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穗心里一阵烦躁,感觉这温氏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可是她又不能和温氏吵吵,事情从来都是越吵越僵,为了大姐日后吃药方便,熬药这事今天必须得和温氏解释清楚。
于是丁穗耐着性子跟温氏说:大娘,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您的体质好,生养不费劲,我大姐不行,上回县医院的大夫给瞧过了,就快到预产期了胎位还没下来,这样的情况不及时吃药纠正,待到生产的时候会很危险的!
然温氏根本不听这些!
在温氏的眼里,丁穗根本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岂能被一个小丫头给唬住?
于是温氏直接丢了话出来:这药你统统都拿回去,一碗药不吃,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农村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么生的,家里的大儿媳,三儿媳,小儿媳,生孩子都没这么麻烦过!
不说别人,就她老太婆自己都生了好些个,没有人比她熟悉生孩子的那些事儿了,还不就是到了时候自己就出来了!
哪里就值当又是看大夫又是去买药,还这么废柴禾的熬药矫情!全部都是矫情!
老丁家的人矫情,她老张家可不兴这一套。
她还就不相信了,几碗中药汤子就能顶事儿,索性一碗药不喝,也不见得到时候孩子生不下来!
心里这么想的,温氏嘴上就这么说了,让丁穗将所有药拿回去,倒要看看一碗药不喝到时候会不会有事!
被温氏这么一说,丁穗就是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当即就跟温氏吵了起来:我说你这老太太怎么就这么不讲理呢!真要是我大姐到时候难产大出血没命,你去给她抵命?
抵命这词惹到了温氏的耳根子,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又是没命又是抵命的,说的好像她老张家是旧社会的地主,专门害人似得。
于是温氏就毫不示弱的指着丁穗骂起来:我敬着你是亲家母的幺女,好声好气的招待你,你看看你,你把我家给弄成什么样子了?
丁穗忍不住了,大声道:你哪里好声好气了?你哪句话不是带着刺的?还真当我是傻子听不出来?
温氏怼了回去:我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家里十几口人都受得,偏就你受不得!你城里来的还是哪里来的,咋这么娇气!
丁穗气坏了都!
感觉这个老太婆简直不可理喻!
这时候丁苗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见自己小妹和自己婆婆吵得不开开交,忙拦在两人中间,调停道:好了,好了,都消消火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消消气儿,别再吵了。
丁穗气得不行,冲着丁苗道:大姐,这药是每天都得喝的,上次刘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刘大夫在县医院里每天不知道多少病人排他的号,他的医术很是了得,你可不能将他的话当耳旁风。
丁苗低声道:小妹,你想少说两句,有什么话回头到我屋里去说。
丁穗担忧:我是怕你犟不过这老太婆,她按住你不让你吃药,你错过这段要紧的日子,到时候要吃大亏的!
丁苗眼下只想赶快平息掉纷争,她不由分说的将丁穗从厨房里推了出去,然后安抚温氏:妈,我小妹不懂事,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这锅里的药我先盛起来,我先喝两天试试效果,若是效果好,我自己捡柴自己熬药,若是效果不好,那这药我听你的,就不喝了。
温氏冷哼一声,铁着一张脸走开。
丁穗虽然被丁苗推出了厨房,可是并没有走远,这会儿她看着温氏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断定,温氏对这药的愁算是结上了。
一旦她丁穗从老张家离开,那温氏必定会各种冷言冷语的压迫丁苗,让丁苗将这费钱的药给断掉。
丁穗越想心里越烦,这个温氏,咋就抠门抠成这样,又不是花她的钱买药,怎么就这么紧咬着不让丁苗吃药呢?
总不能就厨房里的那点柴,比丁苗的命还贵重?
如此还真就应了自己娘的一句话,儿媳妇不是自己养的,老张家是不会心疼的。
唉丁穗长叹一声,觉得这农村女人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太难了!
好了,多大点年纪就叹气啊。快别不高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丁苗手里端着一碗药,冲着她屋的屋门努了努嘴,示意丁穗有什么话的进屋去说。
丁穗跟着丁苗进了屋。
丁苗将手里很有些烫手的药碗在装衣服的那口大箱子上放了,然后拉着丁穗坐到床沿上,好声的对丁穗说:穗儿啊,我婆婆她就是这么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说话不太中听,可是心地不坏,这些年对我还算不错的。你是没看过她对待两个小二媳妇,那才是真正的苛刻,一点不对就动手打骂。
对于我吧,我婆婆虽然不想对待大嫂那样看重,可平日里对我还算和气,从来没跟我动过手,就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一些,我好声给哄一哄,便也过去了
丁穗道:大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对你婆家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你下头的两个妯娌,娘家已经没了,她们除了在婆家,根本没有第二个家可以回。你婆婆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可着劲儿的磋磨她们。
好歹是重生来的人,丁穗对于丁苗的这些家务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就算这辈子了解不多,上辈子也有所耳闻。
丁苗嫁的是张家老二,张家老三老四,当初大约是为了节省彩礼,取的是同一户人家的两个闺女,一起定的亲一起结的婚。
那两个闺女嫁到张家没多久,娘家的人就生病的生病,意外的意外,总之好端端一户人就没了。
温氏就是吃准了这两个儿媳妇没有娘家撑腰,吃亏受气了也没有娘家可以回,真正的被她老张家给套的牢牢的,便不将人家当回事,动不动就是打骂人家,还逼人家干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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