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景却没松开,而是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无奈的说道:“母妃,您吓到她了。”
一句话惹来妇人更加怨怼,她瞪过去一眼:“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永乐郡主刚要坐下,闻言面上一怔,先前王妃不是告诉自己,说儿媳妇得她看了满意才行?
这怎么听,都像是变相的承认了薛棠。
白十景倒是坦然的说道:“孝敬母妃,宠着媳妇儿,方式不一样!”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妇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且问她,缘何晚来?”
“王府地广,她头一次来,迷路也是应该的。”
白十景说话间,又去理了理女子的发髻,好像比刚刚还乱了些。
看着自家儿子护的跟什么似的,妇人气道:“你休要搭话!”
薛棠本就担心对方不喜,松了男子的手,起身恭敬行礼道:“是民女的错,未能在约定的时辰赶到,让王妃久等了。”
“你不辩解?”妇人盯着她,倒是有些惊讶。
之前路上发生的事她都听说了,也不算听说,更准确的说是故意。
她知京城街痞子会在巷子口闹事,本想找些人手考验一下这儿媳妇,既然有现成的就无需费心了。
其实她每回出行遇上街痞子,也想教训一下的,奈何自己端着王妃的身份,却是需要谨言慎行一些。
做坏事的,不被人惩罚,其他人遇见欺凌事件,更是冷漠对之。这便造成了那些街痞子不知天高地厚,多少无辜的人惨遭毒手。
女子若解释今日的事,倒有一种邀功的心思在里面。
妇人并不想听。
薛棠这人只分对错,自己没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就是误点了,所以她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就笑着道:“我愿以茶代酒,给王妃赔个不是。”
妇人却故意歪曲了话意:“府上可没有招待你的茶水。”
薛棠一噎,默不作声了。
正巧赶上小厮将礼物送来,白十景暗自给女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拿去献礼。
薛棠纠结片刻,终是拿了礼,双手捧着递给妇人:“一点薄礼,还望王妃笑纳。”
妇人看了一眼,却是让一旁的嬷嬷去接了。
在薛棠紧张的等待下,听着王妃说了句:“快打开看看!”
她其实也很好奇白十景买了些什么,遂抬头一看。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着王妃拿在手中的宝剑,薛棠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
哪有第一次见长辈,给人送这个的。
永乐郡主在一旁看了好笑:“薛姑娘这是作何,送宝剑护宅子吗?”
避重就轻,分寸拿捏的到位,却将薛棠陷进不义之举。
妇人就是想试探女子的反应,于是将剑往桌上一磕,语气不佳的问道:“你在威胁本夫人?”
薛棠见此,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原还以为王妃对宝剑比较钟情,所以白十景送的不太一样,可怎么听怎么看,都能感觉到妇人的不喜。
稍加琢磨,就知礼物被换过了。
男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了些,但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坑她。
白十景看过后也是一愣,抽空剜了小厮一眼,显然,母妃就是故意刁难棠棠。
正想帮她说两句,就见薛棠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王妃误会了,此剑寓意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剑”和“健”,倒会取用谐音。
妇人面色好了些,又看向女子的着装:“这打头一回来,就这般见人?”
此时女子的装扮,真心称不上好,那衣袖上还糊着泥巴,发髻更是歪向了一边。
在与妇人几番谈话中,薛棠多多少少看出了对方的试探。
既不是针对,那也就是说,妇人对自己印象还尚可,不然也不至于让自己登门。
过了第一关,薛棠游刃有余了些,不答反问:“王妃府上可有铜镜?”
妇人怪异的看着她:“你拿它作何?”
薛棠面不改色的回道:“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奈何民女房中没有铜镜,这才失礼了些。”
自嘲反而能得到对方的宽容,她也只是用了些巧计。
永乐郡主本想看好戏,闻言不由一愣,还真是会耍嘴贫。
白十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家棠棠一点都没变,当初也是这般忽悠自己的。
妇人此时看女子,则多了另一番想法,大有摩拳擦掌想一试到底的心思。
她招呼一旁的下人上了菜,和蔼可亲的拉了一旁的永乐郡主:“霜儿好不容易来府上一回,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永乐郡主瞥了一眼薛棠,笑着回道:“谢谢姨母的招待,我都喜欢的。”
话里话外,倒把薛棠冷落到了一边。
白十景站起身,走到女子跟前,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随后道:“既然母妃要与旁人用膳,我这便携棠棠先走了。”
这臭小子!
“我让她走了吗?”妇人满脸不喜。
“可棠棠不爱吃这些,要不母妃换些新菜样?”白十景打着商量。
薛棠拉了拉男子的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可真敢说。
妇人佯怒道:“我让她用膳了吗?”
“哦,那我带棠棠去外面吃。”
男子拉过女子就准备走。
“哇!”一阵惊天地的痛哭声响起,刚刚还保持端庄的妇人突然就泪流满面。
她迅速的点了杯中的茶水沾在了脸上,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拭起了眼泪:“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竟帮着旁人说话,回回顶撞自己的娘亲,我的命怎就这么苦哦!”
永乐郡主一时也不知所措,万没料到王妃说哭就哭。
白十景不禁扶额,他娘的戏还真多,再看薛棠,此时已从错愕转为好奇。
他只好提醒妇人:“娘,戏过了。”
妇人一僵,瞄见不远处的白墨初,立马叫道:“墨初,你看你家儿子,他欺负我。”
众人:“……”
白墨初从这里经过,也只是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被自家夫人当场叫住,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妇人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当着三人的面就跑到白墨初身旁:“你看咯,你养的好儿子!”
白墨初叹息一声,掏出帕子胡乱的给自家夫人擦了脸:“不也是你的儿子?”
“哎呀!”妇人娇嗔的瞪了一眼。
记忆中,这两口子就经常在白十景面前秀,他早已见惯不怪了,只感叹自己的父母未免太孩子气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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