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听出了男子语气中的不对劲,也不敢再说话了,虽然她知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还是不要火上浇油。
她便推着他起身:“我去将房中的熏香灭了。”
白十景任由着她离开,懒懒的靠在床帏边,默默看着女子在屋中忙前忙后。
其实她今晚不来,他也有应付的办法。
刺史大人与其妻是患难夫妇,百姓称之为模范,只是自他升了官,府中就兴起了萎靡之风,这若让其他外人围观,他的官威还有何立足之地!
其次,为官之道,给上级之子送美人,这说出来便让人笑话,扣上这顶帽子也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今晚,因为薛棠来了,他才临时改变策略,选择在这里住下。
女子忙完,又跑去窗边听了听动静,最后回到男子身旁说道:“刺史大人准备拿舞姬威胁你,我才来这里的。”
所以,她明知道危险,为了救他,还专门跑来?
白十景一时无言,不知该说她好,还是说她傻。
“你就没想过,若是被其他达官贵人瞧上了,你当如何?”
女子的样貌本就出众,当时场中好一些官人都将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他不及时打断,谁知她会被谁叫去斟酒。
薛棠弯了眉眼,讨好的说道:“侯爷会帮我的。”
“哦?”他突然搂过她的腰:“还嫌亲的不够?”
他确实帮了自己,只是那个帮,正是他此时的问话。
薛棠羞红着一张脸,拿下他的手,偏开了头。
她怎么发现,他现在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
白十景心中好笑,发现逗她还挺有意思,便继续道:“你临时充当了舞姬,可知接下来怎么做?”
一句话,问得薛棠面红耳赤。
当时从舞姬的口中得知,刺史大人是安排女人与颜公子发生关系的,然后以官家之女的身份栽赃,称其被玷污,从而威胁侍郎大人。
只是侍郎大人为何会牵扯到渝州刺史?
她便疑惑的问道:“侯爷可知刺史与侍郎在官职上有何纠葛?”
白十景哪料到她脑回路转的这般快,有些无奈的回道:“户部侍郎掌管财政,兵部刺史掌管军权,你认为他们会牵扯到什么?”
“拨款?”薛棠犹豫的回道。
男子露了笑:“历年朝廷都会分拨款项给地方官员,用于水利、工程、修建一类,分拨的官银都有讲究,会记录历史账簿,若是有人想掺一点假,不得想个办法投其所好?”
但侍郎大人向来为官清廉,普通的示好对他并无作用,所以他们便将目光盯在了其子颜子萧身上。
“那明日如何应对?我还需装作舞姬吗?”薛棠继续问道。
白十景看她一脸认真,不由将她带到了自己怀中:“现在装就行了。”
又来?
薛棠正准备挣扎,就瞄见窗边躲了一个人。
她戳了戳男子的肩膀,示意他瞧一眼。
白十景却径自扳正了她的脸,呼吸从她额头划至她的颈边,轻轻咬了一口。
薛棠吃痛,轻吟出声。
她穿得本就单薄,被男子这一折腾,衣裳半露半褪。
男子的呼吸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因羞涩半眯着一双眼,一双手始终抵在两人之间,防止他靠得太近。
他的目光渐渐挪到她的唇上,刚刚宴会他就忍不住亲了,现在更是如此。
本以为自己定力很好,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挑战底线。
薛棠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他落下来的那一瞬间,连忙偏开了头。
暖意在脸颊上擦过,女子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她觉得自己完了,怎么突然就跟他这般亲近了。
外面偷窥的人见视线不佳,用手指将窗纸弄大了一些。
白十景似感觉到了,扯过一旁的被褥就盖在了两人身上。
女子的这副样子,只能被他瞧见。
被子中的温度渐渐升起,薛棠好几次想跑开。
男子捉住她的手,轻声问道:“现在知道怕了吗?”
薛棠胡乱的点着头。
怕,怎么不怕,男子的目光实在太不寻常了,哪像之前那个傲娇清冷的某侯爷。
可比起怕,她更羞,羞于两人靠得这么近,也羞他说的这些话。
“既然怕了,你可有想过明日如何?”
薛棠一怔,她来之前只想快点找到他,然后两人一起离开,哪考虑到之后的事情。
可若两人这般睡一晚,明日便会被刺史府的人都瞧见,那她此后的闺誉……
想到此,她小声询问道:“侯爷,要不我们今晚离开这里吧?”
白十景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顿觉好笑:“你觉得现在能出去吗?”
外面还守着人呢!
就算现在真出去了,说不定刺史府的人也将他们围堵了。
毕竟进了这间客房,就已经注定了不能撇清的事实。
“那……”薛棠一时陷入了为难。
须臾,男子慢悠悠的说道:“其实,你现在还有一个选择。”
女子顿时眼睛一亮:“什么选择?”
白十景看着她,放佛要将她望进心底,他幽幽吐出三个字:“伤了我!”
只要将他刺伤,就可以叫来人成功的跑出去,至少闺誉能保住了。
薛棠不禁翻了个白眼:“出的什么馊主意!”
“舍不得我?”白十景眉间都染上了笑意。
女子避开他的回答,朝窗边看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人走了,侯爷,你可以起开了。”
压得她好累,呼吸都感觉困难了。
“……”白十景。
突然似没了成就感一般,男子耐心告罄,拉她回身承诺道:“明日我便娶了你。”
薛棠还没从后面三个字中回过神来,就被他捧住了脸颊,俯下身来。
“唔……”
好一会儿,她透过气来,悲愤道:“侯爷,你耍……唔。”
良久,女子无声的流下了泪水。
白十景指尖感受到湿意,抬起头,见她两眼泪汪汪,也知晓自己欺负的很了,有些无所适从的说道:“经过这一次,以后可得长点记性。”
若是旁人,美人在怀,就不会像他这般顾及了。
薛棠还能说什么,唇上火辣辣的疼,全是被他咬的。
她决定不再理他,从男子怀中退开,偏转过身背对着他。
白十景勉强压下心中的燥热,刚刚若不是她哭,他真能不管不顾要了她。
他随之也躺下,望着帐顶,不禁无奈的苦笑。
想不到自己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一招遇见她,就被击败的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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