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穗略略想了一下,假如去年冬天她没有跟着刘隽生去刘家,那么她就不会因为刘母的态度而彻底心寒,那么现在她应该还在和刘隽生继续相处
可是这天底下不存在什么假如,既然事情已经成了事实,就再没办法回头,眼睛往前看,想想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才是正经。
于是丁穗对刘隽生说:你现在跟我讨论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赶紧回家去吧,我累了,要开始休息了。
刘隽生不依不饶的道:你不回答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丁穗被他问得一阵发毛,直接走到门口送客:刘大夫你请回吧,我要锁门睡觉了。
刘隽生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拉住丁穗的手追问:假如去年冬天我没有带你回家,我们现在肯定还在处对象,之所以现在我们分开,主要就是因为去年冬天我家里人对你的态度不好。现在我妈意识到她去年误会了你,准备相信道歉,你去我家一趟接受了她的道歉,这所有的事情不就都解决了吗?
丁穗感觉和刘隽生说不清楚,他一门心思的盯着去年冬天腊月二十六那天发生的事情,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那一天,殊不知那天的事情只是水面上的表象,水面之下还潜藏着许多没暴露出来的分歧。
眼看着夜色已晚,这么跟他掰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丁穗干脆直接动手将刘隽生推出门外:以前的事我全都忘了,你什么都不要再提,赶紧回家去吧!
她将刘隽生推出门之后,立即就将门给关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真要是和他一句句的掰扯,只怕掰扯到明天都掰扯不完!
刘隽生被丁穗赶了出来,还不甘心,拍着门喊:穗儿,你把门开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丁穗:很晚了,你回去吧,有事以后再说。
刘隽生:你二姐夫最近的治疗情况你不想知道吗?你把门打开,我跟你说说你二姐夫的腿。
丁穗暗道,我既然已经来了医院,明天早上去一趟病房楼,找到我二姐夫亲眼看一眼,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哪里用得着你啰嗦。
于是回答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回去吧!
刘隽生觉得自己刚刚差一点就将丁穗的真心给套出来,就差一点点,现在他要是回去了,下次再见面丁穗就又冷冰冰的不理他,所以他一定要坚持!
而就在刘隽生准备再次开口叫丁穗开门时,斜后方突然传来姜宴的声音:她在输液室陪我,是孤男寡女说不清楚,那刘大夫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这么使劲的拍门,是想将所有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吸引来看笑话是不是?
刘隽生理了理身上的外套,不急不缓的辩解:我和她是对象的关系,你一个外人不了解。
姜宴嗤笑一声:对象?你要是她对象,那她爹娘咋这么闹心她的个人问题?还一个劲的撮合了我和她在一起?
刘隽生瞬间被姜宴的话惹恼,可看着姜宴那张红肿的带着紫药水又缠着绷带的脸,又觉得自己一个医生跟这么一个病号一般见识有失体面,而且真要闹开了院方肯定会记他的过
所以刘隽生将这口气忍了,瞥了姜宴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姜宴举着吊瓶,倚在墙上,目送着刘隽生走远,只到他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时,这才冲着门里面的丁穗说:苍蝇送走了,你放心休息吧,我去楼下打针了,你明早起来记得去楼下找我。
丁穗应了下来:好。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好字,却是听得姜宴一阵开心,他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淤青,然后喜滋滋的举着吊瓶下了楼。
待姜宴离开之后,丁穗的耳根终于清静下来。
她很是疲惫的揉了揉脑门,颠簸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她往床上一倒,扯了个被角盖住自己,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昏昏沉沉的进了梦乡。
一觉黑甜。
感觉也没睡多久,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色大亮。
想起来这天夜里她是睡在人医院职工的夜班休息室里,丁穗一个骨碌爬起床来,生怕耽误了别人的正事。
昨晚睡下的时候没有脱衣裳,连鞋子都没脱,所以这会儿起身后也不用麻烦,整理一下头发和衣衫就可以了。
叠好被子,关好门,丁穗出了这间休息室,先找到负责人还了钥匙,之后去输液室找姜宴。
然而输液室里找了好一阵也没能找到姜宴。
这个姜宴,昨晚明明说好的让她今天早上来找他,怎地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丁穗找遍门诊楼一楼都没见到姜宴的身影,只得找了个护士打听:同志,昨晚的那个肿着脸缠着绷带的人,今天去了哪儿?
护士答:他啊,一大早就说又是要上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丁穗暗道,这个姜宴,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消停不下来,他一大早的上街去干吗?
正纳闷间,忽见眼前的这个护士抬手朝这个方向指了指:正说着呢,他就回了,你看那边。
丁穗朝着护士指着的方向一看,还真就看到了姜宴。
他两手提了满满两网兜的礼品,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新的,除了脑门上还缠着绷带,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精神。
只是,他一个留院观察的病号,捯饬得这么光鲜干啥。
丁穗很是不解的迎了上去,询问:你不好好在医院呆着,一大早的去街上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姜宴:你二姐夫不是在这里住院治腿?咱们既然来了,就该好好的去瞧一瞧。昨晚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今天时间刚刚好,大晴天的上午,最是适合去探望病人。
昨晚上刘隽生被丁穗赶出来的时候,想借着丁穗二姐夫的腿伤继续缠着丁穗,当时他姜宴可举着吊瓶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那刘隽生是给丁穗二姐夫治腿的主要大夫,丁穗早晚会因为她二姐夫的腿伤而和刘隽生再见面,他姜宴暂时改变不了这些事情,那他只能改变自己,早早的带着丁穗去二姐夫那里打好关系。
反正坚决不能让刘隽生在这件事情上占了上风!
所以他一早就去准备满满两个网兜的礼品,又买了一身新衣服换上,还特意借了一处水龙头洗了把脸将自己捯饬得精精神神的,准备去丁穗二姐和二姐夫面前建立存在感。
哦,除了准备礼品和买衣服之外,他还给丁穗买了早餐。
这会儿他伸手进网兜里摸了一模,摸出来一大块面包来。
丁穗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面包,不是馒头包子,这年月里西饼还是很稀罕的,面包蛋糕这些比较少见,因为比较稀少,所以比较贵,也比较有格调。
姜宴一大早的上街给她买了这么一份早餐,可见其心意之重。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去看望你二姐夫,他的病房我都打听好了,回头你跟着我走就好。姜宴将面包塞到丁穗的手里说道。
丁穗拿着手里的面包有些犯难,这面包她吃还是不吃?
罢了,先吃了吧。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回头等她请他吃饭时,再将欠了他的所有人情都给还回去。
然而等面包吃完之后,丁穗才发现,面包只是一个引子,她吃了他买的面包,就等于是接受了他此刻的一大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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