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抓到薛棠!”黑衣人眼睁睁看着斗篷之人走远,声嘶力竭的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腥味,鲜血混进眼中模糊了视线,她也顾不上擦拭,继续道:“请求厂公宽限一段时日,我一定将她抓来任您处置。”
那人终于停了脚步:“说!”
黑衣人立马欣喜如狂,又跪行几步,说道:“我知道薛棠的软肋是谁,此计一出,料想她再难逃出手掌。”
“看来你还有点用处。”斗篷之人阴阴的笑起来,放在这种破庙中听,像野鬼锁魂一般,平白生了一股恶寒。
待斗篷之人走后,黑衣人彻底瘫倒在地上,她此时眼中,已由刚刚的惊惧逐渐布满了浓浓的恨意,她既恨自己沦落到此种地步,更恨薛棠,要不是她,之卿哥哥就不会撇下自己不管。
既然薛棠喜欢穆之卿,那就让她活生生死在心爱之人剑下……
等上官钰柳箐箐两人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傍晚了。
刚进门,柳箐箐就见桃夭夭慌慌张张的跑上楼,去了侯爷厢房。
这丫头,匆匆忙忙地干什么?
墨文文拦住欲闯进门的桃夭夭:“侯爷吩咐了,外人不可随意闯进。”
桃夭夭内心着急,却也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墨文文的衣袖焦急恳切的说道“烦请墨总管告知侯爷,救救我家小姐。”
墨文文心中了悟,他家侯爷真是料事入神,薛棠果然出事了。
“可是出了何事?”墨文文做做样子问了句。
“下午我跟小姐去送信物,还在半道,突然雾气弥漫,看不清路况,等我反应过来,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桃夭夭说完,就低下头啜泣起来。
“你先别急,我这就去禀告侯爷。”墨文文安慰了桃夭夭两句,就进了厢房。
等他将前因后果告知白十景后,男子不由蹙眉:“派去跟踪的探子呢?”
墨文文道:“至今还没回应。”
“怎么不早说?”
墨文文心中暗道:不是您让我等着看戏嘛!
白十景见他沉默,便已猜到了结果,他无暇责备墨文文的办事不得力,直接站起身,就准备出门。
墨文文立马挡在男子前面:“侯爷乃金贵之躯,怎可亲自前去,属下这就去将幕后之人抓来。”
白十景冷眼刮了墨文文一眼,该说他一心为主呢还是说他傻?
如今这情形,哪还顾得上抓幕后指使?薛棠若真出什么意外,这盘棋还如何下?
“回头再找你算账!”白十景冷冰冰的撇下这句话,就绕过墨文文出了门。
墨文文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侯爷,等等我!”墨文文见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凭空喊道。
还没来得及跟上前去,就被门外的桃夭夭死死的拉住了衣袖:“我跟你一同前去!”
墨文文一思量,也好,带着桃夭夭没准还能快一点找到人。
柳箐箐在楼下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见侯爷一行人焦急的离开,心中寻思着,莫非是棠儿出了事?
想到此,柳箐箐立马拉住面无表情的上官钰就走。
“干嘛拉上我?”上官钰从她手中扯回袖子。
“哎呀,救人要紧!”柳箐箐焦急道。
“关我何事?”上官钰说完欲走。
“你不是号称江湖侠客吗,就是这般见死不救的?”
柳箐箐故意用激将法激他,自从见识了他的武功,她觉得如今情势险急,有必要带上他。
话毕,见上官钰无动于衷,她便接着说道:“若要找你哥,你以为凭一个消息就能找到?”
“你威胁我?”
上官钰停下脚步,又准备上前捏她的手臂,被柳箐箐灵巧的避开,顺带一脸挑衅的看着他:“你若今日帮忙,以后你哥的消息,我将知无不言的告知于你。”
上官钰终是被说动,脸色阴沉沉的跟在了柳箐箐身后。
……
白十景一路不停歇的往西北方而去,等到了老婆婆所说的山坳处,才发现此地四面傍山,说大不大,可要找人却如同大海捞针。
凭着有限的线索推理着大概的方位,既是突然被劫去,想必对方轻功了得,可要带走一个活人,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痕迹。
白十景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可能遗漏的细节,脚步却是没有丝毫懈怠,凭着直觉,朝着一个方位跃去。
一番找寻落空后,他才突然恍然,自身内力不凡,若十里之处有打斗,必能感知到。
于是,他勉强静下心来,用内力搜寻着周围的动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感应到了源头。
只是……白十景面色一凛,刚刚出现的却不是对方使用的内力,而是杀机!
还未赶到,就听见不远处山林中传来一声闷哼,男子心中一沉,几个飞跃就来到了声源处。
一眼看去,地上血迹斑驳,直至延伸至前方一颗巨大的古树旁。
他无暇顾及此时内心的异样,迈步朝前走去。
刚到便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心口处豁大一口子,兀自流淌着血,显然早已断了气。
从身上服饰装扮看来,俨然是个扶桑人。
他目光再一移,便见那人身旁不远处,跌坐着一人,面色苍白,犹自颤抖,正是薛棠。
白十景头一次看见她落魄成这样,一身浅杏色的衣裙到处是血,衣襟破烂,一侧袖口敞开着,露出白嫩纤细的手臂来,而手臂上赫然是被划破的伤口。
他心中似被扎了一针,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问道:“你…无碍吧?”
薛棠刚从惊骇中回过神,听见熟悉的声音,向他看去。
她此时眸中泪光点点,眼神明明害怕到极致,却咬着牙倔强的看着他。
白十景待看清她面上的表情,只觉一丝悔意莫名而至。
再看她手中,仍旧握着带血的匕首,仔细一瞧,是之前自己赠与她的金焰。
薛棠好不容易缓过后怕,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步子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阵琴音悠悠的从山谷中传来。
她想起当初在茶楼听见过的琴音,与此时的音调如出一辙,想必是同一个人所为。
而原本地上一动不动的扶桑人突然坐起身,脖子前后扭动了两下,身体便如万物复苏一般活络了起来。
只听几声骨头咯吱咯吱作响,他手掌之间突然就溢出了一条条硕大的血虫子。
虫子刚冒出头,就直奔薛棠而去。
纵然薛棠历来胆子再大,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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