆不好看。”
最近这一年不知为何忽然时兴起这样的妆容,小妖怪用妖术改了面容混迹在人群里,看到昔日妆容精致的姑娘们画成自己原来喜欢的模样,才惊觉这个妆,着实是太难看了些。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品味。
那些姑娘浑然不觉,摸着自己的脸好心对她提示:“太子殿下极喜欢这种妆容,画这种妆易得殿下青眼,你这样素净的,他不喜欢。”
红镯姑娘讪讪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
娘思索片刻,答:“厝鸟。”
“厝鸟?不就是麻雀咯?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厝鸟璀然一笑:“喊我厝儿便好。”
很快,偏门便开了,管事模样的男子把人领了进去,由管家挑选。
许是因为并非什么重要的选人,由管家简单的挑选了一些,剩下的就失望而归被遣散出去。
厝儿几人随着管事走进太子邸,不似皇宫那般巍峨华丽,却精致清雅,廊檐下挂着琉璃风铃,檐角雕刻着奇珍异兽,栩栩如生。雕栏玉砌环绕着水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树影倾泻,竟是如梦如幻。
新选的杂役婢女被分配了工作,便各自忙碌去了,厝儿和几个婢女留在前院洒扫,有一搭没一搭的来聊天。
一连几天,那位太子都在高起的阁楼里闭门不出,亲卫时常过去送膳,或是在阁楼的浴间递送新衣,神秘至极。
下人们经常透过紧闭的窗扇,用眼神描摹那清隽的身影,浮想联翩。
都想悄悄着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适合模样。
“太子那般端方如玉的人,竟然不近女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
雨夜生烦,正在一群婢女聚头讨论之时,忽然有人看向挑高的阁楼,噤了声,大家也不约而同静默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漆红朱木的槛窗被人从里推开,薄纱帷帐轻轻挑起,搭在窗棂上那只如羊脂玉般素净修长的手,无半点瑕疵,竟比淡色的帷幔还
要白上三分。
当真是凝白如玉了。
薄纱后,隐约能看到一抹青色衣衫,还有垂落在锦衣上,鸦羽色的长发。
光是一只手,就让一种婢女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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