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箐知晓再难骗到他,便说道:“你大哥如今在京城!”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呢。”
上官钰捏向她受伤之处,柳箐箐大叫:“我是真不知道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要如何?”
料她也不敢再骗自己,毕竟,他有的是办法逮着她,上官钰心中如此想着,便放开了她。
随后又如来时那般,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中。
空气中依旧散发着数不尽的寒意,四周是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柳箐箐嘴巴张了又合。
他竟然真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一路冒着寒风艰难的走着,柳箐箐越想越气愤,他还真将自己留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幸而当初没有嫁给他,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真是谁嫁他谁倒霉!
柳箐箐气呼呼的走了老半天,走着走着就迷茫了,看着前方依旧是一片白,早已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她其实什么都好,就是天生路痴严重。
天气越来越冷,伤口流血处被冻得结痂,寒风趁机呼呼地往她伤口上侵蚀,如冰刀子一般。
柳箐箐用手捂着受伤之处,心中恨得牙痒痒,要是再让她遇见上官钰,她一定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喂狗。
因着不服输的信念,柳箐箐又往前走了起来,只是绕着绕着,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她不信邪的又连续走了好几遍,可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面色有些欲哭无泪,但她并没有放弃。随即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石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用作记号。
然后往前走了百米远,又画了一个大圈,接着继续往前走,每走一百多米,就画一个大圈。
就在她误以为要走出这片荒地的时候,她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大圈。
“噗嗤!”
突然一声轻笑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疑惑的抬头往上看去,就见原本把自己扔在这里的那个恶人,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柳箐箐早就憋了半天,如今看见他,又是愤怒又是委屈,拿起手中的石头就向他栽去。
上官钰扬手轻松的接过石头,痞笑道:“刚刚扔雪球,现在扔石头,是要本公子再次把你扔在这里?”
“你!”柳箐箐恨不得上前凑他一顿,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已经不想再受一遭罪了,先让他把自己送回去再说。
于是她软了口:“我知道错了。”
上官钰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半饷,他迈步上前从衣服上扯出一块布料。
柳箐箐见状,连忙往后跳开,抱着身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干嘛?休想光天化日之下劫色!”
上官钰脚步一顿,嘲讽道:“就你?除了长相好一点,要身材没身材,我可对你没兴趣!”
说完就将布料缠在了她受伤的手臂上。
柳箐箐发现自己会错意,再看眼前给自己包裹伤口的男子,因对方低垂着头,她可以清晰得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待上官钰给她包扎完毕,柳箐箐早已暗自红了耳根。
上官钰包扎完,就撤离她几步远,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柳箐箐在原地愣了会儿,发现自己刚刚竟犯了花痴,立马用手拍了拍脸保持清醒,随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诶,你大哥是失踪了吗?”一路上,柳箐箐没话找话道。
不说好奇是假的,因着两家联姻,她没少打听有关他的事情,也曾听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兄弟两人关系不错,只是一年前,他哥突然平白无故就失踪了。
上官钰并未理她,步子却落得越来越大。
柳箐箐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脚步,喘上一口气,无意间看见他手中攥着玉佩,想起之前他如同宝贝似的,便问道:“看你十分爱惜此玉,想必对你很重要吧?”
上官钰终于放缓脚步,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出神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块玉佩是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柳箐箐一怔,复杂的看了一眼上官钰的背影。
人人都说上官一家富甲天下,名满渝州,可偏偏大儿子失踪,幺子还不争气,不好好经商,去学什么侠客闯荡江湖,以致于万贯家财无人继承,最后还把自家母亲气得病死。
可刚刚,她明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心痛。
“既是念想,又何必为了换取消息典当。”柳箐箐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上官钰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
“没说啥!”
柳箐箐故意东张西望,然后转移话题道:“你确定是走这条路?”
“不走拉倒!”上官钰迈开脚步,冷淡的丢下这句话。
柳箐箐在身后翻了个白眼,好好说话能死吗?
与此同时,一处荒老僻静的山庙中,一名黑衣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身体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可以看见,黑衣人半张脸浮肿,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是刚挨了巴掌。
“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说话之人背对着光线,穿着大大的斗篷,看不清面貌,其声音如含了沙子一样粗哑难听。
黑衣人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再抖动,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我甘愿领命受罚!”
“你的命值几个钱?刺杀一事无成,连苍莽都被你给害了。”
因之前大汉在琉璃庄未获取到有用的消息,黑衣人遂指使苍莽去客栈闹事,为的就是将客栈掌事抓来,为自己所用。
哪料到会被白衣人截胡,事情未办妥,倒把自己拉进去了。黑衣人想到此,立马又磕了一个响头:“我这就去将刀疤脸救出来!”
斗篷之人此时转过身,一张恍若死人一般苍白阴狠的脸,在雪光的照射下,如同地狱修罗。
他朝黑衣人一脚踹了过去,狰狞着一张脸道:“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黑衣人不避不躲,生生的受了他一脚,身体被迫往后倾了一下,随即又重新跪回原来的姿势。
她此时额头早已磕破,一行鲜血缓缓留下来,低落在地上的灰尘中。
斗篷之人突然蹲下身,用两指捏起黑衣人的下颚,啧啧两声:“倒可惜了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说完拍拍手,准备离去。
黑衣人顿时一慌,她跟随他多年,知道他此时说这句话,实际上是将自己沦为了弃子。
而弃子的下场,只有死!
她立马跪步上前拉住斗篷之人的衣袖,悲戚道:“请厂公再给我一次机会。”
被唤作厂公的人,狠狠的甩开她的手:“机会早已给你,是你自己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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