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金就是屠茗茗从鬼门关救回来的秦老爷。
此时的秦府,张灯结彩,今日正是秦老爷的寿辰,本来以为他熬不过来,没想到捡回一条命。
秦老爷坐在堂上,桌上摆着寿桃寿面和各色菜肴。
“欢迎,欢迎,里面请。”秦老爷拱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宾客如云,一派喜庆之意。
“看来我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陆玘霖看着眼前的盛景,面容清冷。
他与屠茗茗赶到青云镇,想就这地契的事情和秦老爷好好谈谈,没想到正赶上他的寿辰。
两人什么礼物也没带,屠茗茗拉着他进去。
“这有什么,进来再说。”
无论什么环境,她总是展现出坚韧的样子,陆玘霖反手握住她的手,走进院中。
管家认识他俩,自从春试过后就没见过陆家夫妻两人,听闻陆玘霖中了状元,还被皇上钦点了京尹提刑官,再也不是曾经落魄的书生,便不敢再看低他。
虽然两人没有请帖,但屠茗茗对秦老爷意义重大,管家不敢怠慢,赶忙把人让进来,同时吩咐小厮知会秦老爷。
小厮跑进堂内,附在秦老爷耳边小声说明,听完他的话,秦老爷脸色骤然变化。
陆玘霖竟然来了,难道和春试的案子有关?还是说秦叶又出了什么事情。
秦老爷知道陆玘霖现在是朝廷命官不比以往,赶忙起身相迎。
“秦老爷,好久不见。”他走到堂上,拱手道。
这人毕竟是长辈,今日又是他的寿辰,这点礼仪还是要做好的。
屠茗茗跟着陆玘霖行礼,看秦老爷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给陆大人赐座。”秦老爷一挥手,就有人搬来两个椅子,安置在主位旁边。
宴会开始,众人举杯祝秦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陆玘霖和屠茗茗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两人跟着举杯。
因为他俩的出现,秦老爷心中七上八下,没喝几杯就感觉有些醉了。
“老了,老了。”他说道,“比不了年轻的时候,还能多喝几杯。”
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他混浊的眼睛带出一点光亮。
满目皆是喜庆的红色,此时看来却有些落寞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活了大半辈子,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结束宴席,秦老爷引着两人来到僻静的书房,前院的欢闹还未结束,更衬得这里幽静落寞。
“你俩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秦老爷整个人陷在椅子里,仿佛老了好几岁。
“既然您开口,我们就不客气了。”屠茗茗站起来,把契约纸拍在他的面前。
“这东西您熟悉吗?”得先试探他是否与诚意。
秦老爷显然认识,面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嚅嗫着嘴唇,终于说道,“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从哪里来的不能说,但是这张地契,确实是写给万丞相的对吧。”
她的声音笃定,无形中给秦老爷施压。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秦老爷刚想把桌上的地契拿走,屠茗茗比他更快,小手在桌面上一闪,将地契拿在手里。
“秦老爷,奉劝你还是早点说出来,免得受牵连。”许久没出声的陆玘霖终于说话了。
“受牵连?”秦老爷终于从恍惚和颓丧中回过神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我与万丞相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现出奇怪的笑容,“怎么可能不受牵连。”
陆玘霖和屠茗茗顿时感觉不妙,站起身来,防备地看着他。
“既然你俩不怕死自投罗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抬手,书房门“砰”一声被关上。
“不好,中计了!”屠茗茗惊呼,与陆玘霖对视一眼。
十几个黑衣人将书房团团围住,秦老爷站在他们身后,露出森白的牙齿。
“那地契既然不愿给我,便罢了。只要你们有命带出去,尽管试试。”
他的话音刚落,十几个黑衣人上前,手中的刀剑闪着寒光。
屠茗茗亮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若论起武功,她虽然打不过这么多人,但是自保逃跑还是有把握的,就是不知道陆玘霖怎么办。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折在这里!
陆玘霖抽出身侧长剑,看了她一眼,瞬间与她心灵相通。
“不用担心我,你先逃出去。”他说道,“我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不行!”屠茗茗急了,上次半夜在京城陆家刺杀他的人,搞不好就是秦宝金派去的,敢做第一次就敢做第二次,她不能拿陆玘霖的性命冒险。
“听话,你逃出去,告诉董思燮,让他搬救兵来。”陆玘霖声音很轻,刚好能让她听见。
时间紧迫,不能再犹豫下去,屠茗茗点头,咬紧牙关。
黑衣人拥上来,陆玘霖提剑抵挡,“走!”他喝道。
屠茗茗看他最后一眼,脚下运起轻功,踩过几个黑衣人的头顶,翻过院墙,逃了出去。
见她逃走,陆玘霖心中大石落下。
“好一出伉俪情深。”秦宝金拍掌,从暗处出来,面上闪过扭曲笑容,“你以为让她逃脱就有机会了?”
“你太天真了,陆玘霖。”秦宝金看着被缚住的他,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任你如何奋力,也不可能完全清白,皇帝钦点的提刑官又如何,不还是落在我手中。”
“你抬头看看这天。”他抬手,指了指天空,陆玘霖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只见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色,不见日月光芒,秦宝金脸上的笑容愈发嚣张。
“连老天爷都无法搅动这乾坤,你还挣扎什么?”他眼中露出疯狂的神色,“跟我们一起堕进这混沌中吧,你会有享不尽巅峰荣华富贵!”
陆玘霖眼神从天空转到他的脸上,冰冷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不可能。”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秦宝金疯狂的神色僵住。
没想到陆玘霖这么顽固,好好的康庄大道他不走,偏要走荆棘遍布的小径,不识好歹!
秦宝金暗自咬牙,“把他关进暗牢!”
黑衣人点头,押着陆玘霖走了。
冷哼一声,秦宝金整理身上的着装,再次换上笑容,信步前往宴会厅。
虽然让屠茗茗逃走了,但是不足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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